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神,不是衆人的信仰。
将他視爲一生摯友的人們在他噩耗傳來後陷入巨大悲痛,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宏信集團的未來,仍舊任重道遠,繼往開來的延續,需要更堅強更有信心的人,唐潇姓唐,是唐信看好的接班人,但他還不夠資格,下一階段,他要努力自強,哪怕不能如同唐信刀尖上跳舞耍弄世界,起碼也要像董賦才那般淡然若定巍然不動。 ..
唐潇迅速整理好了情緒,在大家見證下完成了謝青雲拿出的合同,在合同生效之後,唐潇與董賦才握了握手,從今天起,他正式進入了宏信集團董事會,至于賀家那邊,如果不出意外,将由賀天賜的父親來出面頂替賀家那一席位。
蛇無頭不行,龐大勢力集團最忌諱的便是群龍無首,盡管按常理而言,唐信還屍骨未寒,可如今,擺在董賦才劉寶豐等人眼前更爲重要的事情是集團主席一職的下一任人選。
在這一場緊急會議中,九個人除了董賦才棄權之外,另外八人共同推舉董賦才爲下一任集團主席,因爲不是正式官方記錄的董事局會議,因此,董賦才暫時出任代理主席,等賀家那邊的新代表就位之後,會再有一次正式會議來确定主席一職的人,不出意外的話,那也隻是個過場,董賦才會将頭上代理二字抹掉。 ..
“消息已經對外封鎖,如有外界提及,将會以董事長癌症痊愈後安心休養爲由卸任主席一職。”
錢箕對會議室衆人淡淡說道,如同數年前唐信在空難中“遇害”後一樣,這樣負面的消息第一反應是封鎖消息。傳出去沒有任何好處。
她神se冷淡地走出了會議室,關上了大門,站在走廊上,何嫣就在她面前,錢箕抹掉眼角的淚珠屈指一彈,先前在唐潇面前頭疼地擠出幾滴淚水,令她此刻頗爲感慨地歎道:“哎呀。真火大。還以爲這兩年唐信有了孩子成熟了,沒想到突然來這麽一下,真叫人想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揍他一頓。”
何嫣眨眨眼,她也裝悲傷裝的很難受,錢箕的話得到了她的點頭認同。
這位老公,有時候就像是個小孩一樣,喜歡惡作劇,整蠱别人!
“現在該怎麽辦?”
聽到何嫣的問題,錢箕無奈地将腦後的細長馬尾拉到胸前把玩。蹙眉道:“他到現在也不跟家裏聯系,唉,那就正常辦呗。”
“正常辦?什麽意思?我覺得現在什麽都不正常。”
何嫣鼓起腮幫,很不适應現在這樣的感覺。
理xing告訴她,唐信沒死。
感xing卻又在擔憂。他到底活着沒?
不管怎樣,即便她們都不信唐信死了,可她們心裏淡淡的擔憂,已經代表唐信成功了。
這個混蛋!
錢箕摟住她的肩膀一起朝外走。不鹹不淡道:“正常人死了,家人會爲逝者辦喪事,我們當然就要正常地給他舉行葬禮。”
“葬禮?可沒屍體呀。”
“幾年前也沒屍體。不照樣也辦了?”
數年前在唐信遭遇空難之後,爲他在老家的村外山半腰上立了一座墳,而那座墳在他平安歸來後也沒有處置過,多年以來無人問津,這下,正好派上用場,隻要重新打造一個全新的墓碑,實際上也隻是與之前那個墓碑有些許不同:逝世時間。
上一次的葬禮yin雨霏霏,好似老天也在悲傷,這一次的葬禮卻豔陽高照,若是迷信點說,指不定唐信嗝屁,老天爺也喜聞樂見。
山半腰的墳前人山人海,爲了讓氣氛更悲傷一些,于是穿着整齊一緻黑se服裝的男女們,又拿了把黑se的遮陽傘,令墳前籠罩在一片黑se昏沉之中。
唐信的女人們各個哭哭啼啼,尤其程慕哭得最給勁,用眼藥水弄得自己雙眼通紅,大哭不止好似撕心裂肺,但她快把葉秋折磨瘋了。
因爲葉秋明顯察覺到,總是哭到一半就有了笑意苗頭的程慕,會故意用更大聲的哭泣來掩飾自己差點兒露餡的舉動。
若說是真的哭,哭到了傷心處的,自然是唐潇與蕭琪。
唐潇雖然進入了宏信集團的董事會,可他心中仿佛是一副天塌地陷的景象,整個世界都動搖了不管他是否自強自立,但從進入宏信集團以來,潛意識中是有一種唐信會時刻提點他,避免他行差踏錯的覺悟,可現在,一切都變了,他作爲唐家的代理人,雖然血緣關系上并非直系,但這已經不重要,他不能辜負唐信對他的信任與期待,未來,他會将唐信的父母視如自己的親爺爺nainai,好好照顧唐家人,并且令唐信一手打造的宏信集團更加輝煌!
蕭琪的心态複雜許多,哭得通紅的雙目黯淡失se地凝視唐信的墓碑。
該死!
