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張漢卿。”
“張漢卿?就是那東北軍的少帥?”
“是。和他一起來的還有趙四小姐”
“那讓他進來吧。等等,還有趙四小姐也一起進來吧。”
“是,大老闆。”
沒過多久,張漢卿和趙四小姐一起進來了。
“你就是張漢卿?”
盡管不明白李斌這話的意思,但張漢卿還是答道:“我就是張漢卿。”
“你真的是張作林,小名小六子的兒子,後來繼承了你父親的衣缽,人稱東北軍少帥的張漢卿?”
“如果沒有冒名頂替的人的話,那你說的應該是我。”
“是你就好了。”
張漢卿還沒明白李斌這句話的意思,突然間就感覺自己的左臉很痛,然後右臉也很痛,緊接着自己的肚子、膝蓋等處也很痛。
這時候張漢卿哪兒還不明白自己是被打了呀!
還沒等張漢卿叫屈,李斌就罵出來了。“你個/狗/日/的張漢卿,老子不代替你爹教訓你一頓,老子心裏不舒服。東三省是你爹起家的地方,是你爹花了是十年時間才有的地方。你呢?居然在一年的時間裏就将它送給了日本人。你爹早就知道日本人狼子野心,對日本人是既用也防。他一方面利用日本人壯大自己的勢力,另一方面也防止日本人對東北的滲透。當年的皇姑屯事件中你爹被日本人炸死了。至于原因,想必你也清楚,是因爲你爹沒有答應日本人的條件。你爹這人都知道日本人的野心很大,你卻對日本人的野心估計嚴重不足。九一八事變一起,你糊塗了,居然下達了不抵抗命令。人家都打到你的頭上了,你居然還不打。你簡直是蠢不可及。後來你後悔了,想要打回東北老家去。結果呢?你那結拜哥哥姜分居然對你說:打東北,那是肯定的。但要先打工農黨。等工農黨打完了,先休息幾年,積累了足夠的實力再去打小日本。結果呢?工農黨一直沒打完,反而越來越強了。後來你的部隊還不是被調到了和工農黨對戰的戰場上。也就是在這戰場上,你終于醒悟過來了,聯合了楊虎城,對姜分發起了兵谏。不得不說,你們的兵谏有極大的作用,姜分不得不選擇了退讓,停止了東國黨和工農黨的内戰,開始更大規模地抗戰準備。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你腦袋的哪根筋出問題了,居然送姜分回南京。結果就是你成了階下囚。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次來這裏到底有什麽打算,但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你被人當槍使了。”
李斌打完了,罵完了,也該休息了。
“啊,好痛,好痛。”地上傳來張漢卿的痛苦的呻/吟聲。
“漢卿,漢卿,你怎麽樣?”趙四小姐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張漢卿被打了。其實這也不能怪趙四小姐,畢竟張漢卿從出生到現在還真的隻是被李斌這麽暴打過一次。暴打來得這麽突然,趙四小姐的反應當然會慢一拍了。
“好痛,好痛……”張漢卿一直在說好痛。
“将他扶下去休息療傷吧。”
很快張漢卿被送下去療傷了。
“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居然将他不問青紅皂白地毒打一頓。”趙四小姐這明顯是在興師問罪。
“怎麽?心疼了?也難怪你會心疼。畢竟他是你愛的人。但是他卻差點成爲了整個國家和民族的罪人。東三省本來就是中國固有的領土,從他老爹手上接過東北軍的張漢卿更是應該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重大。結果呢?他卻丢掉了東三省,讓東三省的民衆成爲了亡國奴。要不是我們西聯出兵,東三省還不知道要被日本人占據多久。今天他到我這兒來,無外乎是來要官的,而且要的還是東三省的最高軍政長官。我可是很害怕,這小子真的重蹈覆轍。”
“等等,你剛才不是說;‘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次來這裏到底有什麽打算,但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你被人當槍使了’嗎?怎麽現在?”
