“是······是我啊!鎮長,”一個樣子極爲狼狽,衣衫褴褛,嘴角正在溢血的猥瑣老頭,無力的躺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對來到面前的卡卡心有餘悸的喊着。
“巴卡,難道你不知道我這裏的規矩嗎?”當卡卡看清偷聽人的樣子後,立即松了口氣的同時,立即閃過不滿的表情。
“鎮長,不······不是這樣的,難到你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嗎?”老人可憐兮兮,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那可憐和落魄和弱不禁風的樣子,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想過去攙他一把。蓋茲的善良自然讓他連忙走到老人的面前,伸手就想扶起對方。
“蓋茲,不要管他,他這樣子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卡卡伸手制止了蓋茲,接着便朝還沒站穩的老頭來了一腳,讓對方一個踉跄,又倒在了地上。
蓋茲沒想到卡卡會變得這樣冷漠和無情,要知道在以前,卡卡可是他知道的人中最尊敬老人的,他現在變成這樣,一定有原因。
“巴卡,就算今天是我跟你約好的日子,你也應該正大光明的敲門來找我,現在你弄成這樣,是不是活該啊?”卡卡的語氣不但沒有一絲憐憫和,反倒充滿了責怪和惱怒。
“我沒想到鎮長家來了客人,我·······我這就走,這就走。”老人剛剛艱難的站起來,立即誠惶誠恐的邊說邊轉身想要離開。
“卡卡,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無情?”蓋茲掙脫了卡卡,一個箭步拉住了老人,說:“老人家,你找卡卡有什麽事?”
老人詫異的看了蓋茲一眼,接着又看了眼卡卡,一把就推開了蓋茲的手,顫顫巍巍的朝卡卡再次行禮抱歉後,也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力氣,竟然速度的跑離的兩個年輕人的視線。
“算他還懂事,要不然······”卡卡不屑的看了眼巴卡遠去的身影,接着什麽都沒說便把蓋茲拉回了房中。直到關上房門後,才略帶歉意的對蓋茲說:“是不是對我剛才的樣子很失望,不過沒關系,等你在這裏多呆上幾天後,就會明白了,來,吃飽點,我帶你去找人。”
蓋茲似懂非懂的看了看卡卡,搞不清對方會怎麽幫他,而他也不想因爲老人的事而節外生枝,于是便點了點頭。
兩人用完餐後,夜幕早已籠罩了整個小鎮,蓋茲剛跟卡卡走出小樓,便覺得陰風刺骨,鬼氣逼人,仿佛來到荒山墳地一般,給人不寒而栗的感覺。小鎮雖然是燈火通明,卻感覺不到一丁點的人氣。那亮着燭光的房子像極了點着蠟燭的一座座。讓人看得毛骨悚然,觸目驚心。
“怎麽樣,這地方是不是很怪,很有意思?”卡卡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後,然後惬意和舒爽無比的說了句“今晚我們一定能滿載而歸。”接着睜開眼微笑着對一臉不解的蓋茲說:“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人,以及讓你見識一下這無數人所唾棄和迷戀的‘貪婪之城’的神秘之處。”
此時的卡卡讓蓋茲感覺仿佛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那氣勢淩人的眼神和身體在無形中散發的詭異氣息,都讓站在他身旁的蓋茲感到無形的壓力。蓋茲不得不下意識的提高了警覺性。
接下來在卡卡的引領下,穿過幾條街後,兩人來到一間半圓形的屋前,敲響了門。過了很久才聽到從屋裏傳來了拖沓的腳步聲。
“原來是鎮長啊,怎麽今天那麽早就來了······咦,這個人是誰?”一個面無血色,并且毫無表情,瘦的皮包骨的獨眼人見到卡卡身旁的蓋茲後,整個人頓時警覺了起來。
“難道我帶個朋友來這裏,還要經過你批準嗎?你信不信待會我讓你們老大就把你開了。”蓋茲露出了不滿的表情,一把就踹開了面前之人,拉着蓋茲就往裏走。
卡卡帶着蓋茲在昏暗向下的盤旋通道走了沒多久,震耳欲聾的嘈雜聲和毛骨悚然的氣息從蓋茲面前的不遠的亮光處朝他撲面而來,讓他不禁連退幾步後才站穩了身子,而卡卡卻像沒看到一樣,加快了前進的行走的速度,一直走到光亮處時才轉頭對蓋茲喊:“就是這裏,我們到了。”說完還示意蓋茲快點過過來。
蓋茲匆匆來到門前,隻朝裏面看了一眼,就覺得腦袋發懵。隻見一大群老頭和身着奇裝異服的骷髅人在各式各樣的賭桌前聲嘶力竭的狂賭着。不過當大廳的人看到卡卡後,全都靜了下來,把目光集中到了卡卡身上。直到這時卡卡才露出微笑,帶着蓋茲進跨進了大廳。
“我·····我赢了,終于讓我赢上一次了。”從大廳偏僻的角落傳來了嘶啞的喊叫聲,接着大家便看到一個打扮氣派的骷髅人倒在了地上,片刻之間便化爲灰燼,隻剩下一件金光閃閃的外套。而那個發出聲音的蹒跚老人,立即迫不及待把那件外套披在了身上,接着怪事便出現了,老頭在瞬間便恢複了青春,變成了一個20多歲的硬朗青年。
“卡卡,今晚我一定要把失去的,全都要回來!”青年興奮的沖到了卡卡的面前,大叫道。
“是嗎?那麽我将拭目以待,不過現在還不是你的時間。”卡卡毫無表情的回答後,雙眉微微一皺,眼神朝對方身上一聚,年輕人立即被無形的力量彈飛到了天花闆上,并死死的貼在了上面。
這時一個全身蒙臉的黑衣人來到卡卡面前,十分禮貌的說:“先生,路摩爾先生已經在貴賓房等待您多時了,您看現在是不是可以去見他了?”
