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杜承嘯自我感覺良好,把矛頭直指唐信。
行業競争,司空見慣,商場如戰場,到一定程度,就是你死我活。
唐信當初口出狂言要讓騰華集團一文不值,于是他做什麽,在杜家人眼中,那都是針對騰華集團而來。
杜承嘯沉聲問道:“那你成立醫藥公司,難道不是針對我杜家?”
唐信灑然一笑,說:“是,也不全是。杜先生,你還記得當初你父親對我說話的口氣嗎?是什麽導緻了你杜家可以高高在上對我盛氣淩人?騰華集團幾大支柱産業,一年,不,半年内,你們将退出珠寶市場,除非可以賠本耗下去。而未來,我會在醫藥市場上,也把你們擠出去,當你們意識到隻要我想,讓騰華集團一文不值不是一句空談時,你杜家,還憑什麽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當然,話又說回來,我這是殺雞儆猴,做給全省的企業家看,做給全國的企業家看,讓所有人知道,我唐信,不是軟柿子,别輕易挑釁我。而我,究竟是不是針對騰華集團,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杜先生,你認爲,人是有什麽不能避免的?”
周虹倩驚呆了,她絕對想不到,斯斯文文的唐信,會用這麽大的口氣說話,更想不到,他竟然和騰華集團扳手腕。
杜承嘯不惱不怒。修養也好。城府也罷,至少他此刻很平靜。
富蘭克林說過:死亡和交稅,人無法避免。
可現實的人是什麽?
一個生活在社會中的正常人,要有衣服,要吃飯,要有地方住,要乘坐交通工具。
也就所謂的衣食住行,基本生活需求,缺少了,則生活不下去。
杜承嘯淡淡一笑。說:“生,老,病,死。”
唐信打個響指。指了指他笑道:“沒錯。衍生而來,醫療,醫藥,醫生,不可或缺,所以,醫藥市場,不管是過去,還是将來,都将是人類需求甚大的一個市場。我喜歡看遠一些,所以,進入醫藥市場,并非心血來chao,這裏面的利益,大到普通人難以想象。因此,你覺得,我究竟是不是在針對你杜家?等我的醫藥公司發展起來,并且在業内創出名堂時,有多少同行要沒飯吃?門可羅雀的。可不光是你杜家。懂了嗎?”
杜承嘯不是第一次正視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但每一次,總會在心底升起對方深不可測的印象。
這一次,是對方的野心,深不可測。
若能在醫藥領域内獨占鳌頭。這意味什麽?天文數字的利益恐怕都是小的,更大的是能夠撬動無可比拟的能量。
他到這一刻。大徹大悟。
唐信從始至終,根本沒将騰華集團當做對手來看待,隻不過是在大步朝前的路上踢走一顆絆腳石而已。
眼下,是對方盛氣淩人,不但已經開始對騰華集團有實質打擊,同時還保持着無懈可擊的姿态。
“唐信,這樣很好,商業競争,總有高下之分,我隻希望,彼此能夠冷靜看待這一次博弈。昨天從博甯來的那些人,非我指使,以你如今的眼界氣度,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
杜承嘯這一個高帽給唐信戴上後,唐信淡淡一笑,玩味道:“狗吠令人心煩,一次無所謂,可要是叫嚣不停,擾人清靜,總該用個法子一勞永逸才是。”
杜承嘯點點頭,他明白唐信話中的jing告。
當他告辭離去後,周虹倩還沒回過神。
她目光轉回投向唐信時,蓦然發現對方的表情冷漠下來。
唐信用餐巾紙擦擦手,将紙巾随手甩在桌上,提上休閑包,看也不看周虹倩一眼,厭惡地丢下一句話。
“難以置信!你剛才表現得如此輕浮!滾回去告訴馮玥蕊,你被解雇了。”
事情一碼歸一碼,唐信和杜承嘯談話沒有劍拔弩張,可在之前,周虹倩對杜承嘯表現出來的熱情,讓唐信反感,并非嫉妒,而是周虹倩連自己的立場都糊裏糊塗!
“老闆!我,我剛才隻是不想失了禮數!”
周虹倩連東西都顧不上拿,起身兩步追上唐信,委屈地爲自己辯解。
她無法否認,剛才得知對方是騰華集團的少東家,有那麽一刻心花怒放,這或許是她這種極力向上鑽營攀爬之人的尋常心态。
唐信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冷聲道:“禮數?放屁!如果來的是一個普通大學生,你會展現出同樣的禮數?滾!”
擺在唐信和周虹倩之間的關系,很簡單,上司,下屬,董事長,秘書。
唐信不求他對外人露出敵意時,身邊的秘書與他同仇敵忾。
也不指望他盛氣淩人時,身邊的秘書爲他搖旗呐喊。
他不需要奴才相的秘書,可最起碼的底線和姿态,必須明确。
即便業務能力,何嫣比不上周虹倩,可何嫣要是在剛才的環境下,絕對不會表現出恨不得倒貼出去的熱情。
真他媽丢人現眼!
在唐信眼中,能力和态度,後者更重要!
