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押回天海監獄的唐信才待了一天就被帶進監獄長的辦公室。
一行穿着jing服的專案人員沒有刁難他,相反,唐信待遇很好,無拘無束還有冒着熱氣的茶水。
唐信神se淡淡,平靜地說道:“執法人員當時出示了我犯罪的證據,又有人證指認,我當時知道是被陷害,我也在做筆錄時全部說了出來,包括我不在天海的證據,但最終爲什麽沒有記錄在案,我怎麽會知道?”
“在一審,二審,你在法庭上都沒有做出過一次辯解,爲什麽?”
“因爲我隻是一個犯罪嫌疑人,我身上什麽都沒有,光靠嘴巴說,有用嗎?我的律師,謝青雲,龐不爲,都沒出庭爲我辯護,所有資料都在他們手上,難道,我在法庭上說就能改變什麽嗎?我明明向查案的人說了那麽多不在場證據,但還是被起訴了,速度還這麽快,這不明顯嗎?我才是受害者!”
當來自京城的公安還想再張口說話時,唐信眼神一掃室内衆人,說出了一番話。
“我現在隻想知道一件事,我是不是還有罪?你們應該查的是。爲什麽有人僞造了證據。爲什麽一起故意殺人案,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能走到終審這個階段,爲什麽我的律師,第一個遭遇車禍在醫院内昏迷不醒,第二個被綁架了三天,被放出來時已經是脫水狀态差點兒死掉。”
辦公室内一片沉寂。
唐信說的隻是他片面的訴求。
其他更要查的事情太多了。
但這些,似乎與唐信又沒有關系,他自然不在乎。
換回自己的衣服,唐信走出天海監獄時,蓦然發現。烈ri刺眼,光芒萬丈。
在監獄外,停着一排轎車。
董賦才,白邺宇。陳逍,蕭卓珊,何嫣,賀家兄妹。
董賦才拉開了奔馳的後車門,唐信表情平靜地與周圍的人點頭示意,始終喜怒不形于se,像是他剛剛從一個小賣鋪走出來一樣。
待唐信坐進奔馳後,五輛轎車前後接連如龍駛離。
開車的是白邺宇,唐信坐在後座zhong yang,董賦才在他左手邊。右手邊也坐着一人。
“唐信,你知道後果嗎?”
唐信扭頭看了眼沉靜似水的陳洛,不答反問:“先說說冼嘉豪,羅展雄是什麽後果。”
提到這兩個名字,陳洛反而閉口不言,天海這一個地級市的紛争,他提不起一絲興趣,他說的後果,完全要超越恩怨這個級别的。
董賦才悠然歎道:“羅展雄面臨起訴,現在已經取保候審。冼嘉豪父親要交待經濟問題,還包括徇私枉法罪,唐信,當初你說血流成河,現在。牽連進來多少人?”
唐信嗤鼻一笑,淡淡道:“選擇是每個人自己做的。檢察院。法院,省廳特派的專案組,他們當初可以拒絕,爲什麽走到了這一步?多少人要陪葬?我不在乎。這些人高高在上,認爲我好欺負,可以随意拿捏,壓迫别人時,就要做好被反抗的準備,這個世道,做什麽沒風險呢?”
可想而知,在唐信這個案子中,一切不合理的司法程序,都有人要付出代價,刮起的飓風會毀滅多少,唐信絲毫不關心。
這個作風,陳洛不敢苟同,他長歎道:“唐信,你覺得上面的人就看不出來你是要把事情鬧大?你毀掉了之前你在上面所有的好感,現在,你最好别做出出格的舉動,要不然,後果你自己明白。”
唐信低聲輕笑幾聲。
所有人都已經認定唐信被誣陷是闆上釘釘。
關鍵是,如何面對這個情況,唐信做的不好,鋒芒畢露,抱着魚死網破的心态,連大事化小的想法都沒有,這在政客眼中,就是炸彈。
他在事發當天,就能迅速抑制事态愈演愈烈的趨勢,可他偏偏要把所有人拉下水再反戈一擊,這就超出了遊戲規則。
陳洛其實不偏不倚,可事到臨頭,他隻能趕鴨子上架趟這渾水,現在權衡起來,得失難料。
礦産,唐信已經脫手。
光憑他不知從哪裏弄來的泰坦,做不了他的免死金牌。
在唐信沒有展現更多巨大價值前,他因爲這件事已經被打回原形,和普通商人沒區别,甚至由于這場風波,會不會有後遺症,難說。
唐信拍了拍陳洛的大腿,意味深長道:“陳洛,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朋友不敢說,至少,我認爲你是一個盟友。想必你陳家在京城多少有些分量,你可以對我不屑,也可以與我劃清界限,但最好别跟我成爲敵人,在這個利益至上的世界中,我能爲盟友提供的利益,絕對比你索要的更多。來ri方長,你會知道,我是究竟是不是一顆有價值的棋子。”
陳洛和董賦才目光驚異地盯着他。
棋子?
