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猜對了!”我自信地回應說,“我的熊神。”
高中軍訓期間,高遠每天都會拉着我和他們一起共進午餐、晚餐。我并入其内,常常拖他們的後腿。
校餐廳吃飯時,我是吃得最慢的那一個;飯後回寝室時,我是走路最慢的那一個;接收他人訊息時,我是反映最慢的那一個。在我的印象中,我似乎從來就沒有快過。
“我也沒有快過耶。”申科接話道。
“是這樣嗎?”我白了申科一眼。
“嘿嘿。”
有趣的是,正是這一慢速度才得以讓我隻身一人揪出了那頭暗地裏跟蹤我的熊。
那已經是軍訓的第五天了,中午吃完飯,我照例走得很慢,并借口有點事兒逃離了寝室其餘人的視線,獨自在校園裏遊蕩。
目的很簡單,隻是爲了尋到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好揪出那頭背後跟蹤我的熊。
這裏有個荷花塘,旁邊是座古樸的小亭子,在亭子的後方有片稀稀疏疏的竹林。我走進了那片竹林,靜默其中,聆聽風吹竹葉,浸潤撲鼻清香。
那一刻,我的内心在征戰。我不知道出來的會是誰?萬一是個壞人怎麽辦?或者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人,一切都是我的想象呢?
心髒在狂跳不止,肉體卻異常冷靜。直到我的第六感判斷說:那熊試圖從背後偷襲。
在他尚未成功之際,我有史以來第一次反映如此迅捷,飛快地轉過身,冷冷地看着他,語氣生硬地問道,“你跟着我幹嘛?”
“我……?”他面色紅潤,勾魂的瞳孔好似沒有了焦點,“我是來找你玩的。”
“找我玩?”我納悶道,“可是,我并不認識你啊!”
“你叫什麽名字?”
“額……”我躊躇了兩秒鍾,“我叫胡嘯天!你呢?”
“我叫白宇哲!”他自信地補充說,“現在不是已經認識了嗎?”
“可,這也太快了點兒吧?!”
“那,你想要多慢?”白宇哲微笑着說,“在我的靈魂深處,一直都好想結交個你這種性格的人做朋友,這是真的,全全發自肺腑之言。”
“Why?”我越來越感到疑惑了,“我是什麽性格的人,老實說,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古怪異常。”他隻道出了這四個字。
我氣得正準備揮手離開,他連忙勸阻了我沖動的行爲,并解釋說,“不不不,胡嘯天,你誤解了!我隻是覺得你們這類人身上一定隐藏着諸多故事,我向來對于身懷故事的人沒有什麽抵抗力,好想走進你們的内心世界,去捍衛那些神秘而又離奇的故事。”
“聽起來好偉大的樣子。”我不屑一顧地說道。
“如果你願意,我甘願做那個傾聽者。”白宇哲出奇地高興,“我知道學校附近有家咖啡廳,咱們去那裏聊吧,這兒太熱了。”
注目着他誠誠懇懇、白白胖胖的面龐,我略感遺憾地說,“抱歉!中午宿管查寝!”
“這樣啊……”白宇哲靈機一動,“那晚上我再請你去!”
迫于白宇哲百般的熱情,我暈暈乎乎地就答應了,“好吧。”
中午回到寝室後,我便将此事告知了高遠。高遠承諾,如果我回來晚了,他願意幫我蒙騙宿管大媽,并祝我,“玩得開心!”
此舉令我甚是感動,且一直延續到晚上6:00鍾正值晚餐最佳時間。
出了校門,白宇哲帶我來到了一家距離學校最近的咖啡廳。
他指着圖樣上的咖啡品種,問我,“喜歡喝什麽咖啡?”
上面有藍山咖啡、薩爾瓦多咖啡、苦咖啡、爪哇咖啡、Coppino、紮瑪格藍咖啡……
單看名字,我随口說道,“聖多斯咖啡吧……”至于是否好喝,唯有品嘗過後方知曉。
于是,他招呼服務員說,“來兩杯聖多斯!再要兩份黑森林!四個葡式蛋撻!”
“好的!”點完單,服務員便去爲我倆預備今天的晚宴了。
我很好奇黑森林是什麽,但出于面子工程,問出來就會顯得我不專業了。所以,我選擇了靜靜期待。
等待之餘,白宇哲向我道出了,他之所以如此渴望和我做朋友的緣由之所在,乃是因爲他一直生活在一個充滿虛假的世界中,那裏從未上演過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