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法蘭克福郊外
古堡般的莊園由一圈厚重的石塊構建出外牆壁壘,那每一塊壘砌牆壁的石頭,對德國有着特殊意義,每一塊,都是當年分裂德國的柏林牆組成部分。
莊園内住宅正門上方,懸挂着一個圓盤,上面雕刻着腓德烈一世的頭像,清晨陽光和煦,一位老人從屋内走出,拿出梯子,動作矯健地攀爬上去,用幹淨的布擦拭圓盤,那承載古老家族的榮耀徽記,時時刻刻必須保持着不受玷污。 . .
這位面相慈祥的老人做完每天早晨起床後的工作,把梯子放回旁邊的雜物房中,然後回到樓上,他來到陽台上,吃早餐之前先拿出保健品,手裏握着那有英文介紹的保健品,他的目光定格在“a”上,恍惚失神地歎道:“唐信,這還真諷刺。”
此刻面容慈祥溫和的老人,正是與唐信明争暗鬥多年的敵人拉爾夫。
在半年多以前設計炸死唐信,并且将責任轉嫁給米諾斯聯盟之後,拉爾夫一下子像是變了個人,仿佛在爲家族洗刷了恥辱那一刻,他的所有鬥志也随着那火光沖天的小島被焚燒殆盡。
心中唯一的遺憾,大概是他的父親,沒能在活着的時候見證唐信這位宿敵的死去。 . .
從德意志銀行财團退下位來,拉爾夫扶植兒子本德上位,自己,回到了父親辭世之前所居住的莊園中,打算在這裏頤養天年。
他此刻手裏拿着的保健品,不但産自華夏,更是打着宏信醫藥的标簽。
這是一款延緩衰老的保健藥物,就連西方也承認其功效。健康的人長期服用,能夠延長至少二十年的壽命,像拉爾夫這樣煙酒俱全的人,哪怕能多活十年,也會锲而不舍地追求。
回過神來的拉爾夫吃下保健品,在陽台上簡單享用過早餐之後,他坐在躺椅上戴上眼鏡。拿出一本小說開始靜靜閱讀,陽光暖人灑在他身上倍感惬意,他的妻子上午也出了門,去不遠處的果樹園中采摘水果。
下午,紅ri西斜時,莊園外駛入三輛奔馳車,後面兩輛轎車中下來不少工人,他們每個星期來一次,清理莊園中的雜草以及做一次全面的清潔工作。
第一輛轎車中。拉爾夫的長子本德面se從容地下車,擡眼看了看四樓的陽台,發現父親在那裏,揮手打個招呼然後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拉爾夫摘掉眼鏡,望向天邊ri暮西山之景。蓦然喃喃道:“爲什麽你如此不堪一擊呢?”
勝利者總有油然而生的盛氣感,拉爾夫此刻便是如此,突然覺得擊敗唐信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乎認爲唐信應該更強大一些。再與他争鬥下去,讓他燃起鬥志,六十歲的老人還能露出兇狠一面與年輕人一争高下。可惜,已經沒有了對手,這樣的寂寞感,似乎在加速着他的死亡。
“父親,最近身體怎麽樣?”
本德姿态恭敬地出現在了拉爾夫的身後,這令拉爾夫從紛亂思緒中掙脫出來,他淡淡道:“很好。你呢?”
雖然拉爾夫已經退休,但本德在德意志銀行的根基還不足夠紮實,因此,拉爾夫現在實際上是處在一個“垂簾聽政”的狀态中,每個星期,本德會來這裏向他彙報公司中的事務,遇到難題也會向父親請教。
“最近在歐洲又出現了一些新興科技企業,我們試圖以注資入股的方式掌控這些企業,但無一例外都碰壁了。”
聽到這個消息,拉爾夫眉頭深蹙。
盡管他心中充滿了寂寞感,似是強者無敵的巅峰孤寂,可實際上,唐信不是rpg遊戲裏的通關boss,幹掉了唐信,并不意味着生活中就一帆風順了。
隻不過,商業上遇到的棘手難題,怎麽看,都不會令拉爾夫波瀾不興的心境産生一絲波瀾,那份遭遇唐信的顫抖感,似乎再也體驗,那樣的顫抖,并非膽寒,而是激動興奮。
這些年世界在宏信集團崛起之後,忽然進入了一個加速産業變革的節奏中,ri新月異的科技成果在不斷問世,令人仿佛一夜之間回到了科技革命那個波瀾壯闊的時代,有時候,就連拉爾夫也覺得有心無力,快要跟不上這個爆炸的時代腳步了。
拉爾夫将自己的經驗悉心傳授給兒子,其核心其實隻是教導一些長輩們老生常談的成功素質,耐心,堅韌,時刻做好準備抓住機會
原本以爲事情談完,這個星期的見面,也就沒什麽可聊的了,沒想到本德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父親,說道:“父親,這是下屬子公司在非洲的發現。”
拉爾夫接過文件,文字叙述沒興趣多看,隻看圖片,圖片上是在貧瘠之地的zhong yang有一座嶄新的城市,令人眼前一亮。
“下屬有間農業公司想在非洲購地進行生産,考察團在非洲無意中發現了這座城市,官方了解到的信息來看,這裏是米諾斯聯盟很久以前租下的地方,租借期限是49年,當時進行這筆交易的是當地國家的部長,通過照片确認過,他能夠肯定,的确是米諾斯聯盟買下的這片土地。”
拉爾夫看着那座水晶地闆般的城市,上面高樓林立,從俯瞰圖望去,看上去是個整潔有序的小城市。
“呵呵,他們,難道想要建國嗎?你怎麽應對這個消息?”