不知道是誰挑選的遺照!
爲什麽墓碑上唐信的遺照是一張笑臉!
偏偏還不是微笑,多多少少有一種嬉皮笑臉的視覺感!
看着那張笑顔的遺照,蕭琪悲傷之餘,怒火中燒!
這簡直是在自己傷口上撒鹽!
明明馬上就要十八歲,可以光明正大和你談戀愛了!
你卻死了!
雖然還沒有幾位姐姐那樣豐滿誘人的身材,可我也已經不是含苞待放的青澀小姑娘了,夜裏無數次幻想你的愛撫,等你采摘,讓我也體會一下被你占有的美妙滋味。
你卻死了!
早就知道你不是那種耍帥玩浪漫的膚淺男人,但相濡以沫也是一種令女孩充滿幻想甚至神魂颠倒的愛情模式,我有了洗衣做飯爲你熬成黃臉婆的覺悟!
可你死了!
上周末逛超市,發現米價漲了,油價也漲了,有一款新果汁飲料上架,味道不錯。
你卻死了
山腳下停着各式各樣的車。大多是安保人員開來的,從不在公衆面前露面的陳浩強就混在人群中,他帶來的安保人員也是如此。
而此時,來了一行吊唁的客人。
三個外國佬!
拉爾夫,卡特,布瓦科耶夫,三人統一穿着黑西裝并肩上山。三人帶來的保镖就在山腳下等候。
發現三人到來,山半腰墳前的人們矚目觀望,人群自動分開道路供他們走到墳前。
三人面露悲痛之se,拉爾夫最年長,第一個走到墓碑前,微微鞠了一躬,這樣表達尊重的姿态,多多少少令不少原本對他充滿敵意的人心态上緩和了不少。
唐彬一臉麻木之se,謝婉玲也臉se萎靡不振。
夫婦倆其實知道唐信沒死。唐信就算要整蠱世界,也汲取了上次的教訓,在平安脫險後就給父親打了招呼,但做戲要做全套,唐彬了解了兒子的計劃之後。便拉上妻子一同演戲。
謝婉玲哭不出來,隻是裝出一副雙目無神哀莫大于心死的狀态,倒也不會引人懷疑,悲傷最膚淺的表達方式才是哭。
拉爾夫關切地握住唐彬的手。用英文叽裏呱啦說了一大堆話,可是唐彬聽不懂,隻能頻頻點頭敷衍對方。
布瓦科耶夫在一旁煽情沉痛地說道:“唐先生如同英雄那般犧牲。”
這樣的話。居然令在場不少人點了點頭贊同
随後葬禮繼續進行中。
三位外國來客站在了一旁,似乎要待到葬禮結束。
就在同一時間,信大樓裏來了一位送快遞的小夥子。
這位快遞員小跑着進了大樓,在一樓保安監控室外,他敲敲防彈玻璃窗,裏面的保安出面與他交涉。
“您好,我這裏有一份快遞是送給住在這裏二十八樓的唐先生的。”
快遞員與保安說話間,因爲提到了唐信,監控室内的保安都情不自禁看了他一眼。
唐信很久沒回來了!
而與此同時,快遞員不動聲se瞄了眼室内超過二十個監控屏幕。
就在大樓内的通風管道内,已經有全副武裝的人将監控信号進行了切換,監控室内的屏幕一閃而過,随後屏幕上的圖像一切如常,但已經成了昨天與現在時間相同的同步錄像而已。
保安暫時代收了快遞,快遞包裹不能直接送入樓上,要經過安全部門的檢測,掃描檢查過确保沒有危險物品後才會送上去。
這大概需要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快遞員送完包裹,笑呵呵與保安們打個招呼随後離去。
就在他走出大樓後,昨夜潛伏進入大樓的人堂而皇之地從樓梯直奔二十八層,一行十人來到唐家的家門前,家中無人,大人都去了參加葬禮,小孩子則沒被告知,讓程慕的父母帶去了遊樂場。
十人站在電子鎖前,拿出電子儀器開始破譯密碼。
他們挑了一個最好的時機,現在這一刻,信大樓的住戶都不在家!
他們全去了唐信的葬禮!
除非保安巡邏或是清潔工,但時間上,他們也早已拿捏jing确。
用了大概五分鍾便破開了密碼,他們輸入了密碼,同時拿出一個人造假手,戴上指紋套按在了掃描區。
唐信的指紋很早以前就被施耐德所獲取,顯而易見,這夥人就是拉爾夫的人。
叮,門開。
這十人立刻進入房中,分頭行事,開始在唐信的家中搜尋機密信息。
沒有人想到前去吊唁唐信的拉爾夫一邊安慰唐信父母,暗地裏卻派人進入了唐信家中行那偷雞摸狗之事。
這夥人來去如風,把唐信家中所有信息存儲設備的信息都拷貝了一遍,并且上上下下打探過,發現沒有暗格或保險箱之類的隐秘藏寶空間。
他們離開後就在天海當地臨時搭建的工作室中開始排查唐信家中電腦裏的信息資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