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董,一個月前你們去港城收獲不小,但是,你可曾聽到京城那邊的風聲?”
白子傑站在電梯門前,話音平平淡淡。
唐信好奇地問道:“什麽風聲?”
“宏信集團拆掉了五家在港城有着數十年曆史的大集團,此事當真?”
“當真。”
唐信沒什麽可隐瞞的,港城那五家集團,宏信隻保留了最核心的地産以及物流,it三大業務,其餘的珠寶,服裝等産業,已經在董賦才cao作下,轉手給了博海商會的會員企業。
這方面的交割完成之後,宏信賬面上的資金回籠,會讓宏信集團資産暴漲,并且擁有更多的流動資金。
這一次不光是宏信集團在港城擁有了立足地,同時博海商會六十多家會員企業一同分食港城财團在内地的市場,戰略上實現了瘋狂擴張。
“商界怎麽看宏信這一次的行動我不知道,但是,京城那邊,把宏信視爲瘋子,在你們攻城拔寨之時,至少,港城整體的經濟下滑,影響甚大,港城風雨飄搖,港商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被宏信侵吞的目标是自己,京城那邊也怕你們再鬧出風波。”
白子傑不勝唏噓,宏信港城一行,牽動了影響了無數的人。商政兩界嘩然一片。
唐信聞言不爲所動。淡淡道:“成王敗寇,自古皆如此。一将功成萬骨枯,商場亦如此。”
普羅大衆在這樣情況下,是有兩種極端的心态,一種是崇拜強者,一種是同情弱者。
而随着時間流逝,人們會發現,同情隻是無病生吟,屹立不倒的強者才是野心家的圖騰。
“話是沒錯,但正因宏信在上升期。不隻是強,而且氣勢無雙,攻城掠地大有壓城yu摧的架勢,港城其他的财團。以李家爲首,秘密入京遊說zhong yang,我不知道宏信在港城還做了什麽,現在京城流傳出的風聲,對宏信很不利,确切地說,你們沒有特權,地方官跟你們打交道,标準要提高,其實就是你們不能行差踏錯。否則,被抓住,就會遭到猛烈打擊。”
唐信心知肚明他在港城做了什麽。
“宏信不需要特權,更不需要差别對待。我有十輩子花不完的錢,而我還在經營企業,爲的,不是讨好高高在上的那些人,去年,天海城市經濟排名在全國上升了十三位,人均收入也上升了九位。蔣市長說宏信貢獻很大,還想推舉我成爲全國模範企業家,我拒絕了,因此這不夠,這也沒什麽可得意的。我的起點就在天海,宏信的起點。是在本省,未來,我們拭目以待,宏信能否帶動,影響更多人,讓整個國家受益,讓十三億人受益。呵,我這麽說,好像有點兒給自己臉上貼金了,當我沒說,人呐,還是少說多做,讓時間給出答案。”
白子傑瞅了眼自嘲的唐信,輕歎道:“唐董這是謙虛了,天海的變化有目共睹,宏信是全省納稅大戶,這裏面的循環效應,影響的可不隻是一小部分人。**”
......
還有三天過年,唐信老老實實待着,除了參加了孫道與林雪的訂婚儀式外,其他一切社交活動都謝絕。
他在南區家裏與父母大掃除,下午他坐在洗手間戴着塑膠手套清洗廚具,父母在打掃房間,小房子也有好處,大家聊天隻要開着門就能聽見。
“唐信,孫道都快要結婚了,你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
謝婉玲在卧室把床鋪收拾一遍,一邊在鋪嶄新的床單,一邊大聲問道。
在洗手間的唐信手上動作一頓,朗聲道:“媽,孫道那是訂婚,跟結婚是兩個概念,我才大三,結婚早着呢。”
“我和你媽就是二十二結的婚,一年後你就出生了。你現在二十一,不早了。”
唐彬提着一桶污水來到洗手間,把污水倒掉,接一桶幹淨的清水,順便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唐信。
唐信能理解父母的想法,他和程慕都同居了,程慕跟他顯得有名無份,雖說時下同居男女司空見慣,可他們還是覺得名正言順比較妥當。
“現在這時代,和二十年前能比嗎?國家提倡晚婚晚育......”
“别扯那些沒用的,現在說你呢。”
謝婉玲毫不留情地反駁了他。
正在此時,唐信的電話響了,他摘掉手套,走回卧室,從桌上拿起電話一看:夏清盈。
“喂,新年好。”
“唐信,我回天海了,去你家給你父母拜年?”
“哦,謝謝。另外,恭喜你升職了。”
“嘿嘿,都是你的功勞。”
“别,跟我沒關系,是你工作努力換來的。”
唐信心中一歎,夏清盈升職,是她過去三年的刻苦付出應得的,同時,唐信歎息的是,司徒炎鑫仍舊在做以前“行俠仗義”的事業,工作之餘,他會尋找目标,如果是經濟犯罪,他就會給夏清盈通個氣,從官方渠道制裁犯罪者,如果是民事犯罪,司徒炎鑫就會用自己的手段去做。
唐信不評判他人對錯,隻是再次向司徒炎鑫重申那天的話:想好退路!
人活着,總比死了強。
司徒炎鑫做這樣危險的事情,總不能抱着落網之後一死了之的想法,這又不是英勇就義......