“趙四小姐,有的話當然不能當着當事人的面說。”
“也對。”趙四小姐點點頭,但又馬上說道:“不對呀!爲什麽你要打他呀?”
“今天他到我這兒來了,不打他一頓,我心裏不舒服。”
“就因爲這,你就打了他?”
“對。”
“就算這是理由,但你又有什麽資格打他?”
“資格?趙四小姐你也是聰明人。你應當知道無論是過去的西南還是現在的西聯,都是我做主。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趙四小姐仔細一想,發現李斌還真有資格。當年的西南在辛亥革/命的的浪潮中建立起來了,後來才轉變成了現在的西聯。在辛亥革/命中許多人登場了,可現在隻有西聯還存在,其餘的都成了過眼雲煙。這樣算起來,身爲西聯實際掌權人的李斌那是和荪文、袁世/凱等人一輩的人。那一輩的人中死的死,老的老,退的退,唯一掌握實權并且還在前台的人就隻有李斌一個人了。真論起來張漢卿還要叫李斌一聲叔。叔叔打侄子,當然有資格。
“好了,趙四小姐,你還是去照看你的漢卿吧。安慰受傷的男人,可是容易得到他的好感的。”說完,李斌壞壞地笑了笑。
趙四小姐的臉,刷地一下子紅了。
張漢卿和趙四小姐回到自己下榻的住處,隻是簡單地祭祀了五髒廟一下,就休息了。
“漢卿,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明天吧,我今天實在太想休息了。”
“不行,漢卿,這話我一定要現在說。”說出這話的時候。趙四小姐的語氣前所未有地認真。
這時候張漢卿也感覺不對勁了,隻好道:“那你說吧,我聽着呢。”
接下來趙四小姐原原本本地将李斌和他說的話,說了出來。
聽了趙四小姐的話,張漢卿低頭閉眼,陷入了沉思。
從内心上說,丢掉自己的老家東三省,是自己心中最大的痛,也是自己最後悔的事情。爲此自己多次向自己的結義兄長姜分表達了想要率領東北軍打回老家去的想法。結果,自己每次都是被姜分用各種理由說回去了。也許是自己多次找姜分談話,讓姜分讨厭了,自己收到了姜分要自己派兵前去和剿工的命令。在剿工戰場上,自己手下三個師的部隊被工農黨全殲,姜分非擔不提任何補償,反而趁機取消了這三個師的番号。到了後來姜分更是親臨西安威/逼/自己剿工。經過多方考慮,自己終于和楊虎城一起聯合起來對姜分發動了兵谏。兵谏的結果當然讓自己滿意,内戰終于結束了,打回東北老家終于有希望了。後來自己主動陪姜分回南京,結果沒多久就被姜分扣押了,還要寫悔過書,接受軍事法庭審判什麽的。之後自己一直過着囚禁的生活。直到自己主動要求和李斌面談,姜分才在十二萬分不情願的心情中不得不放自己離開。自己也是後來才知道,姜分不得不放自己離開的原因。再加上今天的事情,自己心裏真的很亂。
“漢卿,漢卿,你在聽我說嗎?你記得我剛才說過什麽嗎?”
“漢卿,漢卿……”見張漢卿沒有回話,趙四小姐又喊了幾句。
可張漢卿還是沒回話,趙四小姐一看,樂了。原來張漢卿不知不覺睡着了,而且口水都流出來了。這可真難見呀!
