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房前敲敲門,門開之後,唐信徑直走了進去。
裏面場面讓唐信哭笑不得。
這是特務出勤?
邱強坐在沙發上抽着煙,幾個藍調ktv的熟臉員工在忙活,李哥戴着耳機仔細聆聽,明顯在擺弄一套監聽設備。
“你們這是唱哪兒出?翻拍無間道?”
唐信在邱強身邊坐下,也點根煙,啼笑皆非。
邱強把事情大緻說了一遍,唐信陷入沉思。
讓劉邺去婚介所的事情有了眉目,不,應該說有了非常大的進展。
他被介紹和一個姓駱的女人搞對象。
唐信翻着邱強遞來的資料,随手翻了翻,目露驚訝。
<飯也隻剩殘羹冷炙,是不是從良,難說。
“她人長得有幾分姿se,婚介所資料裏,她是本地一個小老闆,在服裝城搞批發。單身。唐信,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嗎?這事明顯不對勁。劉邺冒充**算是有背景,但姓駱的如果真自己有生意,我猜多半不會瞧上劉邺,明顯沒有未來嘛。”
邱強心事重重,凝視唐信希望得到一個确切答案。
唐信若有所思。
不管這個世界如何高呼zi you戀愛。哪怕是柏拉圖式愛情。終究也不可能抽離現實的束縛。
以劉邺那種僞造出來的背景,就算他愛的死去活來,家人肯定接受不了,當官的,哪個不要臉?而且還是發改委這種實權部門的大官。
三十歲的女人即便看不破紅塵,也不會是十幾歲小姑娘不谙世事。
“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唐信不答反問,這個姓駱的雖然不是與程文越交往的女人,但都來自同一家婚介所,唐信不可能把長輩的事情告訴邱強。
兩手一攤,無可奈何的邱強歎聲道:“劉邺和這女人認識的這些ri子。對方熱情似火,現在在賓館,你以爲是什麽情況?”
這就是邱強擔憂的地方。
真有心通過婚介所成家立業的,男人主動也許是se。女人倒貼就有些摸不着頭腦。
萬一碰上一個身患xing病要報複男人的瘋婆子,就把劉邺給搭進去了。
李哥耳機一摘,朝沙發上的二人說道:“女的洗完澡出來了,聽劉邺的話,對方一絲不挂。咋辦?”
這裏是邱強在指揮,唐信不插手,看這架勢,邱百萬一切準備妥當。
“趕緊把他撈出來。”
邱百萬一聲令下,兩名藍調ktv的員工換上了一身也不知從哪裏搞來的jing服,有模有樣要出門去隔壁。
“等等。”
唐信叫了一聲。補充一句話。
“查查房間有沒有攝像頭之類的玩意。搞不好是敲詐勒索。”
隔壁房間
劉邺衣着整齊,駱女士圍着浴巾,倆人正玩着貓捉耗子的遊戲。
三十出頭的女人嬌嗔不已,發現這個小男人心驚膽戰見了鬼似的樣子,心底狐疑。
我就這麽沒有魅力?
還是這個男人假正經?
正當她打算打開浴袍意yu天雷勾地火時,敲門聲響起。
劉邺連滾帶爬從踩着床過去,跌跌撞撞去開門,還回頭朝駱女士強笑道:“我,我看看是什麽人。”
他哪裏看,直接把門打開了。
“公安查房。”
劉邺如逢大赦。但做戲要做全套,回到房裏一臉煞白抱着頭蹲地上。
駱女士神情劇震,同時還鄙視劉邺:什麽都沒幹,你先蹲地上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再者,倆人是談戀愛。
很正經!
這不是賣yinpiao娼。可駱女士心底有鬼,趁公安不注意。拿起床上的衣服奪門而出,頭也不回光着腳從樓道跑下去。
“公安”象征xing地追了兩步就偃旗息鼓。
劉邺如釋重負地松口氣,繞到隔壁房間,先跟李哥打聲招呼,然後來到邱強和唐信面前,拍拍胸口長歎道:“太刺激了。”
唐信一臉玩味道:“其實你不說話,邱百萬肯定按兵不動,你可以享受更刺激的事。”
“别介!我這一身清白不能毀在這兒。”
劉邺堂堂正正一處男,就沒想過将就一下。
“發現了這個。”
從隔壁回來的兩人手上拿着一部小型攝像機,藏在床頭,壓在那女人的包下面,鏡頭對準的,就是大床。
邱強從上衣兜裏掏出一個信封交給李哥,裏面裝着一萬塊錢,給他們的獎金。
待其他人都離去後,邱強,唐信,劉邺三人都翹着二郎腿面面相觑。
“唐信,你不解釋一下?”
