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亞偉的老婆純屬花瓶,男人一死,六神無主,除了哭天喊地,就開始找人去審計财産。
在大男子主義仍舊是主流思想時,範亞偉就和邱道盛一樣,行将就木那天,頂多給老婆一個養老保障,打拼出來的事業,全部會留給兒子。
典型的傳宗接代,子承父業。
可範亞偉打算五十歲那天交權,然後頤養天年。可在他剛度過男人黃金年齡段後,還未留下任何遺囑,根據繼承法,他的老婆當然有權力繼承部分财産。
花瓶自然會招蜂引蝶,範亞偉的老婆首先要盡最大可能掌握财産,這是先爲自己考慮,接着,才是兒子,最後,又到她自己,女人才四十五六,會保養的女人,自然還未人老珠黃,可謂風韻猶存,難道一直守活寡?
範宏建在一片認識不認識的親戚都跑到家裏擺出噓寒問暖的惡心嘴臉時,他坐在父親的書房中,隻覺天昏地暗,整個世界變得蒼白如雪。
渾噩地坐着,他看着書桌上的照片,裏面是他與父親去瑞士滑雪的合影。
一直以來,範亞偉都在教導範宏建做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
教育方式是對是錯,别人無法批判。
至少,範宏建還未有一顆強大的心髒,在他眼中,心狠手辣,就是殺人放火比較含蓄的說法,而這,錯的離譜。但沒有人給他糾正。
父親屍骨未寒,母親娘家的人就全跑來,一幫舅舅姨媽,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範宏建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些人是在謀劃自家的财産。
握緊的拳頭縫隙中滴落一行鮮血。
範宏建臉se發白地站起身,拉開書房的大門,走到客廳,家裏準備辦喪事,煙霧缭繞,似乎每個人都愁緒萬千。
客廳内範家的長輩鎮着場面,範宏建一出現。談話聲低落,最終無人再說話。
範宏建環視所有人,包括他淚流滿面的母親,這裏沒有人比他年紀小。作爲一個二十二歲的青年,他冷聲道:“都聽清楚,我爸用血汗打拼回來的金基企業,是屬于我的,你們誰敢搶。我讓你們死無全屍。”
“兒子!”
母親驚呆了,沒想到範宏建這麽直白地發布了宣言。
範宏建瞥了眼母親,神經質地笑了笑,說:“媽。放心,養兒防老。我以後照顧您的生活起居,爸的事業。不用您cao心,您招來的律師,給我滾蛋。”
“大外甥,你這話不對?律師怎麽了?這是國家法律明文規定,怎麽能叫搶呢?我們知道,你爸剛走,你jing神受到打擊,你還是回屋休息,這裏交給舅舅。”
範宏建走到那位擺着長者風範的舅舅面前,伸手從茶幾上拿起堆滿煙頭的煙灰缸,慘淡地笑道:“交給舅舅?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我爸說過,他的财産,都是我的,隻有姓範的才能繼承,你想要?要多少?你有命花嗎?”
砰
話音一落,範宏建将煙灰缸毫不留情地砸在舅舅的頭上。
嘩
嘩然一片後,舅舅滿頭鮮血,客廳裏頓時陷入sao亂。
範家的親戚站在範宏建身後,娘家人則圍成一堆。
場面劍拔弩張。
别墅外走來一年輕人,範宏建迎上他,冷漠道:“陸韬,給我把這幫人轟出去。”
陸韬朝外面招招手,随後沖進來六名男子,别墅内最終隻剩下範宏建母子,母親目瞪口呆,眼淚還在落下,範宏建瞥她一眼,淡淡道:“爸說過,弱者是肉,強者食之。”
他不再理會母親的任何反應,扭身與陸韬一同走出别墅,當他走到外面時,又換上了另一幅表情,咬牙切齒朝陸韬問道:“召集了多少人?”
“四十七人。”
“走,去天海,我要爲父親報仇。”
範宏建不出意料地把帳算唐信頭上。
他隻知道,父親死亡的地點,是去進行一場交易,而交易内容,就是宏信的配方。
加上先前他家算計對方,似乎理所應當,就應該是對方把父親弄死了。
他坐進一輛奔馳,後面有數輛面包車跟上。
陸韬自己開一輛奧迪跟在最後,他掏出電話打出去,對電話說:“嘯哥,範宏建現在帶人去天海,要找唐信報父仇。”
“他知道唐信在哪裏嗎?”
“天海那邊應該有人跟着唐信,進了天海,就能找到他。”
“嗯,知道了,你進了天海就掉隊。”
“明白。”
......
今天是新年第二天,剛過元旦,正是一片繁華熱鬧高峰期,川湘酒樓本應門庭若市,可這裏,從一樓大廳到樓上的du li包房,除了服務員,隻有一樓兩個客人。
董世佑面對這門可羅雀的景象,一點兒都不失落,相反,他很興奮,等杜承嘯走到一旁把電話打完,他提着茶壺過來給杜承嘯添一杯熱茶,笑道:“承嘯啊,你早上坐車來天海,中午肯定沒吃飯,要不,先吃點東西墊肚子?”
杜承嘯擡手做了個不敢當的動作,微笑道:“董叔就不要忙活了,我把您這裏包了,今天您的熟客上門,還要麻煩您得罪熟客,真不好意思。”
董世佑擺擺手,說:“這就見外了,你來我這裏請客吃飯,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杜承嘯淡淡一笑,不再多言,他與趙千重就坐着喝茶。
直到下午五點,才陸續有人進入一樓大廳。
邱強坐下後跟杜承嘯打個招呼便一言不發。
蔣俊是第二個到的,斯文有禮地給董世佑問聲好。坐下後和杜承嘯簡單聊了兩句。
“我靠,這他媽什麽店?肯定不好吃?怎麽沒客人?”
