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是董賦才的權謀之術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時唐信再倒回去想,不覺莞爾。
董賦才真的提前就察覺了薛剛武嗎?
未必!
他隻是想自編自導自演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戲。
若衆人心齊,以他馬首是瞻,那還好說,但若真有異心之人搖擺不定,董賦才自當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這就和股市坐莊道理一樣,拉升大盤之前先要震出意志不穩的浮碼。
請神容易送神難。
最初的風雅集團充其量都是無形的官商人脈價值,現在卻已經是天海的龐然大物。
如今的董事會成員,若然當初沒參與風雅集團,隻當錯過機遇,可現在能坐享其成時,想讓人主動退出,難比登天。
董賦才煽風點火來這麽一出戲,無非就是想确保他的統治力。
與唐信合作,意味着唐信會在風雅集團占有20%的股份,這就不可小觑,如若有牆頭草倒戈,說不定一覺醒來,唐信有可能對他取而代之。
防人之心不可無。
信任歸信任,合作歸合作,該做的保障措施還得全部到位。
那四名董事加起來有9%左右的股份,不管他們願意與否,根據公司章程與協議,如果不能協商購回股份,那就是陳逍的工作了,總之,半個月内,四名董事會被踢出風雅集團。
倒也不算太悲哀。他們至少能過上億萬富翁的生活。
薛剛武手裏有15%的股份,他觸犯天條,若不下定決心離開風雅集團。那就要任由董賦才拿捏。
經過一場小風波後,董賦才确保了自身利益,同時也保證了唐信進入風雅集團董事會後的大局。
“希望下個月底前,我們能正式簽署協議。”
在财富大廈周邊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臨别之前,董賦才向唐信伸出了手。
唐信聳聳肩,與他握手告别。
反正要忙活的都是風雅集團,唐信隻要打個電話叫談判團隊過來審核風雅集團的财報就成。
薛剛武沒有勇氣離開風雅集團。心虛的顫抖令他渾渾噩噩,猶如元氣大傷要療養一段時間才能穩住心神。
當羅展雄和冼嘉豪得知風雅集團形勢逆轉後,羅展雄又發了一通脾氣,冼嘉豪則仰天苦歎。
終究是小瞧了董賦才,也是急功近利思考不周。
偷雞不成蝕把米,不用想,薛剛武與羅展雄的動作,董賦才肯定一清二楚。把兩者聯系在一起。更是輕而易舉。
冼嘉豪不得不佩服董賦才,即便薛剛武“政變”已是路人皆知,但董賦才還是網開一面以示寬容。
這才是董賦才最可怕的地方,想必薛剛武未來會更加賣力地做牛做馬,一點兒馬腳都不敢露,更不敢再起異心。
家中送走了白邺宇。唐信還真得有點兒不習慣。
看着家裏一塵不染的樣子,這客人的清潔衛生做得一絲不苟。
風平浪靜過了幾天。唐信下午放學回到家,打開冰箱看看食材準備親自烹饪。
叮咚
走去把門打開。一道人影直接撲了上來,摟住唐信的脖子就熱情奔放地舌吻。
唐信輕輕地把她推開,眼前穿着jing服的夏清盈多ri不見,似乎瘦了些,不過一臉绯紅與洋溢着秋波的眸子,仍舊在唐信眼前展現出一幅妩媚勾魂的模樣。<情蕩漾的情懷,唯獨隻有在唐信面前才會敞開,但是,唐信現在不能要。
“驚喜嗎?”
夏清盈眨眨眼,還想上前摟住唐信,不過唐信卻退後了一步。
她露出個無奈的表情,歎道:“好啦,我不會推倒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你也換,咱們去參加一個晚會。”
說完,她就跑上樓,風風火火對唐信平靜的表情視而不見。
吃飯?
唐信想了想,還是先吃了飯再攤牌。
整理一下情緒,唐信坐在沙發上發呆,沒過多久,夏清盈走下樓,穿着高跟鞋在唐信面前轉了一圈,笑眯眯道:“好看嗎?”<飛揚的馬尾辮,她還是那個獨具一格的夏清盈。
“你放假了?”
唐信欣賞之後,疑惑地問道。
不是周末,她怎麽就回天海了?
夏清盈面se一變,皺起柳眉嚴肅道:“不是,我爲什麽回來,不能告訴你。”
哦!
唐信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嗯?你什麽意思?”
夏清盈跪在沙發上,目光緊鎖唐信的表情,試圖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既然你沒放假,那回天海肯定是爲了工作。而又不能告訴我,那就是執行任務喽。”
唐信理所當然地說道。
夏清盈面露驚容,而後又投降似地歎道:“我不是要瞞你,這是規定。先說好,你要替我保密,這回我是來查大案子的。”
唐信微微一笑,搖頭道:“我是嘴巴漏風的人嗎?”
