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ri開始,卓文義與樊濤下榻的酒店就被記者包圍了,所有媒體都期望能夠拿到獨家消息,最好還能來一場專訪。
酒店工作人員将記者們拒之門外,還加強了對可疑人物的防備。
卓文義與樊濤在酒店中稀松平常地消磨時光,看書看電視,浏覽新聞,白天很快就過去了,到了晚上深夜時,酒店前台通知他們有客人來訪。. .
當卓文義詢問來人姓氏名誰時,他聽到了一個不陌生的名字。
宋青。
樊濤剛剛沐浴過,圍着浴巾坐在沙發上,聽到宋青來訪,玩味地笑道:“原來他還沒有被吓破膽。”
上一次他與宋青碰面,送給對方一個逼真的香瓜手雷
叮咚。
門鈴響起,卓文義走去開門,門外的宋青孤身前來,面無表情身穿深se大衣,看起來格外深沉。
将對方讓進房中之後,卓文義還沒開口,宋青便提着公事包來到一張桌子前,把公事包放上去,打開,從裏面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閑話不說。這是一份協議,卓文義,樊濤,你們的身份,我們已經查到了,你們是華夏人,你們以前有朋友,有家人親戚,如果你們不能割舍這些,簽下這份協議,回到華夏,爲國效命,根據你們的才能,會得到不同程度的重用,待遇方面也寫得很清楚,最低的也是正部級,從今以後,你們會寫入華夏榮耀的曆史中,當然,如果你們不簽,那麽,如果有天你們是華夏人的底細被外界得知。華夏會承認,同時,也會宣布你們很久之前放棄了國籍。”. .
宋青顯然懶得與他們虛與委蛇,過去的交集已經讓他汲取了教訓,現在面對米諾斯聯盟,他采取的手段就是直接攤牌!
他站在桌前望着窗戶方向,看也不看身邊的卓文義。以及坐在沙發上的樊濤。
卓文義走到桌邊,拿起文件看了看,若有所思道:“如果我們不簽,應該不隻是劃清界限這麽簡單。”
宋青冷笑不已,淡淡道:“你認爲呢?憑你們在希臘的所作所爲,你們已經是華夏的敵人了,卓文義,你的前妻,你還在乎嗎?你過去工作中的朋友同事。會不會某天夢回往昔心血來chao與他們聯系?如果你要背叛祖國,那麽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你過去有交集的那些人,一輩子,都會活在國家監控之下。所有**都會被掌握,如果你與他們聯系,談話,見面。網絡聊天,或是某個場合眼神交流,都有可能也給他們帶去叛國罪論處的下場。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能夠一個人孤獨活下去的,而你的過去,你是否會舍棄呢?其他人也一樣。”
卓文義拿着文件昂起頭輕聲道:“其實,我們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天的到來,在華夏西北,褚靈被發現時,她的過去就曝光了,也就有了被查清身份的線索,我們所在乎的人,已經妥善安置,像我,我的前妻,我隻能心懷歉意了,但你放心,我不會主動與過去任何認識的人聯系,而我也相信,華夏還不至于卑鄙得利用無辜人來要挾我,嗯,就這樣,再見。”
嘶
卓文義說完之後将手中的文件撕成碎片,随手丢進了垃圾桶中,樊濤在沙發上點了根煙,然後從茶幾上抽出幾張紙借着打火機的火焰點燃,将燃着火的紙張也丢進了垃圾桶中。
此情此景,宋青依舊面不改se,他收拾好公事包拎在手裏,轉過身來面對面凝視卓文義,語氣冷漠道:“這是你們的決定,将來,千萬不要後悔,不要一時沖動去聯系你們過去有關系的人,因爲,你們是危險的,會把危險也帶給别人,那樣,隻會害了别人。另外,我要告知你們的是,華夏從今以後不歡迎你們,米諾斯聯盟所有成員禁止入境,一旦發現,将會被拘捕,請尊重遊戲規則,還有,作爲常任理事國的華夏,已經與英法米俄四方交流過,如果你們想要建國,聯合國不會通過,除非你們挑戰世界格局。”
宋青說完,也不說再見扭頭便走。
卓文義站在原地久久沒動。
樊濤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垃圾桶裏冒出的黑煙無聲表明紙屑已經成了灰燼,現在燃燒的是塑料有機物,于是樊濤用一杯水澆滅了垃圾桶裏的火焰。
室内氣味不好聞,樊濤也不去開窗,對面建築肯定有不少新聞記者在偷窺這間房,開窗或拉開窗簾,就會曝光自己的**。
“有什麽可留戀的嗎?至少,我沒有回去當牛做馬的想法。”
卓文義低下頭自嘲一笑。
“一無是處時無人問津,稍微有點兒能力了,正部級待遇唾手可得,呵呵,資社有什麽不同呢?”
樊濤伸手壓在他肩上,輕聲道:“這兩年,你是一個合格的領導人,大家信服你,你不能迷茫或動搖,想一想我們中有不少人,從前連追求最起碼平等zi you的權力都沒有,生活中被壓迫,被那官本位觀念的社會所鄙夷輕賤,看看龍鵬,他雖然殺了不少人,可是誰把他逼到那一步的?他沒本事,是孤兒,無權無勢,沒錯!這些,不是他的選擇,他從出生就沒有選擇的權力,被遺棄,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育,被那些手裏稍微有點兒權力的人主宰命運,得不到一絲尊重!家徒四壁卻還要被壓榨,上不起學,看不起病,起早貪黑賺的錢連自己都不能吃頓好的,穿件好的,最後,他崩潰了!而像他一樣的人,不是絕望便是麻木!看看我們現在,我們zi you地活着,敢于追求地活着!什麽狗屁正部級待遇,那比起zi you與人權,一文不值!”
