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變的短發、近乎U字型的面龐上還存留着淺淺的絡腮胡迹、線條般的眼睛時刻給人一種微笑的錯覺。
由于這張5英寸的照片隻記憶着大吾的頭像,但相比小學時期的他,卻成熟了不少,真是越來越熊了。
霎那間,興奮、苦澀、欣慰、疑慮、不安……多種複雜的情感全部交織成了一片,同時化爲眼淚奔流不息。
“小胡,你怎麽哭了?”高遠關切地問道。
“沒,我隻是這會兒心情太過複雜,表情也跟着複雜了。”
當白宇哲聽到大吾的名字時,他仿佛回想起了什麽。關于大吾,我之前在咖啡廳有和白宇哲分享過。雖然描述的過程比較籠統,升華的主旨卻情真意切。
白熊第一個明白事情的真相,他輕輕地取走了我手中的照片,而後趴在桌子底下撿起了那本《海底兩萬裏》,将照片重新插入書中後,一并放在了陳軒雨的桌子上。
白熊溫文爾雅地提醒道,“快該上課了,你同桌就要回來了。”
“奧……”我沮喪地擺正了身子,埋頭趴在了桌子上,真希望再也不用擡起頭來,讓這一切就此成爲一場噩夢。
“今晚,我開車帶你去兜風,散散心、解解悶。”白宇哲安慰道,“一定要來呦!”
黑暗中,我聽到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有人氣喘籲籲地坐在了我旁邊,口中滿是疑問,“同桌,老師來了,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帶你去校醫室?”
随後,我就再也沒有聽到那令我厭惡的音色。
午餐時分,高遠借口和我離校辦點事兒,避開了寝室的其餘人。實則,邀我與他共進午餐并詳細了解此事。
我将那晚和白宇哲講過的故事又原原本本地和高遠講了一遍,不同的是,高遠的情感波動遠比白宇哲大得多。
他眼眶濕潤,毫無食欲地攪拌着碗裏的面條,安慰道,“一定是場誤會!在事情還沒完全搞清楚之前,思想别下這麽早的結論。”
“哼,就算是場誤會吧。”我越發地無奈,“他誤會我,我誤會他,這樣的角色轉換究竟要轉到何時呢?”
“趕緊吃飯吧,等有機會問問陳軒雨,之後,一切就明了了。”
“我看,還是不問了,免得到頭來,受傷最深的是我自己。”
“小胡,不要如此消沉,興許真相和你想的正好相反呢?”高遠鼓勵我說,“别忘了,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你要相信大吾的爲人。”
“高遠哥……?”我單手攥着手中的筷子,雙眸注目着高遠,呆滞了足足10秒鍾,繼而欣慰地笑了……
下午第四節課後,白宇哲單指點了點我的後背,微笑着問道,“晚自習還要上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但他卻誤解了我的意思。
白宇哲高興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
于是,我跟着就站了起來,并且随同他走出了教室。
教學樓樓道内,他一邊走,一邊向我說明情況,“你們宿管那邊,下午我已經處理好了,查寝時會忽略掉你的。理由是,今晚我請胡嘯天住我家!嘿嘿!”
“住你家?!”我大吃一驚,“你同桌呢?你不說今晚要開車帶她去兜風麽?”
“改天吧!她在我心目中,畢竟還是你重要!更何況,我是真心不喜歡她!”此番言論,仿若一股春風,融化了“冰山”的一腳。
由于校門口處放置的都是自行車,無奈,白熊的豪車隻得停靠在距離學校有一段距離的拐角處。
“銀白色的奔馳?”我口裏念叨着。
“呦?對車子挺了解的嘛?!看出它是什麽型号的沒?”
“抱歉,我隻認識奔馳的标識。”
白宇哲微笑着且不失驕傲地說道,“奔馳SL500,買這玩意兒花了一百多萬呢!”
“什麽?!”我大驚失色,“一百多萬?!”
“準确地說,将近二百萬!”白熊神秘地笑了,“有種美麗的罪惡感!”
我心裏琢磨着:也不知天熊的那輛黑色保時捷是多少錢買的?憑借他家族的強大實力,估計造價更是不菲。
這不由地讓我聯想到了自己的家境,父母一輩子含辛茹苦、不吃不喝,想必也賺不來一輛豪車。
我默默地沉吟道,“的确有種美麗的罪惡感!”
白宇哲自信地說,“并且,它還是一輛敞篷車,要打開它麽?”
“嗯,打開吧,我正好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坐在白熊的豪車上,汽車緩慢地行駛在燈紅酒綠的城市中,耳畔的夜風微微吹拂着,仿若風鈴般。擡頭仰望浩瀚的星空,倒映着一座城市的繁華。兒時破落的城房,俨然已不複存在,祖國正跨越式前進。
白宇哲一邊開車,一邊問道,“要停下來吃些東西麽?我記得,這兒有個夜市,喜歡吃燒烤麽?”
我冷靜地回答道,“待會兒再吃吧,上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