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朋友關系了!而且是最要好的朋友!”我聽天熊顯然是話裏有話,故不開心地回答說,“不然,你以爲呢?”
天熊郁郁寡歡、斬釘截鐵地對我說,“我看你們兩個分明就是戀人關系!”
“戀人……?”頃刻間,我的腦海中仿佛呈現出了一道彩虹,天空如擦亮的明鏡。而天熊這邊卻陰雨綿綿,瞳孔中烏雲密布。
我知道他又生氣了,上次是因爲謝雨嫣,這次是因爲大吾。此刻,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雙手緊緊地護着大吾寫給我的信,将其按在胸口。
天熊失落地問我,“那你是不是很喜歡那個叫大吾的男人?”
被天熊這麽一問,我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好。時間就此戛然而止,我的聲音也漸漸縮到了最小,斷斷續續、不假思索地回應道,“大、大概、是吧……”
天熊意猶未盡地接着問,“那你喜歡我嗎?”
在我看來,他不把心中的問題問完,是不會看到“春天”的。
我低頭冥思苦想了會兒,繼而強顔歡笑道,“也喜歡!”
“那麽,如果讓你在大吾和我之間擇其一,你會選擇誰?”天熊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顯得很期待。
有意思的是,我早猜到他會這麽問了,所以,我也早做好了預防。
我隻回答道,“A-Secret-makes-a-Man-Man.”
天熊英語不好,而且是全班最差。我是故意用英語回答他的,笑看他左右爲難的樣子。
“弟,你好壞啊!”申科捧腹大笑起來。
“哪有?!”我理直氣壯地說,“他才壞呢!是他爲難我在先!”
“那……假如我也問你同樣的問題呢?”申科雙眸放光,試探着我搖搖欲墜的心。
“連你也想挑戰我的極限啊?!”我輕蔑地擡起了頭,裝模作樣地說,“你心中早已有了正确的答案,難道不是麽……?”
“嘿嘿……”申科得意着憨憨地笑了起來。
“神說,不可嫉妒人,要心存愛心,你是基督徒诶!”我看着申科,偷笑道。
申科聽到後,瞬間面部潮紅,一頭栽進了被窩。隻聽他在黑暗中,吱吱嗚嗚地說,“知道啦……!”
申科是虔誠的基督徒,跟着他,我也學會了不少神國的話語。
關于“嫉妒”,它确實是個很可怕的東西,輕則傷身、重則亡命!
一切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甯靜。
我和天熊一貫逃課上網,泡在網吧裏打魔獸打了整整一天。班主任對我倆的行爲早已是看在眼裏,卻無計可施。其實她早想把我的班長頭銜撤掉了,但在這樣的學校、這樣的班集體裏,想要找出一個替代品,無疑是瘸子裏挑将軍。
我也正是抓住了班主任的這一弱點,才敢如此膽大妄爲,反正我父母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畢竟我是這裏的第一名,而且永遠是第一名。
失意之餘,我總在考慮自己人生的意義。想想自己曾在小學時,用功、努力還拿不到第一名、還考不上外國語,一直處在學·潮的中上遊,盲目地掙紮着;再看看現在,跟着天熊整天泡在網吧裏,舒舒服服地玩着遊戲,有吃有喝,還能拿第一名。
人究竟是該追求痛苦後的快樂,還是該享受此刻的快樂?痛苦過後,真的會得到比此刻的快樂還要更快樂的東西嗎?
一切都是未知的,就像明天會發生什麽,我們誰也不知道。
直至第二天,人群大亂,班裏三分之一的同學都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