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愣住。
這是一場開誠布公的談話。
唐信也恪守坦誠的原則。
他不能說的就是秘密,會告訴司徒炎鑫。
他能說的,說出來了,司徒炎鑫不信。
到今天,唐信隻能認爲是老天選中了他,而不是他求神拜佛積德行善等等途徑獲取的作弊器。
同時,唐信心中生氣了疑問:司徒的目的是什麽?
好奇心殺死貓,人總不會比貓蠢。
所以,唐信的神奇,他的合作夥伴們皆故作無視。
邱強在他被新家坡人綁架獲救時,就心底裏認定當時救他的人是唐信,而唐信怎麽做到的?邱強不問,有時候兄弟之間不是刨根問底把所有一切袒露,僅僅是無條件的信任,就足夠了。
董賦才,陳逍,劉寶豐等人不是瞎子,他們親眼見證唐信制造一個又一個奇迹,發生在唐信身上的神奇,普通人能夠做成一件,便是人生死而無憾的裏程碑。
可他們都默契地不問。
每個人都有秘密,對于唐信他們這些人而言,秘密有時代表着底牌,試圖去揭開别人的底牌時,就要做好承受不可預料的後果。
司徒炎鑫若隻是爲了滿足好奇心。他一年多以前就該張口發問,而不是現在。
唐信長歎一聲,輕聲道:“司徒,你究竟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的太多了!但我最想知道的,是你的目标!你人生的歸宿,你一步一步通向的未來,巅峰在哪裏?”
司徒炎鑫面露獰se。明明是唐信的自己的事情,他卻好似比唐信更加緊張。
唐信不喜歡在這種被咄咄相逼的處境,目光移開。望向别處問:“這樣,你說說你到底想幹什麽,讓我先聽聽。我不是很樂意與别人談論我,你可以背後和别人議論我,但我不會主動跟你談。”
司徒炎鑫面se緩和,說:“那好,換個方式,我猜,你告訴我答案對不對。唐信,你不喜歡被束縛,不願被人擺布,所以。你向往zi you,而這種zi you是跳出了世界現有框架的,對不對?”
唐信微微點頭。
這一點毋庸置疑,擁有四次元口袋的他無疑已經站在了巨人肩膀上,他自然而然有了野心。不願被束縛,人之常情嘛,他如果今天淡泊無争,那才叫匪夷所思。
司徒炎鑫繼續說道:“你并不在乎金錢,但你在乎事業,兩者不矛盾。你要建立一個前無古人的龐大事業,正如你總挂在嘴邊的,引領世界。你這麽做的動力,我猜,有一天你會變得沒有祖國。”
唐信面露糾結,唉聲歎氣道:“爲什麽你也有這種想法?宏信集團的确曾經和國企和官方有過小矛盾,但這不正常嗎?哪間企業發展道路上一帆風順?區别隻在于,我們沒妥協,所以把矛盾擴大了,但本質上,我唐信是希望爲祖國添磚加瓦的,宏信集團成立那天,十位股東決定聯合在一起,目标也是如此,我們的立場相同,才有今天。另外,别拿zi you不zi you來說事,這兩者不沖突。”
唐信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在華夏,并不代表隻有國企是爲人民服務,也不代表唐信曾經拒絕過與國企合作就立刻成了階級敵人,他從來是對事不對人,在某些事上,他隻是讓事情按照他預期的方向上發展而已,就好比業科,之前不讓華夏兵器集團入股,是擔憂對方插手他們的科研工作,成了一鍋粥裏的老鼠屎,這樣會阻礙科研進度,現在有了成果,唐信舊事重提,态度轉變,也是因爲現在的情況,合作會加快成果的發展與利用,他從未有過主動與誰對立的想法。
如果他有這樣的想法,他犯不着當年把武器資料送給軍方,更沒必要在s2病毒談判桌上要挾米國佬解禁華夏二十間企業。
他在事業上的唯一私心,就是要光明正大站在時代前端,始終在科技水平上獨占鳌頭,這樣,他不用擔心将來有一天人類進步淘汰了他!
他是想得遠了,可這樣有錯嗎?
他想要永生不死,難道就不擔心人類文明進步的道路上把他甩在身後?
與其說是他在試圖改變人類發展的法則,倒不如說是他想制定這一規則!
司徒炎鑫深沉地吐出口氣,耐着xing子說道:“唐信,我們不打啞謎了,你有秘密,你有依仗,你絕對有着獨一無二的殺手锏。我也不羅嗦,我簡單地告訴你,我司徒炎鑫眼中的你,有資格成爲王!而我,身上仿佛有了瘾,就在我醒來的那一刻,我沒有害怕過,沒有想過重蹈覆轍的下場,我心中蠢蠢yu動,還是被嗜血所誘惑,想要品嘗看着我眼中那些該死之人化爲灰燼時的美妙感覺。爲了以後的人生還能這樣,我必須找一個靠山,那就是你!你越強,我越能夠肆無忌憚!”
果然!
