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正茂被人簇擁而出,他回頭掃了眼衆人,發現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微笑,十分古怪。
“诶?唐信呢?”
他看了看,董賦才,蔣俊,賀天賜等等這些人都在,唯獨不見唐信。
賀天賜站在他側前方,回頭說道:“做好自己的事。”
“收到。”
沒過一陣,一輛寶馬在酒店門前停下,喬正茂回頭看看,董賦才朝他微笑點頭,他便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待寶馬開走後,賀天賜這些人也化作鳥散,各自上車開往不同的方向,而賀天賜開車,附近跟着四輛奔馳,裏面坐着的全是天盈安保的人。
就在寶馬開走之前,距離酒店門口三十米遠的街頭,有人靠着路邊大樹,掏出電話說:“目标上了一輛寶馬,向東第一個路口跟上。”
......
十分鍾後,一身尼龍大衣的唐信走出酒店,門前一輛寶馬已經停了半分鍾,他坐進後座,就被人來了一拳。
這拳頭打在他肩頭,然後耳邊傳來笑聲:“唐信,你小子現在挺會折騰啊!都來禍害港城了,我在米國看新聞,你們真是不怕把天捅破。”
唐信揉揉肩膀,扭頭望着一年未見的孫道,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你也不錯嘛,你這去聯合國進修,到底有官兒沒?西裝革履像回事,關鍵是有權沒啊。”
孫道眯眼笑道:“有。組織上有決定了。我呢,明年開始就是駐聯合國外交官,級别上雖然還是很低,但小小地做個夢,指不定二十年後,我能當秘長,什麽打仗啊,财政啊,開個會我都要舉手投票,哈哈。”
唐信啞然失笑。
就算他擡起胳膊。那也不是他來決定的,真正的大佬們說讓你擡胳膊,你才能擡,否則。嚴重點就是叛國罪。
“呵,我還以爲你會被派到戰地前線,審訊個外國俘虜啊,破譯敵方信息什麽的,沒想到你還混了個輕松的活兒。”
“那是,在聯合國待着多舒服,天天開會,開完會就要**,好酒好煙,世界各地的名人想見就見。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輕松,你想啊,什麽地方語言最複雜?還不是聯合國,我這當翻譯,來回跑腿陪襯,啧啧。”
“還有一個月過年,回天海嗎?”
唐信發自内心爲他感到高興,能回去聚一聚,不光是朋友們,他父母肯定會喜極而泣。
提到回天海。孫道收起了笑容,他突然變臉,嚴肅的模樣把唐信吓了一跳。
“呃,唐信,我請了假。過年之後才去正式入職,過幾天就回天海。可是,有件事,我,我心裏沒底。”
他壓低了聲音,一臉凝重,眼神甚至曝露出幾分忐忑。
唐信鄭重地問道:“遇到什麽難題了?你别吞吞吐吐,隻管說。(.)”
真遇到麻煩事,唐信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我打算向雪姐求婚,先把事情定下來,等我在聯合國的工作穩定了,安排妥當,把她接過去,可畢竟是異國他鄉,你說,她會跟我走嗎?”
呼
唐信向後一靠,拍掉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長出口氣歎道:“你緊張個屁!我還以爲人命關天的難事兒,靠,害得我也緊張了些。求婚?求呗,你把什麽都說清楚,她願意,就跟你走,不願意,你傷心一陣子也就完了,我不覺得,你倆有啥刻骨銘心的,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别扭了,不舒服了,那就拉倒呗。”
人跟人畢竟不一樣。
在唐信眼裏,那個嬌嬌柔柔的林雪,真沒什麽魅力,她和孫道,也稱不上有死去活來的感情經曆,可有些人呢,就喜歡平平淡淡,就喜歡認定了對方執着下去。
孫道和唐信年齡相仿,馬上二十一歲,但林雪和夏清盈同齡,比他們大三年。
女人二十七八不結婚就有剩下的危險,二十四五也就變成了緊要關頭。
考慮到這一點,孫道覺得自己正式有工作了,起碼是享受國家公務員待遇,有條件給雪姐一個承諾,那個等了他兩年多執着的傻女人。
“唉,你喜歡,你幸福,我祝福你。果然是最混蛋的人最xing情,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會是個無恥加不負責任的男人,是我看走眼了。”
唐信感慨萬千,今天孫道的一番話,的确讓他感觸頗深,小時候,他一直覺得他和孫道比起來,起碼比誰更混蛋,有人墊背,可現在一看,他快要無地自容了。
孫道哈哈一笑又給他一拳,揶揄道:“你才最混蛋。話說回來,你把聯合國采購團的斯特林先生送哪裏去啊?”
之前在酒店門前停下的那輛寶馬,裏面坐着的就是斯特林。
去年過年的時候來過天海一次,就是爲了采購藥物,兩方建立的合作關系,今年宏信新藥上市,他又來了。
唐信摸着下巴,玩味道:“嗯,你看新聞,知道我在港城做了什麽嗎?”
提起這個,孫道興奮勁兒上來,說:“知道啊,收購公司嘛,北美市場,這些港城企業的股票,跌得一文不值。”
老外的市場和國内還是不同,稍微一些負面新聞,就能對股票影響甚大。
“現在,這幫人輸不起,要玩yin的。我猜,對方是要綁架我,于是,找了個替身。”
唐信嘴上說是猜,實際上他一清二楚。
他可沒有被勝利沖昏了腦袋,他赢了,對方輸了,難道對方會認命嗎?爲了防範對方狗急跳牆,唐信每天都用先知鏡與時光電視跟蹤港城五個家族的動向。
孫道笑容一僵。随即大笑不止。說:“斯特林先生,祝你好運!”
