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思維眼界還停留在明目張膽打打殺殺階段的範宏建,唐信不認爲需要大費周折對付,更不覺得如臨大敵。
“董老闆,你們酒樓交保護費嗎?”
因爲沒什麽公事可談,就是簡單的吃飯,董世佑便也加入了飯局中。
聽到唐信的問題,董世佑洋洋得意道:“誰敢來收我的保護費?”
他是董家實權的邊緣人物,可總歸不是誰都能在他頭上作威作福的小人物,當年要不是他在唐信面前站不住理,董賦才恐怕就不會對唐信如此客氣。
飯桌上已經有人意會唐信問話的深意,可董世佑卻還未理解。
唐信給他倒杯酒,笑眯眯道:“董老闆,我的意思是,我家以前也在這附近開餐館,起初是有人上門鬧事,好在,跟我住一個小區的,有南區分局的jing員,便能讓小生意安安穩穩地做下去,現在,這附近很太平嗎?就沒點兒好吃懶做橫行霸道想要不勞而獲的小流氓?”
董世佑小口喝下酒,在這飯桌上,唐信親自給他倒酒,讓他覺得今天的酒格外醇香醉人,他也溫和地笑道:“有是有,不過也不敢鬧過火,現在的小流氓,上不得台面,玩的淨是小偷小摸的發财之道,真有本事,起碼也是開酒店搞地産經營娛樂場所。”
說白了,就是混口飯吃。什麽黑不黑,白不白,賺錢才是頭等要事。
國外穿西裝的流氓,毒品。槍支,ji女,或是區域行業壟斷,用華夏的話來說:欺行霸市。
就國内而言,毒品槍支,前者逮住就斃,後者消費市場與風險不成正比。
而組織賣yin和欺行霸市,還有點兒搞頭。可随着時代發展,漸漸也變得不入流,尤其是官商勾結來錢快,隻要有工程項目。兩三個人就能架構一間空殼公司,财源滾滾。
至于像黃振康這種在某個行業内玩玩走私造假的,手底下自然要養一批人,可跟普通人生活秋毫無犯,大家都是悶聲發财。不會出現港産片裏那種搶地盤火拼的低俗戰争。
“董老闆,既然周圍是有一些流氓,那請你幫個忙,請他們來當一天臨時工。你就給每人一千工資,現在把他們找來。不用多,二十人就成。兩萬塊錢,回頭讓董賦才給你結賬。”
唐信話音一落,飯桌上的人哄然大笑,董賦才笑而不語,董世佑則連忙擺手道:“兩萬是錢嗎?行,我這就去安排,不過,這臨時工是幹什麽的?”
“保安啊,哦,讓每個人都穿上制服,等下,估計有人會上門鬧事,呃,是沖我來的,讓這二十人擋幾分鍾就行。”
董世佑吓了一跳,扭頭看看左右之人,衆人面不改se,他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便讪笑兩聲起身去忙活。
一個鍾頭後,董世佑就把人找齊了,二十個吊兒郎當的無業青年蹲在酒樓外抽着煙,董世佑讓服務員拿了衣服給他們換上。
大堂内吃飽喝足的一桌人談笑風生,唐信把董世佑招到眼前,說:“讓這些人别紮堆,分散,停車位那邊站三四個,酒樓裏面站三四個,街對面再藏三四個,剩下的,在酒樓内外一人一點。”
董世佑記下後跑出去前前後後安排妥當。
酒樓外這麽一看,便也不太紮眼。
時至晚上七點,酒樓外接連停下四輛面包車,車門齊齊打開,湧出四十多人,手持鐵棍就要往酒樓内沖。
停車位那邊穿着制服的保安把煙丢地上,酒樓内的保安彙聚在一起齊齊朝外走,街對面蹲在小賣鋪周圍的保安也摘了帽子,本來看似冷清亦毫無防備的酒樓,霎時間就圍上來二十個保安,加上酒樓本來就有的保安,二十多人手持jing棍堵在門前,面對這氣勢洶湧的四十來人,混亂一觸即發。
顯然沒有經過談判這個階段,兩方人馬就從推搡進入了群毆階段。
摔砸,怒罵,喊叫,嘶喊,沸沸揚揚的混亂一開始,周圍的交通亂成一鍋粥,好事的人群擠在外圍遠觀。
人是範宏建帶來的,但他開着奔馳在事發地二十米遠的巷口觀望,心焦如焚,口中不斷自言自語。
“沖進去,沖進去,煞筆,沖進去啊!”
兩幫人大規模群毆以川湘酒樓門口爲界,半天不見從博甯來的人沖進去,讓範宏建急切地想罵娘。
不知何時,他車旁出現一個人,範宏建狐疑地擡頭望去,是個陌生大漢,對方見他望來,露出一抹殘冷的笑意。
啪
大漢将他的車門拉開,一手拽住他的衣領将他拖了出來,範宏建驚叫一聲,忽而天旋地轉,他被大漢一手掐住後脖子,一手提着他的後腰皮帶,大漢腳步如飛,沖向了事發地,兩手一甩,把範宏建丢了出去。
“我草泥馬!”