現在誰還會想要利用他?
敢利用他?
羅家
羅浩磊近ri已經被公司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無緣無故,羅氏集團但凡跟zheng fu部門能打交道的地方,關系全部告急,光是審計查賬就讓他心煩意亂,另外老婆黃月朝的事情,或多或少跟羅氏集團也有聯系。
啪
羅浩磊一個耳光扇在羅展雄臉上,怒吼道:“你究竟惹了哪個大人物?”
夫妻倆同床共枕數十年,最熟悉不過,彼此的行事作風也都互相了解。
他倆是肯定懂得分寸,不會貿然樹敵,現在羅展雄陷入的指控中,加上這複雜的案情中透露出的信息,羅浩磊用屁股去想,都知道是兒子闖了彌天大禍。
羅展雄這個火爆脾氣,即便面對父親也不讓步,挨了一個耳光,轉身就走出了别墅。
任父親在身後痛罵,母親在背後做和事老挽留,羅展雄還是頭也不回地開車離去。
冼嘉豪的ri子不好過,父親被雙規,他倒還在天海能zi you一段時間。
這個行事謹慎的人,現在要發動所有能量去扭轉局面,可當他聯系婚介所的錢經理時,發現電話聯系不上。
于是他驅車來到鵲橋婚介所,詢問之下才知道錢經理已經被公安逮捕。
他又開車去了藏匿官員yin穢視頻的住宅,面對那空蕩蕩的保險櫃,他目瞪口呆。
這些能讓他在天海使用巨大官場能量的要挾品,去哪裏了?
天翻地覆的意外一個接一個,冼嘉豪停車在路邊抽煙思考。
這時羅展雄的電話打來,他驅車前去私人會所。
會所包廂中,羅展雄已經抽了一包煙,薛剛武靠着牆雙臂環胸。
待冼嘉豪到了之後,三人保持沉默,互相投去的眼神,都有一種措手不及的無力感。
“嘉豪,我最多就是雇人去殺唐信,現在呢?媽的,我要被起訴殺王宇棟和馬欣楠,草,這他媽究竟怎麽回事?”
羅展雄心煩意亂,内心暴躁不安。
整件事從頭到尾透着詭異,可一件一件的證據擺在眼前,他也無言以對。
可他又不能承認他向黃振康要人是去殺唐信。
這要是聽在公安耳裏,人家隻接受前半部分,雇兇!後半部分要殺誰,那再考證。
他更不能說他和王宇棟不聯系,是因爲當初他們策劃讓王宇棟去對唐信的女人施暴。
還嫌身上背着的案子少嗎?
“都是唐信搞的鬼,肯定是。”
薛剛武心力交瘁地吐出一句話。
此刻,他更是心灰意冷。
他訂了機票,後天就離開天海,再也不回來。
躲,能躲幾天是幾天。
這樣鬧騰下去,指不定連天海都出不去了。
冼嘉豪左思右想,他自然是爲父親心焦如焚,可他現在必須穩住羅展雄,于是他說:“展雄,你母親的案子,真沒辦法,這完全抵賴不了的。但是你的案子,還有希望,第一,你沒有招聘過長相酷似唐信的演員。第二,我們也絕沒有派人去殺王宇棟。第三,開你的車去撞唐信律師的人,也不是我們的人。”
“廢話,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我一樣都反駁不了。青昭市的廣告,黃振康的人,江少岚提供的槍支,停在我别墅裏的車。我能證明哪樣跟我無關?”
羅展雄愁得頭疼。
冼嘉豪繼續說道:“我父親這邊,他沒有收到過唐信律師的證據,但偏偏出現在了我家的保險箱裏。這些是肯定都是唐信一手策劃的。”
對冼嘉豪而言,他家财産問題肯定瞞不過去,關鍵是不能讓父親背上渎職犯法的罪名。
這一切的根源,都在唐信身上。
“那又怎樣?唐信把我們從頭玩到尾,難道你指望他主動站出來承認一切都是他瞎編亂造的?”
薛剛武徹底沒了心氣兒,現在糾結的是如何向二人辭行,這有點兒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不仗義。
“對!就讓唐信來親口證明!”
冼嘉豪表情嚴酷,斬釘截鐵地說道。
旁邊兩人不解地望着他,冼嘉豪把二人招到眼前,把他的計劃說了出來。
聽完他的計劃,羅展雄眨眨眼,疑惑道:“他如果不怕死呢?”
薛剛武搖頭道:“是人都怕死,嘉豪的計劃,可以一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