一臉煞白的周虹倩在唐信走後,立刻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踉踉跄跄跑出咖啡廳,要去找馮玥蕊求情,不管怎樣,這份工作的待遇和前景,她還做不到灑脫地說不要就不要。
風雅花園
杜家一直在這裏有産業,離開天海時也沒把别墅轉賣,最近一段時間,杜家那閑置的别墅裏,不但杜承嘯在住,賀天賜也被他拉來解悶。
客廳中,賀天賜翹着二郎腿靠坐沙發中。一手茅台。一手酒杯,看着電視晃晃腿,時不時喝一小口,說是喝酒,其實就是沾沾舌頭嘗嘗味兒,他一向喜歡如此,酒量不錯,可白酒喝多肯定醉,尤其是空腹喝,于是他這些年就喜歡酒香萦繞口中的感覺。這樣也不怕誤了正事兒。
杜承嘯回來時,賀天賜把電視靜音,意味深長地問道:“怎麽樣?”
杜承嘯把鑰匙仍在茶幾上,輕笑道:“還行。唐信心比天高,想要在醫藥行業擊垮我杜家,恐怕,他要失望了。”
這一點,杜承嘯還有信心,珠寶行業,有貨是關鍵,可醫藥行業,技術成果非一ri之功,唐信從無到有剛站在起點上。想與騰華集團一争高下,沒有幾年時間,那都是癡心妄想。
賀天賜眼含笑意,玩味道:“是嗎?我怎麽覺得,他說要赢你,你就絕對輸定了。别用常人的思維方式度量他,他能做到的事情,反正我這輩子,别說不敢想,是想都想不到。呵呵。”
杜承嘯疑惑不已,不知道賀天賜爲何發出這樣的感慨。
隻見賀天賜把電視的聲音又打開,杜承嘯目光投向電視,隻聽了幾句,便滿目呆滞。
賀天賜挑挑眉喝口酒。這回是真喝,回味無窮。
國内普通百姓收看的電視台。都是國家嚴格控制的,但對于一些富豪而言,收看海外電視轉播,輕而易舉,區别隻是,你能不能看懂。
此刻,電視熒屏中,正在播放一則新聞,明顯國外的電視台,洋妞主持人。
電視畫面是從高空俯瞰拍攝,那是一片海洋,幾艘大型輪船正拖拉着一艘破舊的軍事潛艇緩緩而行。
主持人在直升機上大聲進行現場報道。
“據悉,這艘德屬潛艇已經被證實,是二戰期間沉沒在大西洋中的軍事潛艇,打撈這艘潛艇的公司來曆神秘,負責打撈業務的子公司位于倫敦,名爲hx國際歐洲分部,有考古與曆史學家猜測,這艘潛艇,極有可能是納粹在二戰期間轉移财富所用,但這艘潛艇,明顯已經被清理過,如今隻是一個空殼子。”
......
倫敦
hx國際歐洲總部隻是在一間寫字樓租了一層,現在這座寫字樓裏裏外外被車輛堵了個水洩不通。
保安設了封鎖線,非大樓内部工作人員不得随意出入,全國的各大記者無所不用其極要混入其中,連其他國家駐英倫記者也都蜂擁而至。
此時倫敦風大,作爲hx國際歐洲總部的總負責人,道森在辦公室内打開窗戶,一邊抽煙一邊發愁。
公司人心惶惶,英倫的記者,那是恐怖的存在!
這一層辦公樓已經暫停辦公,其實也沒什麽工作要忙活。
外界洪水滔天,道森不管,他在思考自己的前途。
他當初被唐信聘用,本以爲是珠寶分銷的工作,但珠寶生意沒做幾天,就又轉去做打撈沉船的事情。
前兩艘沉船打撈上來後,大獲豐收,公司上下幾乎等于發了兩年多的工資,員工們自然喜出望外。
第三艘沉船其實早就打撈完,潛艇裏的東西全被運走,現在老闆公開了第三艘船的打撈,道森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是爲什麽。
可還輪不到他關心,他更關心自己的前途。
老闆說了,打撈業務就此結束。
以後,這hx國際歐洲總部幹什麽?
錢是賺了不少,可工作不确定,前途不明朗,道森便樂觀不起來。
老闆還說了,工資照發,哪怕沒活幹,也照發,不要着急。
道森能不急嗎?工資這回事,那就是老闆高興不高興的關系,他高興了,發,不高興了,明天就一票人都下崗。
咚
門外的秘書唐突地沖入辦公室,道森心煩意亂又不悅地揮揮手道:“記者,不見!zheng fu官員來問,就告訴他們實情,潛艇上的東西,全運走了,法律文件,我們一樣不少,打官司,随便。”
秘書戰戰兢兢,惶恐地說:“首相來了!”
“不見!”
“那是英首相!”
“呃......你說誰來了?”
“首相還有市長!”
道森抹抹頭上的冷汗,琢磨片刻,問:“他們來幹嘛?”
“當然是問船上有什麽了!”
道森披上大衣提上公事包,再戴上一個帽子。
女秘書見他這個舉動,愕然道:“您要幹嘛去?”
道森苦笑道:“我溜出去,這怎麽見?你轉達首相,實話實說,這潛艇裏,有數萬件藝術品和金銀珠寶,可所有權不在hx國際歐洲總部,他們想要索回二戰遺失物,去華夏,去找我們的老闆!”
女秘書目瞪口呆,在道森要出門前一把拽住他,低聲道:“您把老闆出賣了,不怕失業?”
道森翻個白眼,無可奈何道:“老闆的原話是,就算英女王,也要去華夏找他談,愛去不去。”
女秘書徹底無語。(未完待續。,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