“那我現在去你家,提前給你父母拜個年。”
“嗯,也好,不用帶東西。”
“兩手空空我好意思上門啊?”
挂了電話後唐信打算走回洗手間繼續清洗廚具。唐彬站在門邊。好奇地問道:“誰呀?”
“呃,夏姐,她放假回天海,要過來坐一坐,算是提前拜年,過幾天大家走親戚都忙。”
“小夏要來?那我把客廳收拾一下。”
謝婉玲說話間就跑去了客廳。
電話又響了。
唐信把廚具清洗幹淨後才走回卧室,看到來電顯示是劉寶豐,接起便說:“你該不會也是提前拜年?”
“來京城。現在!”
電話聽筒傳來的聲音把唐信吓了一跳,從那低沉和蘊含怒意的聲調中,唐信仿佛看到了劉寶豐在他面前咬牙切齒。
“出什麽事兒了?”
“來京城!大事!老子快氣炸了!你現在趕過來。路上詳談,别耽誤時間!”
“嗯,成,就我一個人?”
“董賦才蔣俊他們。我已經通知了,他們正在去機場的路上。”
“好,京城見。”
唐信放下電話,從床上拿起自己的大衣就朝外走,在門前換鞋時,扭頭朝客廳的父母說道:“公司出了點事,我要去一趟京城,年三十肯定回來。”
“要緊不?”
謝婉玲頓時緊張起來,唐彬拍拍她的手背,朝唐信叮囑道:“路上小心。别慌裏慌張出意外。”
唐信點頭記下,他慢條斯理收拾整齊出了門。
絲毫不見慌張之se。
路上,他通過電話詢問董賦才,本來以爲是坐私人飛機去京城,結果,董賦才說空管局不讓飛!
那就隻能坐民航。
輕裝簡出的唐信在機場與董賦才等人彙合。
蔣俊,陳逍,董賦才,白邺宇四個人身穿大衣湊在一起,面se凝重低聲談論。
唐信走到四人身邊。問道:“究竟出了什麽事?”
白邺宇嚴肅地望着他,沉聲道:“我們的新藥出口,米國,歐盟,英國。全部駁回。”
“全部?那個環節出問題?上一款藥不是很順利嗎?”
唐信情不自禁蹙眉深思。
去年這個時候,腸胃藥上市的時候。在國際市場上表現不錯,占據了不少的市場份額,俨然給醫藥公司賺取了天文數字的利潤。
今年怎麽一下子全部碰壁?
“歐米國家的藥品監管,一緻駁回了我們上市請求,具體情況,要去了京城才能了解。但我想,至少跟一件事有關。”
董賦才盯着唐信的眸子,繼續說道:“還記得去年和國外藥企簽的協議嗎?”
唐信回憶了一段時間,點頭道:“記得。”
就是去棒子國前夕,因研究資料外洩,宏信放寬了談判底線,和諸多國外藥企簽訂了合作協議,而且是長期協議。
“ynn制藥推出的新款藥物,功效和我們的差不多,但改頭換面用了新的名字,那些外國企業,覺得被我們騙了,被合同綁架,自然心生不滿。”
唐信恍然大悟。
時隔一年,棒子國那藥企終于恢複元氣,并且把偷竊的研究資料付諸實踐,成功研制出了藥物,并且打入了市場。
市場就是這樣,一家獨大則能店大欺客,兩家競争爲了擊敗對手,則反而會減少優勢,無論是競價或是營銷,在面對終端市場銷售夥伴和戰略合作夥伴時,開出的價碼則有了标杆。
可想而知,如果那些國外的藥企沒有被長期合同綁架,如今在宏信與棒子國藥企之間再次拉開合作談判,所能夠得到的利益會增高許多。
“那我們去京城幹什麽?”
唐信不是很明白此行京城的目的。
蔣俊解釋道:“寶豐正在和官方溝通,想通過對外貿易司,進出口貿易局,藥監局,國際經貿關系司等部門,扭轉局面。”
唐信聽明白了,了解劉寶豐的做法,聳肩道:“沒錯啊,歐米市場卡住了我們,我們也可以卡住他們的商品啊,市場是我們說了算......等等,不對,這他媽不對!寶豐出面就行了,叫上我們幹什麽?敢情,我們去京城,對手是官方?不是他媽老外?”
說着說着,唐信自己心底覺得不對勁,按道理,如果官方協助宏信,劉寶豐犯不着在這個時候火急火燎地叫宏信的實權者全部去往京城。
顯而易見,這是要壘高自家籌碼,在官方受阻,要提高談判話語權!
“我猜情況也是這樣的。”
陳逍在來的路上就想到了。
唐信一摸腦袋,不顧大庭廣衆,怒喝道:“這他媽有沒有原則了?跟老外幹,老子殺人放火都沒問題!這個時候,居然他媽窩裏鬥!我們賺的是美金,是歐元,是英鎊,是他媽被外彙局管制的外彙!這還能增加多少稅收?當官的腦子被驢踢了嗎?胳膊肘朝外拐?我們是要去給老外當笑話看嗎?草!”
候機大廳内衆人側目,唐信深呼吸一口氣,朝迎上來的保安擡手示意,沉聲道:“抱歉,剛才激動了,下不爲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