唐信就知道司徒炎鑫追根問底是另有目的。
唐信無可奈何地瞥了眼司徒炎鑫。
對方在玩火,實際上也怕**。
别聽他口中說什麽沒怕過,那句話虛僞透頂!
唐信覺得可笑,嘲諷道:“原來,我越強大,保護傘就越安全,能夠讓你越發無所顧忌。這他媽聽着真像是某些煞筆絕頂的富二代官二代思維。”
司徒炎鑫冷笑道:“現在我們要讨論正邪善惡嗎?”
唐信被嗆住,還真說不下去了。
他手上也有鮮血。沒資格說别人。
“司徒,你還是先休養一段時間,現在你的jing神狀态很令人擔憂,太瘋狂了。你有價值,但你不能用這個價值來換殺人權”
唐信起身要走,司徒炎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鄭重其事地說道:“先不說我。先說你!你有沒有覺悟當一個王!”
“我剛睡醒,你能不能别問我這種很2的問題?管好自己,過自己的生活就行了。王不王的,有意義嗎?就好比我唐信如今是世界首富,可我是有了翅膀能飛了?還是這張臉變帥了?有空多休息。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唐信甩開他的胳膊,開門離去,在門關上後,他站在走廊上輕輕一歎,自言自語道:“王?神經病。”
有些話,有些野心,是絕不能宣之于口的。
太多無知的人以爲龍袍加身便以爲能君臨天下,結果死的慘不忍睹。
唐信可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天翻地覆,耐心與謹慎,是他時刻不能抛之腦後的jing鍾。
病房内司徒炎鑫頹然地坐在床上。忽而低聲冷笑道:“唐信,你已經走在這條路上了,你回不了頭,未來,我們拭目以待。”
依照現如今宏信的發展趨勢。未來會更加深入地發展引導世界進步的核心技術,司徒炎鑫心知肚明,當有一天宏信集團的影響力超越了微軟,超越了無數石油軍火大亨的權勢,唐信想不登基都難!
博甯郊外。
秋高氣爽的清晨,小路上行駛着一輛轎車。周圍入目可見郁郁蔥蔥的山林,時不時傳來蟲鳴鳥叫。
金小六面無表情平穩地駕駛着汽車,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亮,他拿起一看,是家裏打來的,他随手挂斷,他昨天就在車後座上養jing蓄銳睡了一夜,現在正是jing神飽滿時,早上醒來就發現家人給他打了超過二十多個電話,但他全部未接,也不曾打過一個回去。
他在一片山林的腳下停下轎車,這車是他臨時偷的,并且還換上了假車牌。
從車上下來,他從後備箱裏提出一個長方形近一米長半米寬的盒子,然後上山。
上山的路是在别的地方,金小六走的是野地,不少地方需要攀爬,他不懼荊棘,穿過密集的野生草木,在一片枝繁葉茂的山林中,他來到了山半腰處,走到邊緣,俯瞰而去。
山的另一側,是一片采石場。
眺目望去,一公裏左右的遠方,依稀能夠看到博甯監獄。
監獄毗鄰采石場,重刑犯勞役定期要來這裏進行工作。
金小六心頭冷若冰山,他單膝跪地打開長方盒,展現在他眼前的一把狙擊槍的部件!
手法娴熟慢條斯理地把狙擊槍組裝好,再支好托架,金小六趴下來,開始調整瞄準鏡的準心,待一切準備就緒,他開始讓身體放松,迎接一擊緻命的一刻。
時光流逝,半個小時後,一輛卡車開入了采石場,從車上跳下密密麻麻的犯人。
在半山腰處隐藏的金小六jing神一震,開始通過遠距離瞄準鏡搜尋目标的身影。
在這一群被安排有序的犯人中,有一人心神不甯地消極怠工,他便是魏元奎。
坐在一塊大石上心不在焉地沉思,也沒有人來打擾他,他在入獄時,雖說被法庭判刑剝奪了财産,但狡兔三窟,他當然有許許多多沒有公開的保障資金,用這些錢,他疏通了監獄裏的關系,能夠讓他在這裏舒舒服服的,但也不能造次,像他現在這般來采石場,必須來,但偷偷懶,獄jing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魏元奎已經得知他在外面的人出事了。
博甯官場暗流洶湧,他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再興風作浪。
可爲了zi you,他還是必須籌劃下一個計劃來要挾司徒炎鑫他們。
隻是他并不知道司徒炎鑫三人的近況。
隻以爲他們三人殺掉了他的人罷了。
金小六透過瞄準鏡看着魏元奎,忽而咬牙切齒。
這個狗娘養的!
一槍要他的命,真便宜他了!
對監獄犯人而言,這隻是煎熬中最平常不過的一天。
但是,鮮血改變了一切。
衆人沒有聽到巨大的槍響聲,但是魏元奎坐在石頭上突然後仰倒地,前胸後背被鮮血染紅,被子彈打穿了身體!
驚變之下,有人尖叫,有人圍觀,獄jing們吓了一跳,突然耳邊就響起了接連不斷的槍聲。
金小六目眦yu裂!
他瞪大眼珠不可思議地望着瞄準鏡裏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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