每個人眼中的世界是不同的,唐信從世界首富變成天空之城中爲數不少的一個開拓者,心态上輕松了不少,但他眼中的世界沒什麽不同。他隻是在追求自己的信念,而絕沒有苦大仇深要避世或滅世的想法,他隻是改變了一個生活環境而已,減少了許許多多的恩怨是非,輕松,單純,無憂無慮地活着。
但是對于卓文義。樊濤,褚靈,以及其他米諾斯聯盟的成員而言,從以前的世界跳躍到天空之城,他們的世界好似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們“死”過一次!
無論“死因”是什麽,當他們在澳洲小島上決定留在唐信面前,被唐信激勵,自強奮鬥開始人生脫變,他們就将過去選擇xing地封存在記憶深處。
可是那一份對過去生活環境的不滿與憤慨。仍舊是存在的。
有了今天的一切,呼吸着zi you的空氣,再多汗水與辛酸似乎都能快樂地展露笑容,爲之奮鬥變成了一樁令心靈滿足的事情。
變相的,則對過去更加厭惡。樊濤是有些極端了,憤世嫉俗。
是,物競天擇,适者生存。道理是沒錯,可即便全世界的人都在自強不息,也總有強弱之分。
從前。他們是弱者,可弱者就該被壓迫無力還擊嗎?就連最起碼訴求平等待遇都會被嘲笑嗎?
爲什麽連那最基本的一絲尊重都得不到?
當他們成爲現在的強者,好像榮華富貴就自動上門了。
正部級待遇?呸!
樊濤心底嗤之以鼻,他不稀罕!
這種光明正大把人當做工具的做法,他絕不接受!
卓文義扭頭凝視着神se略顯激動的樊濤,說:“如果,我們會回頭,當初,就不會在島上選擇留下,因爲我們共同期待着重生,現在,我又怎會否定努力的一切呢?”
之前擺在他們眼前的協議,其意義的重大非同凡響,回國,成爲正式的國家棟梁,這足以讓他們得到無數人的尊敬與崇拜,在過去那卑微的生活圈中也能夠變得顯赫榮耀,但那份協議的背後,就是一種交易而已!
卓文義不要,樊濤不要,其他人也不需要那虛僞的尊重!
風平浪靜又過了一天,到了會議召開的ri子,卓文義和樊濤在房間内穿戴整齊,皮特在約定的時間上門,帶着工作人員接他們去聯合國總部開會。
一行人走出酒店時受到了媒體的全程關注,卓文義與樊濤坐進皮特安排的轎車後,關上車門斷絕外界喧嚣,兩人面se平靜地安坐車中,三輛轎車一同駛離酒店,二十分鍾不到的時間便抵達了聯合國總部。
在走去會議室的路上,形形sese不同國家的外交官在遇到卓文義時都會主動上前打招呼,開門見山自我介紹一番,然後熱情洋溢地寒暄起來。
卓文義與這些人簡單打過招呼便沒了下文,他知道全球近兩百個聯合國成員國的代表,其中有不少國家都會向他們抛出橄榄枝,天空之城本身就是科技水平的體現,能夠與米諾斯聯盟打好關系,若是能在不同領域展開合作,這些國家必然受益匪淺。
不過無論是誰隐晦地提出這方面的意思時,卓文義都會跳過話題然後說再見。
會議是在一間階梯會議室中進行,每個國家的代表座位非常寬敞,桌上設有麥克風以及耳麥,便于不同地區發言人發言之後通過翻譯讓所有人明白。
會場内已經坐了不少人,人很多,但視覺感并不擁擠,每個座位雖然練成一圈,但代表坐在座位上左右兩旁至少有三米的空當距離。
弗拉蒂尼與一些外交官心平氣和地交談着,在看到卓文義與樊濤到來之後,立刻跟眼前的幾人說聲抱歉,然後迎上了卓文義與樊濤。
他們兩人從走進會議室後,不需要燈光的襯托便能夠成爲焦點,畢竟,今天會議的主題就是關于那座天空之城。
弗拉蒂尼引領兩人走到會議室最前排,給他們安排的座位就是在最前面,不論怎樣,他們始終是主角。
“在座不少代表對你們,怎麽說呢,組織,對米諾斯聯盟并不了解,所以,我們希望你們能夠介紹一下你們,并且,化解人們的困惑,明白你們的立場和未來的目标。”
弗拉蒂尼和顔悅se地對卓文義說道,其實他心中還算慶幸,因爲之前沒料到卓文義會來,他們開會讨論是會有一種緊張感,因爲天空之城的出現顯得太過神秘,未知而令人忌憚。
現在好了,卓文義主動出來參與會議,态度看起來也不錯,那麽,由他親自來說明一些問題,總比外人瞎猜要好。
卓文義思索半晌,最終說道:“這樣,有誰存在疑惑,可以直接詢問,至于我是否會回答,取決于問題的内容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