“這家夥也太狂妄了,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先讓他在上面這麽挂着,等我進去半小時後,你再把他放下來。”蓋茲說完,便拉着蓋茲朝賭場的貴賓房走去。
與其說這是賭博的貴賓房,還不如說這是用來逼供的刑訊房,房間裏彌漫着令人惡心作嘔的血腥味,到處是新舊血迹染出的奇異圖案。一張血迹斑斑的長方形紅木賭桌旁站着一個全身素白,并且雙手插在褲袋的骷髅人,而它的旁邊則坐着一個打扮得體的面具人。
“你到旁邊先坐一下,不要出聲,讓我赢了這個人,你叔叔那事就有眉目了。”說罷,卡卡拍了拍蓋茲的肩膀,來到賭桌前。
“路摩爾先生,讓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什麽,是我邀請卡卡先生你來這裏,作爲主人家的我等你是應該的。”路摩爾沙啞刺耳的聲音讓蓋茲耳朵頓時産生了隐隐的陣痛,直到他把耳朵堵上後,這種症狀才消失。
看到蓋茲的樣子後,路摩爾又說:“卡卡先生,你是不是對今晚的賭局沒有信心?竟然帶了這麽一個奇怪的菜鳥來這裏,不過看樣子,他不但不能幫你的忙,還極有可能是你的累贅。”
“哪來這麽多廢話。”卡卡一把拉開路摩爾對面的椅子,狠狠的坐了下來,冷冷的問道。
直到卡卡坐好後,那個作爲荷官的骷髅人才讓雙森森白骨的骷髅手離開褲袋,平舉到了面前。藍色的幽冥火焰立裹燃了他的雙手。
“兩位先生,賭局現在正式開始。”骷髅人話音剛落,他手上的火焰立即消失了,隻見他左右手掌心上分别出現了一白一黑兩種顔色的三個骰子,白色的骰子是以黑色爲點數記号,而黑色的骰子則是以白色作記号。
這骰子剛一出現,那濃重而又令人惡心和膽寒的味道和氣息,就讓遠在一旁觀看的蓋茲極爲不舒服。
“難到這就是傳說中的‘地冥魔骰’”蓋茲暗叫不好,因爲他曾多次聽他的父輩們提起過這具有自己意志的介乎神與魔之間的靈物。聽說這東西能讓得到它的人改變運氣,并且能夠永葆青春,成爲世上最幸運和永生之人。
“小子,想不到你也認識這東西,卡卡你這朋友不簡單啊。”路摩爾竟然看透了蓋茲的心思。
路摩爾的話讓卡卡臉色大變,剛想有所舉動,卻被無形的力量給定住了,動彈不得。原本面向他的白色骰子飄離了骷髅人的手上,急速的飛到了蓋茲面前,并且燃起了藍紫色的火焰。
“卡卡,這可不能怪我了。”話音未落,路摩爾忽然猛的吸了口氣,面具上出現了一個小口,黑色骰子立即被他吸進了口中,“咕噜”一聲過後,便把骰子吞進了肚子。
此時的卡卡雖然不能動彈,不過他卻一直在跟蓋茲使眼色,讓他閉目凝神,不要看這骰子,不過他還是晚了一步,那三粒骰子被火焰燒成了一團白色煙霧,一下子就被雙目呆滞的蓋茲吸進了肚子。
煙霧剛消失,卡卡便恢複了自由,不過蓋茲卻滿臉通紅的倒在了地上。
“放心,他死不了,不過我們的比賽既然已經開始了,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吧。”路摩爾對着焦急抱起蓋茲的卡卡開心說道。
卡卡狠狠的瞪了路摩爾一眼,猛的站了起來,來到骷髅人面前,咬破了中指,在對方的手掌中寫下“一萬”兩個血字後,然後擲地有聲的喊道:“我買大!”
