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級的遞進,班級的樓層也相應地步步高升。那時的教學樓都是四層的小平房,一樓爲一年級專屬;二樓包括二、三兩個年級;三樓爲四、五年級;四樓則是六年級專屬。
人人都奢望居高臨下、步步攀升,就連我也不例外。
遺憾的是,我總能見到高層人往低層走,卻未曾見過低層人跑到高層去。
誠如,小學二年級也是我開眼看世界的一個轉折點。那個時候,校園暴力非常惡劣,這就是爲什麽人類總喜歡從高往低逆向行動,而絕不可能出現從低到高正常行走的緣由了。
我時常看見三五成群的高年級學生圍毆一個低年級學生,而事情的起因往往總是同齡人的争執。
他們掄拳頭、掂凳子、甚至是磚頭、刀具都有用的……
我身處小學二年級,竟看到了好多人看到卻裝作不知道、明明知道卻無視、甚至任其發展的“恐懼的血腥場面”。
每當我回想起這些,那些打鬥的場景、垂死掙紮的無助者、奄奄一息的喘息聲、癱倒在水泥地上的血泊,在令我不寒而栗的同時,我的心中時刻挂着一個大大的問号。
究竟爲什麽沒有人願意爲此伸張正義?
然而,當黑暗照進現實的那一刻,我才豁然明白:我們一直缺失着一個“時代的英雄”。
這不是超人、蝙蝠俠的世界,這裏有它自己的名字,名叫“現實”!
我是個性情中人,對這大千世界上的種種不公容易憤怒、容易感動得流眼淚。
我時常想象,當自己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的那一天,我要糾正這個扭曲的世界。
但令人心痛的是,人心本如此。那些時常打群架的人們,在他們的眼裏早已沒有了光明;那些時常被群毆的孤獨者,注定恐懼一生。
“申科,我是不知道你兒時是否也經曆過這些,但這些可有可無的片段卻是我記憶中永遠難以抹殺的一撇。”
申科同情地看着我,失落地搖了搖頭,繼而迫切地問道,“弟,你有沒有被人欺負?”
我連忙沖他做了個鬼臉,笑道,“被人欺負?才怪!”
申科聽到後,長歎一口氣,平靜地說道,“那就好,不然我非要找那人算賬不可!”
“是嗎?可不要這麽做呦,不然你和那些打群架的高年級青年又有什麽區别呢?”
這句話,着實讓申科進退兩難。他爲難地看着我,表情嚴肅地問我,“弟,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被人欺負?!又是誰欺負你了?!”
此刻,申科表情驟然凝重,看來這回是要玩真的了。于是,我也嚴肅地回答道,“真的沒有!如果真有人欺負我的話,大吾也早就充當了那個世代的英雄了!”
我以爲這句話會讓申科平息些,沒想到,他聽到後,反倒面色痛苦,内心甚是不爽。我知道這是爲什麽,因爲他吃大吾的醋了!
我大笑着拍着申科的肩,對他說,“大肚!要大肚呦!”
申科無奈地撇了撇嘴,默認故事繼續。
同年,大吾在班主任的教唆下,加入了學校的國旗隊,并且擔任了全隊的隊長。
每周一升國旗的時候,我站在台下,總能欣賞到他英姿飒爽的身姿。
一身潔白的正裝,雙手緊握着國旗,表情嚴肅,邁着铿锵有力的正步,徑直走向旗杆下。
其實,白色真的很适合他,他個人也很喜歡這個顔色。
清晨,我們高唱國歌,大吾跟着節奏緩緩地拉着繩子,五星紅旗在萬衆的注目下冉冉升起。
片刻的回憶,如流金的歲月。
雖然藍天早已被染成鮮紅,但他心中的那份偉大的愛,将會成爲永恒的豐碑!
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一切的兆頭閃爍着希望的光;
我還不得不向申科澄清,我是一個非常安分守己的人,一生從未打過一次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