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情況,難道安山生物并不知道?他們的業務情報能力,沒有這麽差吧!”燕倫偉說道。
“這個情況安山生物亞洲分部究竟知不知道,隻有他們自己清楚。”王平說道。
“安山生物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沒有關系,安山生物能得到中糧的代銷渠道,是我一手促成的。安山生物進入共和國,走的第一步就是和我勾結,官商一氣,他們自然知道我的面子中糧也是要賣的。中糧是國企,跟外資合作,有了我在裏面牽線,自然不會令他們覺得意外。”淩波笑道。
“陳勳的所作所爲,也是淩司長促成的?”燕倫偉問道。[
淩波點點頭:“對陳勳這樣的年輕人,讓他吃點虧有好處。”
“這不是好處,這可是職業污點。淩司長,你真要把陳勳抓進去?”燕倫偉說道,感覺一身起了雞皮疙瘩。
“當然,當初就是這麽設計的。”淩波呵呵一笑,絲毫看不見任何的心理障礙。
“陳勳可是你的親外侄,你親姐姐的兒子,你這樣設計他?難道就不能換一個人來設計?”燕倫偉心中的正義感被狠狠的挫折了一下。
“換一個人的話,可信度就沒有這麽高了,利用陳勳,就是利用他和我不一樣的親屬關系,這樣卡爾休斯頓才會更加器重他。”淩波淡淡的說道。
燕倫偉再次住口,心裏感覺難受。
王平說道:“淩司長,前半年,把卡瓦和蘇兩位博士給抓進去,等卡爾休斯頓把這次混『亂』擺平之後,再把陳勳給逮進去,調查取證公訴判刑這些程序一過,也就基本上一年時間過去了。”
“好,就這麽辦。”
王平把手裏的資料遞給燕倫偉,說道:“老燕,你先看看這些資料。”
燕倫偉感覺背心冒汗,王平在他心中高大全的形象消失了,他接過資料,隻看了第一眼,就被資料内容給吸引住了。
王平和淩波适時的沒有再廢話,而是坐在一邊很有默契的喝茶。兩個人都盯着燕倫偉看,燕倫偉臉上的最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被淩波和王平看在眼裏。
堪堪一個小時過去,燕倫偉才看了一半。
王平和淩波也不急,燕倫偉這樣的強人,看得越慢,就越是有料。以燕倫偉的能力,資料看完,對策也就想出來了,或者說,答案在他心中也同步完成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燕倫偉終于合上卷宗,然後閉上眼睛休息了幾分鍾,睜開眼的時候,王平已經把他的茶水倒了,換上了新鮮的開水。
燕倫偉其實已經感覺到了異樣,這個辦公室,是調查小組和王平密談的地方,關上門這麽久王平和燕倫偉沒有出去,也不見有相關的工作人員來看看,這就是異常的地方。通常,王平在随後就得離開這裏,去到農業部部長甯娴瀾的辦公室裏交接工作,可是王平這麽久了,根本就沒有出去,外面的工作人員必然也是心知肚明的,按照正常情況,他們會擔心當事人會不會出事而進來看看,事實上,完全沒有。
王平在沒有交接工作的情況下,跟農業部的高官在裏面密謀另外一件見不得光的事情,相關人員好像都有默契,竟然沒有出現管理辦公室的任何工作人員。
這個迹象令燕倫偉覺得,淩波和王平的密謀,就好像是農業部的人知道似的。可是這又說不通他,農業部是肯定不會跟王平攙和着去對付一家外企的,這根本就說不通。
燕倫偉睜開眼睛,緩緩說道:“王平老師,淩司長,我有個主意,憑這些資料,就能把安山生物亞洲總部給全部整垮,共和國有權抓捕在我們國家的土地上犯罪的商業人員。”
“燕律師,這個我們知道,關鍵是能不能從法律程序上,把我從這些犯罪的事情裏面摘出來。”淩波說道。[
燕倫偉一笑,笑容很幹,基本是屬于皮笑肉不笑:“淩司長,你做了這麽多——壞事——怎麽可能摘得幹淨。”
王平說道:”燕律師,我知道不好摘幹淨,我請你來,是想知道,如何才能保證把安山生物整垮的前提下,讓淩司長受到最輕的處罰。”
燕倫偉一陣冷笑:“王平老師,你覺得這可能麽?”
“我覺得可能!”淩波說道,“燕律師,從法律程序上,最輕的處罰,你說個道道出來聽聽。”
燕倫偉說道:“我可以跟你們建議,不過,這件事情,我不參與,行不行,請王平老師另請律師來爲淩司長打官司,行不行?”
