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上,我專心緻志地盯着這封署名爲“大吾”的信件,對裏面的内容滿懷期待。天熊則靜默地坐在一旁,傾斜着雙眼,瞳孔中除了我就是這封信。
他面無表情地對我說,“看樣子,你很期待這封信啊!”
“那是!”我想當然地回答道,“大吾和我啥關系啊!”
“大吾和你啥關系?”天熊不開心地盯着我問,那黯然神傷的表情猶如打破的醋壇子,又酸又熏人。
“大吾和我啊……”我沉吟了好久,轉而撅起嘴不耐煩地對他說,“我之前不是給你說過了嗎?大吾和我是最要好的朋友關系!”
“真是這樣嗎?”天熊輕蔑地看着我。
“拜托!以後不要再問我這種超低級趣味的問題了。”我雙手托着這封信,迫不及待地欲将其拆開,在掏出“好奇心”之前,我故作嚴肅地對天熊說,“待會兒可不要打擾我看信哈,我隻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品讀‘他’,聽到沒有?我的天熊熊……”
他顯然沒有在聽我說話,或者根本不願回答我的話,隻是一味地瞅着我手中的信不放。
沒辦法,我必須屏住呼吸、頂住壓力、硬着頭皮,當着天熊的面拆開這封信。因爲,我太想知道裏面的内容了。
信件取出來後,我仍舊先将其展平,放置在桌面上,然後挺起腰杆,擺出一副上課認真聽講的姿态,略微低下頭顱,一字一句地品讀起來。
這是一封篇幅較長的信,從這個字數來看,足見大吾欲将滿腹的“思念”傾吐爲快。
信上寫道:
時間過得好快,短短的一周又過去了。
在外國語一個人呆了這麽久,真是忙得苦不堪言,各種教科書要看、鋪天蓋地的作業需要完成、時常伴随着突襲的考試。
然而這些卻都不是我的必修課,我的潛意識唯一默認的必修課即是“數算與你臨近的日子”。
數算了一天又一天,從“1”數到“7”,直至抓住了周末的“小尾巴”,我才能借助這封信見到你,和你聊聊天。
真的好希望,你我之間的這些數字,有朝一日變成“0”。
今天在寫這封信的時候,被我同桌無意間發現了。
她好奇地問我,“大吾,你在給誰寫信啊?”
我對她說,“一個很重要的人,嘿嘿。”
“究竟是誰啊?你女朋友麽?”我看出了她的心思,以及那份彰顯在她面頰上失落的微紅。
老實說,我同桌是喜歡我的,她曾向我表白過,但我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爲了打消她的念頭,我對她說,“對啊,他是我生命中的摯愛。”
幸好我同桌不是那種一意孤行的人,她人很好,這讓我省了不少心。
勞心的是寝室裏的那幫兄弟們,他們有的笑問,“大吾!都這麽晚了,還站在陽台上吹風呢?思念誰呢?嫦娥嗎?”
笑聲中,我回應說,“耶,不是呦,他比嫦娥要好看。”
有人就接着問,“真的嗎?比嫦娥還要好看?那我一定要見見。大吾,趕緊給咱們兄弟幾個分享分享呗,你就别掖着藏着了。”
我告訴那人,“這可不行呦!他是不能共享的!”
“照片也行啊!”
“不給!”我回答地很堅決。
嘯天,還記得你我曾經看過的《海底兩萬裏》麽?近日重溫過後,我竟莫名地産生了新的理念。如果說尼摩艇長根本就沒有将他們困在鹦鹉螺号上呢?他們在鹦鹉螺号上本就是自由之身;如果說,阿龍納斯教授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逃跑,而是一味地跟随尼摩艇長探尋未知、追求奧秘呢?
故事本如此,因爲世人一度誤解了作者的本意。其實,阿龍納斯教授一直敬仰并深愛着尼摩艇長。
嘿嘿……
嘯天,努力學習,争取在中招考上外國語,我等你!
愛你的大吾上!
大吾的信讀完了,有人哭了,有人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