範宏建飛撲入群毆的人群中,摔了個狗吃屎,屁股朝天,臉頰擦着地面火辣辣的疼。
當啷
從他懷裏掉下來一個匕首,範宏建這才後知後覺,就說剛才被人提溜過來時,胸前一涼,敢情是被塞了個匕首進大衣。
他“飛”過來時撞倒了兩個堵門口的保安,這會兒剛擡頭,胸口遭到重擊,被人一腳踹翻在地,範宏建劇烈咳嗽兩聲,揉着發疼的胸口,差點兒沒讓他背過氣去。
混亂的場面,如野獸猙獰的人群,範宏建惡向膽邊生,抓起地上的匕首也要往酒樓裏沖。
......
“殺人啦!”
不知是誰一嗓子驚天動地,沸騰的人群忽而沉寂下來。
範宏建半隻腳将要跨過酒樓門檻。他扭頭一瞧,在他身旁,有人捂着湧出鮮血的肚子慘叫不已,他幡然大悟。冷汗淋淋,他手上,正拿着一柄沾血的匕首。
數輛jing車趕到現場,群毆的人發現jing察來了,于是化作鳥散,範宏建也想跑,剛邁了兩步,被人從後撲倒在地上。
jing方很快控制了現場。逃掉的追不上,倒黴沒逃掉的被現場拘捕,更倒黴受了傷的送醫院。
範宏建在激烈掙紮叫嚣中被按在地上,被人從身後扣上手铐。
風波平息。一行人從酒樓内走出,爲首的是唐信,一身利索的皮風衣,他“驚奇”地看到範宏建,對方咬牙切齒地朝他咆哮道:“唐信。你他媽yin我!”
來的是南區分局的jing員,治安大隊不少人都認識唐信。
唐信先與jing員們打個招呼,然後在範宏建面前蹲下。
呸
對方先吐了口口水在唐信的褲子上,唐信像是沒看見。表情淡淡,說:“範宏建。你還不明白這個世界,這個社會。應該用怎樣的方式鬥争,槍炮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從國與國的角度,都不再是飛機坦克作爲先鋒軍,你還年輕,有時間在牢裏思考。”
“就算我坐牢,等我出來,就是你的死期!”
範宏建灰頭土臉卻還在叫嚣。
可唐信輕輕一歎,憐憫地望着他,說:“别傻了,等你刑滿釋放,你在什麽位置?我又在什麽位置?我的死期?呵。”
他直起腰,像是想起什麽,于是彎下腰,半跪在地上,湊到範宏建耳邊,說:“金基企業價值十億,錢的價值,我看不上,可你父親用二十年建立的省内醫藥體系與資源,我倒是有興趣。接下來,我會幫你母親争奪家産,再然後,會讓她以一個很合理的價格,把你父親打拼來的事業,轉賣給我,她可以帶着錢去享受後半輩子,我能爲你範家做的,就這麽多了,再見。”
再次站起身,拍拍褲腿上的灰塵,唐信俯視他搖頭露出個微笑,邁步離去,從範宏建面前路過的人各個表情淡漠,唯有最後走出來的喬正茂yu言又止,最終長歎一聲,追上賀天賜離去。
唐信坐上凱迪拉克,撥了個電話給龐不爲。
“了解一下川湘酒樓剛才發生的事情,然後,範宏建涉黑,群毆中傷人,能判多久就判多久,等他進了監獄,能不出來,就永遠呆在裏面。”
......
金基企業留下的爛攤子,或者說留下的“金山”,唐信雖說有心染指,後來一想,還是交給行内專業人士去整合做大,便賣劉寶豐一個人情,把這塊肥肉送給了對方,讓對方去跟範亞偉的老婆籌謀這件事。
本來劉寶豐就心裏懼怕唐信ri後坐大把他一腳踹開,唐信若然真吞下金基企業,擁有了自己的資源,無形中則與豐寶集團成了競争對手,這樣,會加深劉寶豐的危機感,所以,唐信不想一下子攤子鋪得太大,再者,有劉寶豐作爲盟友,其實也不錯,至少是個強力盟友,同時,唐信不會滿足于一個行業内,不能每片戰場,都單打獨鬥。
元旦前後,這場風波終于落下帷幕。
劉寶豐加速新藥的上市計劃,已經開始向有關部門申請,并且開始策劃上市之後的營銷策略。
學期末考試結束,唐信回到家中,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他坐在書房中,特意關注了新藥的新聞。
新藥的廣告已經開始在各地各種媒體平台投放。
宣傳是營銷中不可或缺的一個關鍵環節。
唐信在書房中沉思片刻,從四次元口袋裏掏出一件道具。
新聞宣傳機:選擇不同等級的宣傳效果,就可以使某條消息變成新聞。
連上電腦,把新藥的新聞列入宣傳條列。
選擇效果?
唐信開始權衡。
若說鬧得世界轟動,有點太離譜了。
還是在關注群體内制造人盡皆知比較好。
普通人不會各個都關注醫藥,但身患腸胃病的人,則會多加留意。
啪
按下宣傳機的按鈕之後,唐信把道具收起來,先去浴室洗個澡。
結果他洗個澡的時間回來,再浏覽網頁時,崩潰了。
至少在媒體網絡平台,新藥的廣告與專業鑒定好評如浪如chao,知名網站一個不少,甚至電視台的門戶網站,也參與其中,在專業的醫藥網站中,也挂上了頭條。
還有三天過年,劉寶豐打電話給唐信。
全國各地的生産線告急,在新年前剛上架的新藥,賣脫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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