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你爲什麽要這樣對我?!”
“你說我絕情也好,說我貪财也罷,我已經喜歡上别人了。”
“你,喜歡上,誰了……?”
“全哥,你知道的,那個周末開車來接我的男人。其實,他不是我舅舅。對不起,高遠……你要好好的,不要做出什麽傻事來,祝你早日找到屬于你的他。”
“那是我距離出生第一次哭泣後的第二次痛哭,他走了,高超真的走了,在模糊不清的視野裏,他第N次坐上了那輛黑色的寶馬車,馳向遠方。”
“據說,那個人稱全哥的男人很有錢。瘦高的身材、雖說是短發,但相貌奇醜無比,很會花言巧語,很會發掘目标的弱點,并且很會運用自己的騙術。”
“我之所以說‘騙術’,乃是因爲,他确實騙了高超。”
“‘全哥’這個稱号是他自稱的,同時也是欺騙高超這麽稱呼他的。這個全哥根本不是什麽有錢人,卻是一個懂得欺騙的窮光蛋。他不僅騙男人,還騙女人。他的車子是租來的,就連他一身的名牌服飾都是租的。他本人是個好色鬼,碰到顔值高的就騙色,碰到有錢的就騙錢,不務正業。”
“當高超發現這些真相後,他已成了全哥的‘淘汰品’,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已經不再上學了,在一個加油站當加油員。”
“我在班級QQ群中了解到:高超被人打了,并且其中一個耳朵被打聾了。”
“進一步了解後,得知:他原本在加油站負責加油,一日,有人在加油站偷油,碰巧被高超發現。那人本想小利了事,可老實的高超不肯同流合污,揭發了偷油人。第二天,高超就被一群人打了,其中左耳被打聾。原本站長是要負責這件事的,可自事件發生之後,站長也換了新人,這位新站長繼承了踢皮球的傳統,将此事踢給了不知道是什麽部門的部門。”
“高超分文未得,不但受了不可痊愈的重傷,還賠進了醫院全部的積蓄。”
“小胡,事情就是這個樣子,我和前任高超的故事是以悲劇收場的。”
高遠哭了,我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他。
“你還喜歡他麽?”我結結巴巴地自言自語地問道,“你一定還想着他吧?”
“我如果對你說了實話,希望你不要對我感到失望。”高遠誠誠懇懇地說道,“我确實還在想着他,曾試圖忘記,卻怎也忘不掉。”
“其實,你可以去找他的。”此刻,我内心有種莫名的刺痛感,夾雜着酸酸的委屈。
“你也一定還在想着他吧?”高遠反問說,“我和高超既然分手了,就應該坦坦蕩蕩地讓這一切美好成爲過去。時間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如果強行在一起,你會發現,一切都變了,他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他了。”
“他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他了?”我口裏機械地重複着這句話,表情呆滞,精神顫抖着想起了他--大吾。
“小胡,其實我……”高遠突然猶豫起來,“我想……”
“你想……什麽?”
“我想徹底抛開之前的那段感情,然後……”高遠面部潮紅,我似乎知道了他要說什麽。
“你先去打聽高超的下落,親眼見到他,讓内心懸空的重石塵埃落地,再說然後的事。”
他答應了,但返校三天後,高遠就不見了,并且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學校通知他父母,父母還以爲他在學校。正當警方準備展開調查時,高遠出現了……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狼狽,憂心忡忡,似乎有什麽事情隐瞞着,想說卻又不能說。
在我的百般追問下,他向我提了一個意外的請求,“小胡,你能借我點錢嗎?”
“多少錢啊?”
“10萬,不不不,你能借多少?”高遠急火攻心。
我掏了掏兜,發現有張10塊,“身上隻有這麽多了,剩餘的錢都沖飯卡了。”
這一幕,被寝室的其他人看見了,他們都在嘲笑,笑高遠的10萬,笑我的10塊。
“我這裏有張20,比胡嘯天的多,寝室長拿去、收好、不謝!”這是程旭最拿手的諷刺娛樂,但高遠絕對視他如空氣。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需要這麽多的錢?你這幾天都去哪了?找到高超沒?”
高遠注視我足足兩分鍾,歎了口氣,“走,出去跟你講。”
我随高遠再度漫步于操場,他無奈地訴說道,“全哥那個混蛋!開口就要10萬!我若是不給他,他就把他和高超在一起的生活照通通散布出來,讓高超見不得人,讓我看着昔日的摯愛痛不欲生。”
“竟有這種事?!怎麽不報警呢?”
“不能讓警方知道,紙會包不住火的,我不希望高超再失去家人,受親人們唾棄,那他就太可憐了。”
“高遠哥,我雖然真的很想幫你,但确實無能爲力。”
我深知,我的醋壇子已破,高遠又和高超在一起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可我應該祝福他們的,難道不是嗎?
事後第二天,高遠熱淚盈眶地抱着我,感謝了好久。
我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聽到最多的就是,“小胡,謝謝你幫助了我!真的要謝謝你,是你拯救了我和高超,真是太感謝了,那10萬元我一定會加倍還給你!”
還沒等我發出疑問,高遠就興奮地跑掉了。
我本想問他:我什麽時候借給你10萬元了?我家存折加起來估計都沒有這個數字。
不過,既然事情都已經妥善解決了,我理應感到高興才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