知道唐信爲人的夏清盈不做糾纏,站起身打量唐信一番,剛才讓他也去換身着裝,現在仔細一瞧,唐信本就穿着馬甲襯衫加西褲,沒有正式過頭的嚴肅,略顯休閑。
笑顔如花的夏清盈把他從沙發上拽起來,順其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朝外走。
下樓取了車,唐信駕駛凱迪拉克,聆聽夏清盈在他耳邊訴說近期的生活狀況,外帶傾訴一些思念。
“什麽晚會要在開萊酒店舉行?”
唐信忽而問道。
夏清盈脫口而出:“慈善晚會。”
“看來你查的案子,跟這個晚會有關。”
唐信話音剛落,夏清盈驚呼一聲,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翻個白眼,索然無趣。
唐信說:“你回天海執行任務。拉着我去參加慈善晚會,你哪兒來的閑情逸緻?真有空的話”
後面的話,唐信爛肚子裏:真有空。她肯定要和唐信獨處才對。
夏清盈重溫着在唐信身邊的感覺,嘴角一直帶笑。
“我有個疑問,既然你的行動要保密,爲什麽拉上我去參加晚會?出席晚會不一定要成雙成對。即便是,難道和你一起來的同事就沒男的?”
唐信問出口後,半天聽不到回應,扭頭看了眼,發現夏清盈表情失落。情不自禁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你和同事有矛盾?”
唐信又試探xing地問了句。
夏清盈眉頭擰在一起,苦惱地說道:“唉,不好說。前段時間提幹,同事們私下裏都說我肯定能進一級,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鬧得人盡皆知,大家私底下都說我爸走關系有門路。我還專門問過我爸,他連聽都沒聽過。那時。同事們就好像疏遠我。覺得我是特殊的一個,自己沒本事,靠老爸就能平步青雲,哎,到頭來,是别人升職。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說。我這罪,冤枉不冤枉?”
“那你心裏委屈不?”
唐信又扭頭看她一眼。隐隐露出關切之se。
夏清盈認真思考片刻,搖頭道:“沒什麽可委屈的,别人怎麽看我,我管不着。我對升職不升職,也沒野心,安分做好本職工作就滿足了。”
“呵,知足常樂。呃,算了。”
唐信還是沒把心底的想法說出來。
依照夏清盈剛才說的事,唐信猜測,她身邊或許有同事抱着捧殺的想法打擊競争者。
既然夏清盈自己不委屈,唐信也沒必要挑起她的煩惱。
來到五星級開萊酒店,唐信與夏清盈攜手走入,酒店四樓是宴會廳,走進去後,唐信蓦然發現,今天這個慈善晚會,還真熱鬧!
桌椅井井有序,舞台布置jing美,還拉着橫幅手書慈善的标題,牆壁上的熒屏播放着類似希望小學的慈善工程展示。
與夏清盈一同來到天海辦案的同事們也都穿着整齊,分散在會場周邊。
“诶?你也會來這種晚會?”
唐信還在左顧右盼,身旁有人上來搭讪。
扭頭一瞧,唐信直白道:“董賦才真瞎了眼!”
盛裝出席的馮玥蕊即便不是女王級的氣場,也絕對是公主級的驚豔!
她掩嘴一笑,忽又瞠目結舌。
夏清盈緊緊挽住唐信的胳膊,露出幾分敵意挺起胸虎視眈眈地瞪着馮玥蕊。
忍俊不禁地擡起手,馮玥蕊坦誠道:“我欣賞唐信,僅此而已,另外,我心有所屬了。”
她趕緊表明立場,别讓人誤會。
夏清盈表情一松,又尴尬起來。
“看,這就是不經大腦沖動行事的後果。”
唐信攤手無奈地說道。
夏清盈剛松口氣,又覺不是滋味,她隻是有些敏感而已。
不遠處,白邺宇帶着李秀麗,加上董賦才,三人打扮十分正式地坐在圓桌旁聊天,馮玥蕊把唐信帶過去後,互相打了個招呼。
慈善晚會還沒開始,但天海名流來了不少,董賦才起身主動與人打招呼,看樣子在外人面前,他始終保持着謙卑的形象,尤其是對那些長輩,更是畢恭畢敬。
“我最佩服董賦才的一點,就是他能把尊卑二字用行爲诠釋。”
唐信不吝溢美之詞,白邺宇與馮玥蕊點頭輕笑,十分認同唐信的話。
尊卑,不是叢林法則。
就和武俠小說裏一樣,哪怕新一代弟子武功蓋世,面對武藝平凡的師門長輩,還得跪下磕頭。
正常的社交人際關系,并非勝者爲王,而是一個人道德修養與品質内涵的體現。
在這方面,唐信面對董賦才,也要甘拜下風,他自己知道,他也有得意忘形自恃甚高的時候,如何提高這方面的修養,光看書,是學不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