店裏溜進來一個年輕小夥,一掃店内景象,沒仔細看坐着的人。張口就發牢sao。
啪
他腦後勺挨了一巴掌,身後走入一體型修長陽剛的男人,也破口大罵:“我就說讓你别跟着,你還是趕緊給我滾蛋!草,你不識擡舉,還要我來給你擦屁股。”
賀天賜教訓完喬正茂,走到董世佑面前,無奈道:“董老闆。這小子不懂事,您多包涵,剛才他放了個屁,您别往心裏去。”
開酒樓的。最忌諱聽到剛才喬正茂說的話,什麽飯不好吃,生意不好,沒客人啦。
董世佑是有點兒生氣,但賀天賜都低聲下氣賠禮道歉了。便老氣橫秋淡定道:“年輕人哪有不輕狂的?呵呵。”
輕狂?
賀天賜回首把喬正茂拽到董世佑面前,斥道:“趕緊給董老闆賠不是,你小子,以後别輕狂。”
喬正茂心裏不是滋味。随口一說,狂個屁啊。
“董老闆。我不懂事兒,您雅量海涵。”
等他說了句人話。賀天賜才走到大廳裏面的酒桌前坐下。
喬正茂這下看清了裏面的客人,訝然道:“诶?嘯哥,你也來啦?準備去哪兒玩?”
玩?
杜承嘯盯着賀天賜,問:“你把他帶來幹嘛?”
“你以爲我想?他這個跟屁蟲,你趕緊帶走,嗨,讓我關照一下,我都快成保姆了。”
喬正茂聽出來似乎自己不待見,于是趕緊表态道:“天賜哥,我一直很聽話,你不能趕我走,跟着你多潇灑自在。”
賀天賜頭疼不已,也懶得再數落他,隻要這小子不鬧事,跟着他就跟着。
又過了一段時間,主角姗姗來遲。
唐信,董賦才,白邺宇,馮玥蕊,賀敏一同來到川湘酒樓。
董世佑上前招呼一番後自動離去。
這下人齊了。
酒桌上好似也分了陣營,杜承嘯身邊就坐着趙千重,看似勢單力薄,有點兒談判的架勢。
唐信坐在他對面,菜一道一道上來,沒人起筷,反倒抽着煙。
待服務員把菜上齊走了之後,杜承嘯便開門見山道:“唐信,我這一次把這麽多人都叫來,兩件事,第一,博甯三醫院的事情,我杜家不知道,沒參與其中,是範亞偉自作主張,我相信,這一點你應該查到了,否則,恐怕我杜家現在也不會平安無事。”
唐信風輕雲淡地抽着煙,隻聽不說。
範亞偉的事情在座的人都略有耳聞,除了喬正茂吓得魂飛魄散一臉蒼白之外,其他人都神se如常。
喬正茂聽到範宏建的老子死了,沒多想,現在一聽,敢情是和唐信有關?
杜承嘯接着往下說:“我們之前的約定,我杜家一直在遵守,商業競争,這是zi you市場,成王敗寇說到底隻是錢,損失我杜家不在乎,我也明确告訴你,宏信的新藥要占領市場,我杜家退出,你赢了。”
唐信仍舊不爲所動,他不需要對手來爲他歌功頌德,說到底,他根本沒将騰華集團放在眼中。
不過,杜承嘯此刻的态度,着實讓唐信印象深刻。
常言大丈夫能屈能伸,杜承嘯這種公子哥,能低下頭,心胸氣量就不一般,加上審時度勢,足夠令人對他高看一眼。
杜承嘯輕歎一聲,說:“唐信,第二件事,範亞偉出事當天,我身邊這個人,一直在跟蹤他。”
唐信将目光投向趙千重,不慌不亂,輕聲道:“跟我有關嗎?”
杜承嘯苦笑一聲,搖頭道:“我不是威脅你,我隻是表明立場,範亞偉草菅人命,他死有餘辜。”
趙千重跟蹤範亞偉,說明什麽?
說明趙千重極有可能看到了陳浩強。
但唐信處亂不驚,真沒什麽可驚訝或慌張的。
陳浩強本來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人,在唐信任何公司都沒有記錄在案,哪怕他在天盈安保公司的培訓基地受過訓,在那裏也沒有建立任何人際圈子,而直接訓練他的方哲業與張鵬雲,都是明白人。
不過杜承嘯既然不是威脅,則說明是他是在示好。
這一點誠意,唐信收下。
“兩件事,你說完了?”
唐信忽而問道。
杜承嘯搖頭道:“第二件事,隻說了一半,範宏建要報複你,他如果有證據,肯定報jing,而不是私下方式,我料,不出兩個小時,他就會帶人找上你,來的打手将近五十個,你早作防備。”
唐信聳肩輕笑,結果引得周圍的人也都笑了起來。
唯獨賀敏偏頭在唐信耳邊低聲詢問道:“要不要我叫些人來?”
唐信擺擺手,反而起身,在杜承嘯驚訝的目光中,唐信走到他身旁,面露微笑,伸出了右手。
杜承嘯站起身,不是很明白這意思,但還是将右手伸出,兩人手握在一起時,唐信溫和地說:“杜承嘯,我必須承認,劉祖德觸犯我時,我有過一絲過激的言行,你至少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我不會貿然将你擺在對立的位置上,我們起碼,可以做普通朋友。”
杜承嘯垂首會心一笑,道:“你的話,讓我懸着心終于落下。”
唐信松開手,揚起嘴角揶揄道:“你可以問問他們,我其實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未完待續。。)
>v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