看到張漢卿都睡了,趙四小姐也隻好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張漢卿早早起床,在沒和趙四小姐打招呼的情況下,到了李斌那裏。
“大老闆,張漢卿又來了。”
“讓他進來吧。”李斌輕聲說道。
“李主席……”
“等等,你們都下去,我要和張漢卿好好談一談。”
“是。”
“坐吧。先喝點茶吧。等下我們有很多話要說,喝點茶水對喉嚨有好處。”
看到李斌明顯在使用拖延戰術,但張漢卿也不得不喝茶。
“好了,茶也喝夠了,是該說正事的時候了吧。”
“李主席……”
“張漢卿,你先聽我說。”李斌稍微停頓了一下,組織起自己的語言,說道:“想必你已經知道了趙四小姐和我說的話。說實話,我很不看好你真的能夠成爲東北地區的軍政長官。因爲你根本沒有那個實力坐穩那個位置。如果我将其交給你,那才是真真正正地害了你。雖然你的身份足以讓你在東北的定位足夠穩定,但問題是你卻沒有辦法将東北真真正正地發展起來。”
“李主席,我一定……”
“别在我面前說保證。各種情報早已經表明了你不是一個真真正正地經濟建設的保護着、支持者,反而是經濟建設的破壞者。怎麽?你不服?那好我問你,在你掌握東北後,你是怎麽對待奉天兵工廠的?”
李斌這話可謂是問到了張漢卿心裏的大弱點了。
奉天兵工廠的建立和第一次輝煌,張作林可謂功不可沒。
一九二一年左右,張作林在造币廠(原奉天機器局)内設立修械及制造槍彈工廠。稱爲奉天軍械廠。由丁超任廠長。一九二二年奉天軍械廠改爲東三省兵工廠。重新辟建築槍,炮彈,炮等三廠,由丹麥商家文德(winther)公司承建。一九二三年韓麟春任總辦,增加會辦一職,由翁之麟擔任。增建槍彈,炮彈二廠。所有機器購自日本,并聘請日本技師,擔任設計指導。并增建煉鋼廠,機器廠,鍋爐房,水塔,蒸氣及水道等設備。
一九二五年楊宇霆升任督辦。又派德藉技師赴德采購大量機器,于冬季運到,開始安裝。槍,炮,鋼及機器等廠,亦相繼增築,添購機器,所具規模加倍于前。并設立兵工小學及兵工學校。一九二六年至一九二八年,完全爲擴充時期,增建槍廠及輕機槍廠。有機器八千餘部,槍,炮兩廠,爲初建時之七至八倍,擴建完成,爲當時公認的全國規模最大之兵工廠(這是在西聯有意隐瞞自己真實情況下得出的)。
一九二八年廠内成立科學研究會,集中研究兵工科學技術。
一九二九年一月十日楊宇霆與常蔭槐爲張學良所殺,兵工廠督辦爲臧式毅接任。臧曾任保安司令,遼甯省省長等職,滿州國成立後,出任奉天省省長、民政部總長、參議府議長等職。兵工署資料稱爲遼甯兵工廠。
奉天兵工廠在當時爲東北軍提供了大量槍炮彈藥,使東北軍的實力爲全國第二(第一當然是西聯軍了)。可張漢卿一掌握東北,奉天兵工廠的輝煌就成了過去式了。一個制造兵器的地方,在張漢卿的命令下,居然造起了家具。這不是舍本逐末嗎?要說張漢卿隻要願意,讓兵工廠生産武器,并将其賣出去,想買的大有人在。兵工廠的輝煌肯定會繼續下去。可讓人感到諷刺的是奉天兵工廠的第二次輝煌,居然是日本人創造的。
九一八事變後,日本人占領了東三省。奉天兵工廠的産能讓日本人爲之眼紅。因此爲了真正地利用起奉天兵工廠,日本人投入巨資對奉天兵工廠進行了擴建,改造。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奉天兵工廠成爲了日後,日本關東軍手中最大的力量來源之一(沒辦法呀,改擴建後的奉天兵工廠的産能實在是太強大了,日本關東軍算是徹底吃胖了)。
“怎麽?沒話說了。”
“我……”
“别我了,你還是回東北老家安安靜靜地生活吧。至于權利,你就不要想了。”
“啥?”張漢卿,真的很難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來他還以爲自己永遠也回不了東北老家了,但沒想到自己真的能回去。雖然不能像以前那樣掌握權利,但好歹也能回去,不是?
事實上,李斌也希望張漢卿回東三省,畢竟在當今的中國,要論誰在東三省的影響大,張漢卿敢稱第二,就沒誰敢稱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