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ri炎炎的博甯,夏清盈昨天開始休假,今天睡了一個懶覺。
臨近午時才醒來,她現在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雙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溫柔地上下撫摸光溜溜的肚皮,閉上眼睛露出微笑,隻要想到身體裏孕育着唐信的孩子,她便充滿了幸福感,似乎一切都無關輕重,時間流逝的緩慢了,對世界的注意力變得淡泊。
她起床洗漱更衣,穿上寬大的休閑裝,卻還是難以掩蓋身懷六甲的迹象,随意吃點兒營養品後,她在卧室裏拿出行李箱,收拾行裝要回天海安胎,直到看着孩子出生後做完月子,她才會回來博甯繼續工作。
叮咚
她頗爲詫異地聽到了門鈴聲。
自從工作之後,她的私生活一直很單調,從不邀請同事來家裏玩,因爲是jing校畢業,留在博甯的熟人也很少,而她也喜歡清靜,因此回到家中就是一片安靜的世外桃源。
換做平時,她肯定直接開門了,但現在有身孕,便拿出百倍的jing惕對待,生怕遇上那概率微乎其微的入室搶劫。
透過貓眼觀察門外來人,夏清盈撤回腦袋一臉驚訝,趕緊打開了門,訝然道:“阿姨,您怎麽來了?”
門外站着兩個女人,一位是唐信的母親謝婉玲,另一位則是面帶微笑的錢慧瑤。
謝婉玲低頭看了眼,果然如錢慧瑤說的那樣。夏清盈懷孕了。
她一臉埋怨之se道:“小夏,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能夠瞞着長輩呢?過年之前,咱們兩家人也見過面,我知道唐信這個混小子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慧瑤,可你不能委屈自己呀,這懷着孕還在這邊工作,萬一有個好歹,一輩子痛苦的可是你自己啊!”
夏清盈面露尴尬讓開路請兩人進來。她低着頭一言不發,像是在認錯。
謝婉玲輕聲一歎,走進去拉起她的手,柔聲道:“唉,我不是責怪你,要怪也是怪唐信,他明明知道,卻不跟家裏說,要不是慧瑤專程告訴我。還不知道唐信打算瞞家裏多久呢。對了,你爸媽知道嗎?”
夏清盈腦袋垂得更低了。輕輕點了點頭。
每個星期,她母親都會從天海過來照顧她,盡管她三番五次勸說母親不用跑來博甯,可母親還是雷打不動每周固定來她這裏。
謝婉玲對這個兒子無奈至極,現在她終于發現了唐信的缺點!
事業上唐信無可挑剔。
生活上,簡直一塌糊塗。
而且非常不懂人情世故。
女人懷孕了,他竟然不通知家裏有個準備,也不爲夏清盈的生活起居多做考慮。
哪怕夏清盈什麽都不缺,可心意總該盡到才對。
謝婉玲仔細想想。随即也釋然了。
唐信說到底才二十二歲,從他上大學開始就一鳴驚人在創業,确實少了許多生活人際的錘煉,這也難怪,這個兒子一向姿态強勢,行事現實,噓寒問暖人情世故。還真不能指責他欠考慮。
又詢問夏清盈關于工作安排等等事情,而後謝婉玲幫她把行李收拾好,三人離開夏清盈在博甯的家,錢慧瑤開車載着她們回天海。
晚上八點。錢慧瑤把車停在了信大樓外,三人輕車熟路坐電梯來到這裏的唐家。
錢慧瑤提着夏清盈的行李箱打開門,寬敞客廳裏有兩個小姑娘站着迎接,令謝婉玲和夏清盈都感到始料不及。
“這兩個小姑娘是白和醫院專門照顧孕婦的,未來一段時間裏,她們會住在這裏照顧夏姐,呵,反正是形影不離就對了,有任何突發情況,她們都能夠應付,就算是在這裏接生都沒問題。”
聽到錢慧瑤的介紹,夏清盈委婉道:“不用這樣?我,我又不是病号。”
“這樣好,這樣好,小夏你不知道,過去,現在,時常能聽到孕婦出意外,唐信又偏偏住這麽高的地方,你萬一肚子有動靜,光下樓坐電梯就要幾分鍾,慧瑤考慮的很周到。”
謝婉玲随口說完之後,又走到那兩個貌似鄰家姑娘的年輕女孩面前,柔聲笑道:“未來一段時間,有勞你們多費神了。”
兩個小姑娘受寵若驚,連連擺手示意這是她們的本職工作。
這足足有三層的大豪宅,每一層比籃球場還大,她們一下午在這裏如坐針氈,隻以爲是進了地主家,等待會是呼來喝去的苦ri子,真沒料到這家主人上來就柔聲細語的态度。
晚飯還沒吃,謝婉玲走去廚房看看,這廚房夠大,更像是中檔餐廳的廚房,烤爐烤箱各種烹饪設備齊全,可惜就是沒有食材。
她出去外面超市買點兒菜,夏清盈則回自己房間把行李安置一番。
回來之前謝婉玲就給夏家打過電話,把夏清盈接回來了,自然要跟對方父母知會一聲,等一下兩家大人都在這裏,錢慧瑤便找個借口先行離去,盡管她現在也住這裏,畢業之後,住這裏工作方便得很,下樓走十分鍾就能到達宏信總部。
月se茫茫,錢慧瑤驅車來到了天海監獄。
唐信不在牢房裏,天氣炎熱令人心浮氣躁,睡意來得遲,便和董天華在廣場上打籃球,等出一身汗筋疲力盡時,沖個冷水澡再躺上床,沾上枕頭就能睡着。
見到錢慧瑤款步走來,光着膀子的董天華識趣地走開。
唐信也袒胸露ru,修長的體型,上身肌肉輪廓十分明顯,如刀削一般沒有絲毫贅肉。
他看到錢慧瑤走過來,把手中籃球随手一丢,張開雙臂不懷好意地朝她跑去。
“瑤瑤。好久不見,來,抱一個!”