自從喬正茂上了寶馬,他前一秒滿心的自信轟然崩塌。
這車後座上坐着的,是他媽一個老外啊!
哥不會英語啊!
當然,問候他全家的英語除外!
可總不能笑着跟對方說:**......
斯特林這一次來港城,仍舊是肩負聯合國采購任務。
别看去年他帶着五千萬美金來華夏采購藥品,聽起來多,但是往年跟歐米醫藥公司采購藥品,那個價格,要遠比華夏這邊高的多!
盡管。宏信醫藥給的價格,是比市場價要高出三倍以上。
但畢竟算是出口加上稅的。
他是想和宏信集團的人打好關系,怎麽說也是給聯合國預算節約成本,聯合國的财政預算。一向需要勒緊褲腰帶過ri子。
看到喬正茂坐進來,斯特林猜想對方應該是宏信集團的重要人物,便笑容可掬打招呼。
“你好,唐先生最近好嗎?”
“哈喽。”
“嗯?去年的合作十分愉快,希望今年同樣如此。”
“哈喽。”
“聽說貴公司在港城将要建立分部,這是個好消息,對貴公司開拓國際市場有重要意義。”
“哈喽。”
斯特林瞧出來了,身邊這位隻會“哈喽”的年輕人,根本不懂英語!
喬正茂跟聽天差不多,他也不嫌丢人。心裏琢磨着把對方伺候好了就成。
都是男人,喝喝酒跳跳舞,找倆美女塞進房裏,門關上,生意,成了!
要是不成,那就肯定是要好處,是要回扣。
想到這裏,喬正茂皺起眉頭,回頭該問問唐信。看看這給好處的額度是多大。
斯特林熱情消退,料想身邊這人就是個陪同,真正的接待員應該在餐廳等着呢。
這輛寶馬後面還跟着兩輛聯合國采購團的随行人員搭乘的轎車。
他們先向東而去,在一個人字路口處,突然左右兩邊沖出幾輛車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司機不停按喇叭。響聲大作,卻不見車移開。反而發現堵住路的車上沖下來七八個蒙面男人。
“先生,藏好!”
這司機明顯是保镖,意識到了危險便掏槍出來,他以車門爲掩護,先朝地上放了兩槍,而後大聲喊道:“退後!退後!”
可這一夥人如餓狼撲食,手裏也拿着槍,從不同方向逼近轎車,一無所懼的樣子很快包圍了寶馬。
砰砰砰
子彈打在車周圍,保镖被火力壓制,便也不敢露頭,隻能擡起手盲目放槍。
有匪徒眼疾手快竄到車後門,打碎了車窗,拉開車門,不由分說伸手去拽車内的人。
“草泥馬!别開槍!别開槍!也别拽我衣服!這他媽是别人的衣服!我得還的!”
喬正茂抱着腦袋被拽下轎車,在地上連滾帶爬剛擡起頭,被人用布條封住嘴巴,戴上了黑頭套。
斯特林稍微好點,被匪徒打了個嘴巴,腦袋慣xing撞在車門上,軟倒在地。
保镖一看對方綁走了那白西裝的小子,隻是打昏了斯特林,也就不反抗,任他們肆意妄爲。
咚咚
堵路的轎車關上車門,帶走了喬正茂。
後面兩輛車的人下車,全部關切地彙聚在斯特林身邊,保镖拿瓶水潑在斯特林臉上,輕輕拍打他的臉頰。
斯特林悠悠轉醒,腦袋昏沉又疼,狼狽不已,張嘴就說:“給我打港城jing務處長的電話!”
随行的秘立刻翻閱港城的聯絡人員電話信息,斯特林拿起電話便朝對方怒吼道:“光天化ri!我們被歹徒襲擊,你們港城的治安是怎麽回事?”
很快,港城jing方出動了sdu,俗稱:飛虎隊。
劫持了喬正茂的一夥歹徒開車往碼頭而去,并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五輛車悄然尾随。
打頭的一輛奔馳中,張鵬雲開車,賀天賜就坐在副駕駛位上,手中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刀鋒旋轉,晃得人眼花缭亂。
另外四輛奔馳,分别是金小六,廖朝陽在指揮。
很快,歹徒把車開到了碼頭集裝箱區域,無數集裝箱井然有序,若不從空俯瞰,則不能看清其中全貌。
在集裝箱林立的過道上,汪子聰背靠一輛保時捷,手中拿着一把****在身前,另一手壓在手背上,面容冷酷地翹首以待。
“嗚嗚......”
不斷掙紮的喬正茂被人一左一右拖着來到汪子聰面前。
汪子聰沉長地出口氣,醞釀一番,展露個猙獰的冷笑,走前兩步一手摘掉跪在面前白衣西裝的男人黑頭套,另一手的槍口也同時對準了對方的腦門。
“唐......這是誰?”
汪子聰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露出驚恐目光的喬正茂。
之前他醞釀了半天的盛氣煙消雲散,轉而氣急敗壞!
喬正茂嘴上的布條被撕去,他看看身邊的人都有槍,yu哭無淚道:“哥,我認識你們嗎?”
汪子聰一腳踹在他臉上,從兜兒裏掏出一張照片,對身邊的人怒吼道:“看清楚!這才是你們要綁架的人!”
正在他大發雷霆時,他又突然擡手大吼一聲:“安靜!”
轟轟轟
他目眦yu裂地擡頭仰望天空,遠方,三架jing用直升機正由遠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