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了?哪?在哪裏?”
“就在教室外面呢!快去看呢!”
一陣倉促的對白,寥寥的幾句話,竟把班裏的所有人引向了教室外。
他們全都紮堆兒在教學樓二樓的走廊上,透過南牆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黑漆漆的全是人頭。
一時間,人聲鼎沸。紛繁嘈雜的“加油”聲,如同密密麻麻的人頭一樣,令人感到厭惡。
那一刻,我實在忍不下去了,準備出去終結這一荒謬的行徑。
沒想到,我同桌夏雪也有同感。
她第一個站了起來,表情嚴肅地厲聲說道,“嘯天!走!咱們出去勸架去!”
我說,“好!”
她轉而看了看坐在一旁隻顧看書的鳳千羽,問道,“千羽,不一起來嗎?”
他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書,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不是我們所能解決的問題。”
“不去試試怎麽知道啊?”夏雪不滿地看着不爲所動的鳳千羽說,“如果你不去,我和胡嘯天去!”
鳳千羽依舊旁若無人地看着書,像是不打算去的樣子。
我對夏雪說,“算了,咱倆去!班幹部要以身作則,制止打架行爲!”
“嗯!說得對!”随後,我和夏雪繞過鳳千羽,徑直走出了教室。
眼前的一幕,令我徹底驚呆了。
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扭曲在了一起,躺在地上打滾兒似的翻騰着。
熱血、揮汗、塵土,這三元素片刻間混亂了視線。
我看到人群不停地吵鬧着,那打鬥的二人也不停地互相叫罵着,盡管夏雪拼命地呼喊,可又有誰聽得見呢?即便聽見了,又有誰會在乎呢?
那時,我本想上前阻攔。
可就在這時,那二人竟打着打着站了起來,其中居于劣勢的一方哭喊着,大言不慚地威脅道,“放學後,你給我等着!我這就去找我哥去!”
二人中,勝出的一方名叫“鵬程”,落荒而逃的一方名叫“梁偉東”。
衆所周知,梁偉東是全班最調皮搗蛋的人物,每當班裏有哪個女生被欺負了,或是和打架有關的,都必然有他的身影,他是個無處不存在的“危險分子”。
而鵬程則是班裏寡言少語,号稱“最老實的人”。
二人相比之下,鵬程在身體方面會略占優勢,至少對付一個梁偉東綽綽有餘;但梁偉東卻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在高年級裏混了一個大哥(那人并非梁偉東的親哥哥),是梁偉東混社會認識的,巧合的是,此人也在這所學校裏上學,并且還是留級生,理應初三人氏。
梁偉東和那個留級生大哥整天鬼混在一起,抽煙、喝酒樣樣幹,就差泡網吧了,我所了解到的就是這麽多。
我在上小學的時候,并不像今天的小學生,擁有各種無線及網絡設備。那個時候,我連網吧都沒聽說過,有個大哥大、傳呼機就是有錢人了!
有誰設想過并親眼見到過,小學二年級就跟着高年級學抽煙、喝酒的人,那人在班裏又将會是何種人氏?
我會如此真實地說出來,并非想證明我的思想偏激,而是旨在揭露一個一成不變的事實。
教育隻能開拓一個人的思維,卻永遠無法約束一個人的行爲。
而真正起到約束與矯正作用的,則必然是那個世代的“英雄”!
此刻,鵬程的身體在顫抖,欲與梁偉東求饒。
而當梁偉東回眸看到此情此景時,原本哭喪的臉竟樂似神仙般地笑了,順着樓梯一鼓作氣地沖到了最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