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總,您在nokia的工作,前途如何?”
柳蓉讷讷不言,如果說實話,就會顯得自己非常弱勢。
遙想十年前,nokia坐擁手機行業的大好河山,可iphone隻出道四年的時候,nokia就市值縮水六成,後來與微軟合作,試圖用windows-phone來力挽狂瀾,可還是難挽頹勢。
獲利預jing與大批裁員,柳蓉作爲京城分公司的總經理,也開始隐隐擔憂會不會哪天就下崗了,這在十年前,根本無法想象!
現實就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如今的江山,是蘋果的,是三星的。
因此nokia十分重視這一次騰華集團的招标活動,總部就評估過騰華集團供應的新型材料的行業前景,他們能夠打造革命xing的電池,在硬件上升級,并且以此爲基礎打造新的cao作系統也未嘗不可,石墨烯更能夠帶來信号容量大幅飛躍的新局面,諸多可展望的前景令人振奮。
柳蓉僅僅是初次來與騰華集團接觸,假設有合作的可能xing,總部的執行總裁甚至會帶着團隊來華夏。
可她連在談判桌上坐下的資格都沒有,帶着這樣的結果回去,前途堪憂。
“柳總,你不說說話,我想,我們還是心照不宣。”
杜承嘯設身處地想一想便能理解對方的處境。
柳蓉蹙眉淡淡道:“杜先生,你還是挑明了說。今天約我出來,究竟要談什麽。”
此時服務員把晚餐送上來,杜承嘯伸手一請,笑道:“邊吃邊談。”
兩人慢條斯理地開始進餐,杜承嘯端着水杯,說:“柳總,我簡單的說。我看過你的履曆,能在外企擔任高職這麽多年,本身也證明了你的能力。我是想聘請你來騰華集團工作。”
柳蓉表情發愣,這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可貴公司并沒有合适我的工作崗位。”
她隻是實話實說,騰華集團現有公司架構中。連手機業務都沒有,就别說崗位了。
杜承嘯解釋說:“集團正在籌劃新的部門,這個部門主要工作是擔任一個橋梁,也許你隻關注我們與手機廠商的合作,其實不隻是這樣,我接下來還要與電器廠商,通信網絡那幾家巨頭等等進行洽談,我們要應對與不少的合作,需要有團隊來跟進關注這方面的業務,你如果有興趣。把這個部門交給你,會是一個令我放心的局面。”
柳蓉面露沉思。
盡管從業内影響來看,nokia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别說騰華集團,就算是整個宏信集團。在電子産業内也是無名小輩,這無關企業總值是多少,還是行業核心的影響力與地位。
可現在nokia就像是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号,柳蓉不得不爲自己的前途考慮。
反觀騰華集團,正是旭ri東升朝氣蓬勃時,未來前景值得期待。
但這餡餅從天而降太突然。柳蓉心中還是有些jing惕。
“杜先生,這樣一個部門,你可以找到許多比我更優秀的工作者,就算是給獵頭公司幾百萬挖來業内有着金字招牌的經理人,我想,這對騰華集團不是個難題。”
“你說的沒錯,但我們宏信有一個原則,自己人在選擇上不用排隊,有優先權,所以,你可以拒絕,拒絕之後我再物se新的人選,但如果你同意,這個職位就是你的,每年評估你的工作是否達标,差強人意的話,那還是會辭退你。”
柳蓉表情冷漠地望着神态自若的杜承嘯,壓着火氣說道:“杜先生,你的這個自己人,是什麽标準呢?”
“标準?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女兒在宏信集團工作嗎?”
杜承嘯愣了神。
柳蓉一副古怪之se。
她當然知道她那個寶貝閨女在宏信集團工作了,而且令她十分驕傲。
那可是領導着宏信集團整個公關部門啊。
時不時還能在新聞看到她的身影。
可柳蓉不認爲女兒在宏信集團有什麽地位,說白了就是打工者,在真正的boss面前,根本沒有話語權。
一個多小時後,柳蓉接受了這份工作,并且在離開希爾頓酒店後就把電話打給了錢慧瑤。
翌ri,騰華集團。
杜承嘯忙碌于後續談判計劃,唐信則在今天上午來到了這裏,在一間辦公室門外,他與楊振并肩而立。
一牆之隔的會議室中,華夏兵器工業集團與宏信集團正式簽訂戰略合作協議。
宏信派出的代表是唐潇這位代理主席,華夏兵器工業集團則是總經理親自來作爲代表。
楊振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抽一根給唐信,兩人都點上煙,走廊兩端盡頭有安保人員巡視,兩人附近無人,盡可暢所yu言。
“我還是不明白,司徒炎鑫爲什麽會賣掉手裏的股份。”
楊振百思不解,本來,宏信與華夏兵器工業集團的合作,是以三百億人民币的價格收購宏信旗下子公司業科的20%股份,結果今天事情有了些變化,賣方變成了司徒炎鑫,但最終結果是一樣的。
這筆買賣穩賺不賠,甚至隻要簽字,就翻倍賺了。
唐信輕聲一歎道:“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麽要賣股份,事前他沒有跟我商量,而且,他從來不像是看重錢的人,現在,好像是急着要錢。”
對于這一點,唐信比楊振更意外。
留着股份,司徒炎鑫十輩子吃喝無憂。
但賣了三百億。他也還是十輩子不愁吃穿。
楊振不了解司徒炎鑫,既然唐信無法解答,那他也就此打住這個話題,吞雲吐霧的楊振顯得愁眉不展,他擡眼認真凝視唐信,說:“唐董,咱們現在不是站在裏面。這裏也沒外人,有些話,我希望咱們坦誠一些。這次簽署的協議,你心裏究竟有沒有疙瘩?”