“看來這小子對你很重要啊,竟然能夠讓你如此有失冷靜。不過我還要加注。”路摩爾也來到骷髅人的面前,取下了手套,露出了全是白骨的雙手,然後把左手的中指和食指掰了下來,放到骷髅人的手中,得意的說:“一萬年的時間是不是太少了,我賭二萬年,如果我赢了的話,以後你的心就是我的了。”
“既然你這麽不依不饒,我也不能小氣。”卡卡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後,立即在那一字上多加了一橫,變成讓一變成了“十”然後輕蔑的說:“我赢的話,你就要把你的‘淚瞳之目’給我,并且從此不得出現在這個小鎮。”
卡卡的話讓路摩爾渾身打顫,并且在他身體的周圍形成了強烈的氣場,給人以極爲強烈的壓迫感,不過對于這一切,卡卡的憂慮反倒比剛才少了,略微急促的呼吸也恢複了正常。
過了好一會兒,路摩爾才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喊道:“就這麽定了,不過我也要買大。”
卡卡眉頭微皺,随即說道:“遠來的都是客,既然你也選擇買大,那麽我隻能換小了。”
路摩爾凝視了卡卡幾秒鍾後,忽然又改口道:“我買小,别以爲你不知道你在打什麽鬼主意。”
說完,卡卡和路摩爾都再次坐好在了位置上。
“兩位先生,你們是不是都已經準備好了?”骷髅荷官說話了。當他看到卡卡和路摩爾都點頭後,突然雙手一陣閃光,接着朝蓋茲和路摩爾的方向一抓,片刻之間,兩顆活躍跳動,正“噗噗”的發出有力震動聲的心髒出現在了骷髅人的手中。
路摩爾的心髒無論是從顔色,形狀大小和跳動的頻率都要超出蓋茲的很多,不過卡卡看到這一切後,雖然極力的想讓身體不要緊張,可是那微顫的身體,和眼神中閃過的一絲不安,還是被路摩爾看得一清二楚。
路摩爾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狂笑聲後,忽然揭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副跟卡看一模一樣的臉,唯一不同是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蒼白如雪。接着他來到骷髅人旁,伸手就想抓起蓋茲的心髒。
“慢着,路摩爾,你可别忘了,我還有足夠時間來翻盤。”卡卡急速走到路摩爾面前,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
路摩爾對卡卡投去不屑的一笑後,退回了原處。
“按照規定,我們賭心不但是要比它外形的大小,更要賭它所包含的能夠影響人性格的因素。”卡卡說。
“我倒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麽特别的地方”說罷路摩爾朝骷髅人點了點頭。
隻見骷髅人使勁一跺腳,整個房間的地闆忽然急速的往下掉落,大家的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見了。當周圍再度出現亮光時,衆人已經身處在被烈焰岩漿和灼熱空氣包圍的一塊空地上。兩個人形木偶的軀體正直直的站立着。
“路摩爾,你······你耍詐!”卡卡氣憤的喊道。
“我有違反賭局的規定嗎?”路摩爾得意微笑同時,朝骷髅人望了去。
骷髅人立即用那沒有語調和情感的話回答:“卡卡先生,路摩爾先生并沒有違反規定,這可是上次賭局後,你所做的承諾。”
卡卡被這麽一提醒,立即想起了,上次赢了路摩爾後,得意忘形之下,竟然答應了對方下次賭局的比賽場由對方來選。看着不時在岩漿中翻滾和冒頭的白骨,卡卡真是後悔當時的約定。
看着對方極力隐忍着内心的焦急,路摩爾覺得自己已經是勝券在握了,于是對骷髅人說:“既然沒有違規,那麽就讓我們看看誰才是最好的赢家吧。”
卡卡無奈的來到昏迷的蓋茲身旁,接着對骷髅人點了點頭。
兩顆心髒在開始緩緩的飄離骷髅人的手掌,朝着兩個木偶飛去。它們剛跟木偶接觸,就發出了一陣強烈耀眼的強光,亮光消失時,得到了路摩爾心髒的木偶變成了一個虎背熊腰,一身橫肉,面容猙獰恐怖的手握巨斧,身披重甲的擁有巨人般身材狂戰士。而蓋茲的心髒卻造就了一個體态輕盈、嬌小,清秀可人,打扮得體的極爲年輕的大家閨秀,這一臉甜蜜微笑的女子手中還輕挽着一個裝滿嬌豔欲滴的各種鮮花的花盤。
對于這樣的場面,卡卡頓時看傻了,而路摩爾在短暫的驚訝過後,便發出了意想不到的狂笑:“難怪你會這麽在意這個人,原來他竟然是這種人······”
還沒等路摩爾笑過,一臉怒像的狂戰士,已經暴喝一聲,迫不及待的揮起那比正常人還要大許多的巨斧,朝女子就砍了下去。那斧子還雖然離姑娘還有很遠距離,可是斧頭那股殺氣和戾氣,已經把女孩壓坐在了地上,那花籃裏的鮮花也散滿了一地。女子一臉驚慌和害怕的樣子,以及手足無措的表情,讓卡卡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卡卡無助和無奈的表情讓路摩爾笑得更開開心,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柄巨斧上,他極爲渴望目睹幾秒鍾過後場面,如花女子血濺當場的血腥場面,這對他來說,可是一種久違了的視覺上的震撼享受。
“啊!”一聲響徹雲霄的慘叫聲音過後,離女子最近的路摩爾被濺到了不少鮮血,可是他呆住了。露出難以置信的誇張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