“你!你!你!”
錢慧瑤瞪大眼睛還來不及阻擋就被對方給抱住了,單薄的連衣裙明顯感覺到了濕漉漉,她yu哭無淚地奮力推唐信的身體,哀歎道:“你一身臭汗,我,我,别像小孩那樣幼稚啊,什麽好久不見。昨天不才見過嗎?”
唐信得逞之後便放開她,伸個懶腰笑眯眯問道:“是不是清盈回來了,你心裏不舒服,來我這裏找安慰?”
錢慧瑤整理好衣服,又從手袋裏拿出紙巾擦擦臉上唐信送來的汗珠,嗤之以鼻道:“你别小人之心,這我要是不舒服,呵呵,這輩子估計都舒服不了了。”
“哎呦。對對對,你要是想不通。那還沒人能想通了。”
唐信盤腿坐在地上,單手托住半邊腮幫。
錢慧瑤左右看看,附近也沒椅子,她屈腿壓着連衣裙下擺斜坐下來,目光有點兒不善的味道盯着唐信。
“你真不是男人!”
唐信莫名其妙,問:“何出此言?”
錢慧瑤鼓起腮幫直言道:“自己女人懷孕也不去接,你到底怕什麽?”
唐信摸摸鼻子有點兒尴尬,坦誠道:“哎,你看出來了?說實話。我是一半怕,一半煩。從科學角度解釋,懷孕期間孕婦體内激素會大量變化,加上分泌系統的變動過程,常見孕婦情緒暴躁不穩定的現象,我就是怕我影響她情緒啊,她本來好好的。看到我了,想起我是個混蛋,正常情況下已經接受的現狀,突然思維偏激起來。那就家無甯ri了。煩的是,這話我隻跟你一個人說啊,長輩,清盈的父親一直不待見我,加上我媽心裏其實還挂念着程慕,我覺得我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長輩面前,那就等于撞槍口上了。”
錢慧瑤将心比心想了想,稍稍理解唐信的顧慮,别說他現在光明正大地三妻四妾,就算是一夫一妻的小兩口,老婆懷孕鬧别扭發脾氣司空見慣。
她自然地拿着濕紙巾擡起手擦唐信臉上的汗,歎道:“你還有兩個半月才出獄,你想在這裏躲着那就躲,可你千萬别在夏姐臨盆時還待在監獄裏,将來孩子長大回頭一想,出生時親爹還是個監獄犯人,這怎麽想都不是滋味。”
唐信任由她溫柔地爲自己擦拭臉上不斷冒出來的汗水,輕笑道:“我想以我在監獄裏的良好表現,提前出獄問題不大。”
“呦呦呦,良好表現?思想教育,勞動改造,你哪一點做到了?這都快你的後花園了,天天和犯人一起在這裏打籃球組織比賽,上次賀天賜來怎麽說的?哦,唐信,天海監獄扛把子。”
錢慧瑤妩媚地瞪他一眼,大家看在眼裏,其實都懶得說他而已。
唐信摸摸腦袋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道:“呵呵,監獄長可是巴不得我一直在這裏待着,給其他犯人起模範帶頭作用。”
“他是巴不得你天天心血來chao建設監獄呢,這籃球場是你翻修的?還别說,你沒事兒就請人吃飯,監獄倒是挺和諧的,天海監獄扛把子,你要不玩一出暴動?看看會不會一呼百應?”
唐信一笑而過,擺手道:“不和你打嘴仗,有個正事我想讓你幫我安排一下。”
錢慧瑤眼珠一轉,收起玩笑的神情,鄭重道:“嗯,你說。”
唐信把心底的想法宣之于口道:“是這樣的,我打算出獄之後給宏信集團造勢,這個勢的目的是令宏信集團至少要成爲亞洲最具影響力的企業,現在,我們隻是在某一行業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具體點說,我們在醫藥,金融,it元器件,隻有這三方面,我認爲還不夠。”
錢慧瑤深思片刻,問:“那你想讓我怎麽安排?造勢也要有内容,具體到媒體那就是炒作,但總該有個主題才行。”
唐信點頭說:“沒錯,你要幫我聯系好全國,甚至亞洲最具影響力的環保組織和機構,另外,安排一次電視專訪,我要擺脫神秘,越神秘外界就越好奇。”
“這簡單,我能多口問一句,你打算幹什麽嗎?”
唐信伸手捏捏她滑嫩的臉蛋兒,咧嘴笑道:“我要讓全球的汽車制造商臣服宏信集團,主動上門給我們送錢。”
“這紙膜......這怎麽做得到?”
錢慧瑤臉蛋被捏住,說話嘴巴漏風,拍掉唐信的手才能正常說話,還白了眼唐信。
唐信搖頭晃腦随口道:“科技是第一生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