“我已經通知卡特與布瓦科耶夫了,他們在一個小時内會來到這裏,與父親面談。”
“你說什麽?!”
拉爾夫豁然轉頭目光淩厲地凝視自己的兒子,眼神中充滿了令本德不解的意味,仿佛是失望。
恨鐵不成鋼啊!
本德驚慌失措道:“父親,我做錯什麽了嗎?之前父親與他們的協議”
“那種協議是狗屁!天賜良機在你面前,你卻拱手送人?如果你帶人隐蔽地消滅米諾斯聯盟,他們的科技,不就是你一個人的了嗎?你竟然如此大方?主動請人來一起分贓,哈哈哈哈。幸好那個人已經死了,不然,你是不是還會通知他?讓他來笑話我們家族?”
本德被父親一通數落,爲難地說道:“父親,遠赴非洲要神不知鬼不覺颠覆這座城市,需要出動的人手,不是個小數目。如果被人發現,是來自德國的人,後果,不堪設想。”
拉爾夫臉se稍稍緩和,也不再指責自己的兒子,雖然兒子也三十多歲了,但實際上還嫩,尤其剛剛登上那麽耀眼的實權寶座,心态上謹小慎微如履薄冰是可以想象的。
他的顧慮很正常。自從二戰之後,德國和東瀛在對外軍事上的限制差不多,僅限于自保的防衛力量,也就是在冷戰時期,地理因素讓德國在軍事上的ri子好過一些。但到了今天,世界仍舊jing惕着曾經世界大戰的挑起者,德國,東瀛。會一直被世界各國所防範着。
正因如此,本德是沒有魄力召集人手單獨遠赴非洲消滅米諾斯聯盟,萬一事情敗露。會遭到的反對浪chao,也許會葬送掉家族三代人在二戰後奮鬥至今的輝煌成就。
“唉,你可以這樣,以我們的人爲主幹,從歐洲各國招募雇傭軍行事,隻要行事隐蔽,你藏在幕後,即便事情敗露,那些雇傭軍的祖國,就是替罪羊。”
拉爾夫語氣中蘊含着巨大沮喪。
本德神情一震,如此婉轉行事,也不失爲一個方法,可他之前沒有想到,隻是忌憚風險,因此便貿然通知了卡特與布瓦科耶夫,讓米國與俄國的勢力也參與進來,出了事有他們兜着,總比一家來扛要好得多。
“唉,事已至此,說什麽也沒用了,去準備晚餐,有客人上門,不要丢了家族禮儀風度。”
拉爾夫說完,自己從躺椅上起身,回房準備換一身正式的裝束。
本德望着父親的背影,自責片刻後哀歎一聲,立刻下樓去準備晚餐。
他也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并沒有達到父親的期望,但相比其他兄弟,拉爾夫最器重本德,還是因爲他是兄弟中最聽話的一個兒子!
至少,拉爾夫确定把大權交給本德,不會有意想不到的局面出現,求穩,這是打下江山後傳承事業之人的第一要求。
天se漸晚,夜幕降臨之時,布瓦科耶夫與卡特相繼來到莊園。
半年多未見,卡特滄桑了不少,也許是僞裝出來的滄桑,一臉絡腮胡令他看起來更加成熟,隻是神se波瀾不興,似乎什麽也無法令他提起jing神,布瓦科耶夫倒是比以前更加有jing神,或許是朝思暮想要掠奪米諾斯聯盟,眼下有了确切消息,令他jing神爲之一振。
“嗯,夫人做的飯真是美味無窮。”
卡特像是個随意的客人,在晚餐時,一邊吃一邊認真地說道,這比起虛情假意笑着贊賞更能夠打動别人。
拉爾夫的妻子端莊雍容,聞言露出一絲微笑,優雅地接受贊美,繼而請在座兩位客人務必盡興。
卡特胃口不錯,頻頻咽下食物卻不失禮儀,他的舉動令餐桌氣氛變得十分融洽,衆人有說有笑,他的米式幽默時不時會令旁人開懷一笑。
反倒是布瓦科耶夫從頭到尾頻頻将目光投向拉爾夫,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直到晚餐結束後,拉爾夫才對他們招招手,包括他兒子本德在内,三個男人跟着他的腳步上樓,去到了書房。
書房中,本德将新發現告知了卡特與布瓦科耶夫。
卡特剛剛美餐一頓,發現書桌上有高級雪茄,随手拿起一根點燃,吸了一口回味一番後扭頭輕描淡寫問道:“那裏的防衛力量怎麽樣?”
本德嚴肅地如實說道:“内部情況除了空中拍攝的畫面外,一無所知,派人試圖進去打探,但在外圍便被攔截住,被告知那裏是私人領地,外人不得入内,的确如此,那裏是米諾斯聯盟租下的地盤,法律上是他們的私人領地。”
卡特意興闌珊地笑了笑,坐在拉爾夫身邊翹起二郎腿,望了眼閉目一副安詳之se的拉爾夫,随口道:“光明正大被擋在門外,就沒有試過派人悄悄潛入?”
本德肅容道:“白天,那裏四面是空曠荒涼的地帶,人沒走到近處就會被發現,晚上,試圖潛入城市中的人在進入那座城市之後,就失去了聯系,根本無從下手。”
卡特思索片刻,叼着雪茄玩味道:“他們所在的那個非洲小國,應該是非洲禁槍成員國之一?呵呵,暗的不行,那就明着來,我們帶人去突襲那座城市,如果他們還擊,亮出槍來,事情反而簡單了,讓非洲國家去當炮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