王平和淩波對視一眼,王平說道:“燕律師,你不想接這單生意?”
“是的,我不想,我也不會接。”燕倫偉肯定的說道。
淩波一陣幹笑:“燕律師,我犯事的時候還早呢,說不定根本就不會用上這些材料,除非王平老師想安山生物亞洲總部死,我才會冒着進去的風險和盤托出這些資料。”
燕倫偉搖搖頭:“淩司長,不管你是三年後或者是五年後想讓安山生物亞洲總部死,我都不會接你這個案子。”
“爲什麽?”淩波臉『色』難看了,眼中戾氣一閃。隻是因爲王平在,王平和婁子素是一家人,燕倫偉又是婁子素在共和國的手下,大水不能沖了龍王廟,否則,他就要呵斥燕倫偉爬了。
今後要有機會,肯定會處心積慮把燕倫偉狠狠的收拾一回。
什麽痞都不好惹,尤其是官痞。如果真的有三教九流,官痞就是跳出三教九流外的一種至尊流派,誰碰都是麻煩大大的,律師也不例外!
“因爲我看不起你和王平老師的作爲,這不是正當競争,這就是惡意的行爲,跟欺詐本身并沒有高低之分,而且,我還感覺這裏面牽涉很廣,不是我這個小小律師能夠接得下來的,不過,看在我對婁子素律師的尊重上面,我願意在此向王平老師提兩點建議。”
王平說道:“燕律師請說。”他并沒有說要挽留燕倫偉,而是直接問燕倫偉的建議。
這次的布局,高層是點了頭的,隻是出手釣魚的是官痞淩波而已。淩波出手釣魚,并不是爲私利,而是犧牲自己成就反擊,因爲安山生物,對共和國發動了物種入侵事件,這次的釣魚布局,隻不過是王平和淩波的反擊手段之一。上面領導對此也是心知肚明,要是出事,就由王平和淩波承擔,跟領導們是毫關系的。爲了掩人耳目,淩波在事後被宣判坐牢也是肯定的,這就是他個人的犧牲。
官痞很讨厭,可是并不排除官痞中,也有在國家大義面前挺身而出的人,事實上這種人小錯不斷,大義面前,卻總是更願意挺身而出。可能這個現象,跟他們的『性』格有關。一些痞子,在大是大非面前,反而更願意犧牲自己,這可能就是人『性』的複雜『性』。而平常的正義君子,在危難的時候變節做漢『奸』的,其實也很不少。
這可能就是真小人與僞君子的區别!
人『性』,本來就是複雜的,所以看問題,盡量多維度看,才能看清楚事情的全貌。很多人抱着大象腿就以爲是大象整體,而且還堅持自己抱着大象整體,對任何質疑他的人和善意提醒他的人進行強悍攻擊,這種人,事實上非常的多。
燕倫偉敏感到這次事情不是他表面看見的這麽簡單,他也估計到這事情肯定高層也有知道的,不然王平在接受調查後,就在密室裏跟淩波這樣的人見面,這是不符合邏輯的。
燕倫偉不想自己卷入這場是非,因爲他看不清楚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燕倫偉說道:“我的第一個建議,淩司長可以找個手下來背黑鍋。這個人,最好的确是個壞蛋,然後淩司長把自己做的事情栽在他的身上,把自己摘幹淨之後,什麽時候動手整垮安山生物,都是可以的。”
“前面的事情都是我親自做的,怎麽能摘幹淨?”[
“隻要沒有證據就是摘幹淨,安山生物的相關人員知道是你也沒有辦法,因爲法律序的正義首先就是程序正義,這個程序正義,靠證據鏈條來支持。沒有證據鏈條,就行不成對你的指控。”燕倫偉說道。
“我可以把受賄的事情讓我的手下去打理,出事後證據鏈指向就是他,我最多是個監管不力,領導疏忽,是不是這樣?”
“是的!”燕倫偉歎了口氣。
他的主意一出,其實也就是參與了,這世界,人際關系複雜,很難獨善其身啊!
“好主意,請教燕律師的第二個建議是什麽?”淩波心中大喜,他是個小九九很多的人,得到燕倫偉的‘程序正義’的解釋,一切都豁然開朗了。
“第二個建議,就是到了你們覺得安山生物該跨的時候,淩司長去自首,能獲得寬大處理的機會!”燕倫偉冷冷的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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