就在會議室内,唐潇代表宏信集團在協議上簽字。其中有一項合作條款是宏信集團會将軍工裝備的業務全權委托華夏兵器工業集團代理。
這似乎就是不久前彭修在唐信面前說過的一個協議。
唐信當時就告訴過彭修,他會同意,沒有怨言,也不認爲是被壓迫或剝削了。
唐信笑了笑,輕聲道:“我爲什麽要心存芥蒂呢?說實話,你們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我以前設想并不周全,我能打造軍火,可是怎麽賣,賣給誰。這都是一個大問題,最重要的是,我們自己去賣,負面影響太大了,得不償失。”
不說更先進的軍事裝備。隻是防彈衣與防彈車,國際軍火市場必然有銷路,而這個市場的慣例排開國家陣營的劃分之外,通常是第一世界賣給第二世界,第二世界賣給第三世界,放到商場也一樣。發達國家對發展中國家的傾銷,發展中國家在落後國家壟斷等等。
唐信以前是想的很簡單,造出來就賣,好東西自然有人識貨。
可後來蔣俊提醒了他。
真不能什麽都賣,尤其我們自己去賣。
一旦宏信集團真披上了軍火商se彩的外衣,會讓這間企業在通行國際之間變得充滿阻力,爲了不使得局面變複雜,唐信早就有過在有産品打造出來後委托第三方進行銷售的打算。
這反而更加節約成本。
華夏兵器工業集團與第三世界諸多國家有業務往來,他們的客戶名單是現成的,宏信集團不能指望提着軍火就去做買賣,人家未必敢買!
而要打通别的國家的關鍵人脈,又需要耗費大量時間與金錢。
因此,唐信避免麻煩,把業務委托給華夏兵器工業集團,是條輕松的路。
楊振最擔心唐信是被逼迫着簽下這樣的協議,他的處世之道便是尊重合作者,盡管他問不問,都無法改變現實,但他爲求心安理得,還是追根問底。
會議室内響起了掌聲,唐信在走廊上挑挑眉,然後與楊振握了握手說:“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唐董,不留下一起吃個飯嗎?”
“不了,我趕着回去坐牢。”
唐信大步流星離去,剛拐了個彎,便看到了司徒炎鑫站在窗前抽煙,腳下六七個煙頭,看來他早就在這裏等着。
唐信未開口,司徒炎鑫便轉過身來望向他,他的神态模樣把唐信吓了一跳。
面se蒼白,發絲蓬亂,眼中布滿血絲。
這是人是鬼?
“你多長時間沒睡覺?”
“快八十個小時了。”
司徒炎鑫大概是抽了不少煙,聲音都透着一股沙啞與艱澀。
唐信情不自禁皺眉道:“你難道不知道,不睡覺也會死人的!”
司徒炎鑫淡淡道:“我有事忙。”
過去三天,他的确忙瘋了。
當他得知廖朝陽的傷情後,便跑去了博甯大學他的實驗室裏,閉門設計一個輔助面罩給廖朝陽,目的是防止廖朝陽面部動作而導緻傷口撕裂,以及輔助聲線發音能夠令廖朝陽說出話來。
眼下廖朝陽說話基本上含含糊糊的,司徒炎鑫要做的,就是改變這個狀況。
“哼哼,你有事忙?等你閉上眼睜不開時,天大的事兒你也不用忙了。”
唐信冷笑道。
他最見不得連自己都不珍惜的人。
司徒炎鑫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在這裏等候多時,就是爲了找唐信。
“我有事找你。”
“如果是上次在醫院的話題,免談,我沒興趣。”
唐信說罷就要與他擦肩而過,但是司徒炎鑫按住他的肩膀,輕聲道:“你就不好奇我有了三百億會做什麽?”
唐信停下腳步扭頭望去,看着司徒炎鑫蒼白中嚴肅的神情,莫名其妙道:“你想做什麽,随便,三百億怎麽花,其實是個大難題。”
至少唐信認爲花掉三百億是個非常困難的事情,當然,這特指個人消費,而不是簽支票捐掉那樣的簡單活。
司徒炎鑫沉聲道:“我要建一個實驗室,你跟我合作。”
“呵,三百億人民币還不夠你建一個實驗室?”
唐信覺得可笑,本來他和司徒炎鑫是合作者,雙方在業科都有股份,可司徒炎鑫賣掉股份,他就隻剩下打工者的身份,現在對方卻又提出來合作的要求,繞了一個大圈,似乎又回來了。
“三百億人民币,不夠,換成美金,前期就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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