邱強覺得這裏面的坑,唐信肯定提前知道。
唐信讪笑一聲,他剛才就是靈光一閃多了句嘴。
“瞎貓逮着死耗子。我之前不知道。現在能猜到一點。”
邱強滿面疑惑,蹙眉問道:“她主動勾引男人,再拍下來,勒索?曝光了,對她也沒好處?”
劉邺已經氣定神閑,卻又蓦然緊張,暗自慶幸自己定力超強。
沉吟片刻,唐信反問道:“你覺得是她一個人完成了從策劃到實施的全過程嗎?”
“她是個工具?”
劉邺插了句嘴。
憑他和駱女士交往的一段時間來看,沒感覺到兩人有多少火花,今晚突然被叫來賓館,把他吓了一跳。
唐信把駱女士的資料随手丢回給邱強。說:“她三年前就是坐台小姐。肯定受人控制。這個事情,你不能回頭去想,要看向前,假如,我們今天不在這裏,劉邺和她滾床單,被拍了視頻。劉邺,她如果勒索你,你有反抗的餘地嗎?”
“這,這就能勒索?”
劉邺覺得不可思議。
邱強卻滿面凝重。質問他:“如果你父母看到了視頻,你的朋友看到了視頻,你的同學看到了視頻,你覺得。你可以不要臉嗎?你的生活會被攪得永不安甯,這個代價,你願意付出嗎?”
啞口無言。
劉邺呆若木雞。
單純地想,似乎沒什麽大不了。
可如果真和邱強說的那樣,他的生活會被毀掉。
唐信面露思索。
要毀掉一個人,從來不難。
有人要搞你,就算你行的正坐得端,也防不勝防,何況男人一時沖動沒管住老二,一時快活。卻要承受不堪設想的後果。
“她勒索我,我找人脅迫她不行?”
劉邺還是有些天真,有點兒普遍那種“你狠我也狠,大不了同歸于盡”的想法。
邱強呵呵一笑,問:“你就是把她殺了,你能保證她沒有同夥?你本來就有把柄在她手上,然後,你再進行犯罪,又是一個把柄。”
劉邺呆呆地坐在床上,轉念一想。凝視唐信說:“喂,你這是坑我呢?”
唐信擺擺手笑道:“我真不知道她會勾引你上床拍攝視頻。話說回來,我現在也明白這個婚介所是幹嘛的了。”
“嗯?說說。”
兩人都目光如炬地盯着唐信。
他也不隐瞞,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其實就是很簡單的套路,勾引男人。拍下視頻進行勒索。我猜,婚介所隻是個掩護。這裏面不少女人都會主動接觸這個城市裏有權有勢的男人。”
“這幫人不要命啦?”
邱強還在沉思,劉邺就誇張地大叫起來。
在他的認知裏,勒索zheng fu官員,和找死有什麽區别?
唐信輕笑道:“zheng fu官員,和自家老婆上床拍下視頻如果洩露,都會是個雙開的下場,何況是和别的女人?事關自身事業存亡,既不能聲張,又不能視而不見,除非能把這個團夥連根拔起,否則,隻要視頻曝光,勒索者死不死是其次,自己的事業鐵定完蛋。而且,也不是今天上床,明天就勒索,我估計多半是留着做後手,用得上某個官員時,就敲打敲打。”
“我咋聽你這麽一說,這事兒好像很輕松嘛。”
劉邺自覺不是滋味,對面倆人淡定如山,唯獨自己大驚小怪。
“又不是每個男人都能管好自己的前列腺。”
邱強說罷,又轉頭望向唐信,問:“你打算幹啥?”
唐信伸伸懶腰打個哈欠,含糊道:“回家睡覺,這事兒到此爲止。”
臨走前,邱強張嘴問道:“後天海都大酒店的建築設計方案拍闆,你參加會議嗎?”
經過上次與海闊建築設計公司的不歡而散,這一個多月的招标活動到了收尾階段,見識了許多别出心裁的新穎設計後,中标的設計師其實已經在内部揭曉。
有高要求高标準的不光是唐信,他最近有其他事情要忙,于是回道:“我就不去了,派何嫣代表我去,回頭我看個結果就行。”
“你該不會忙活着給葉秋那個小火鍋店打下手?”
邱強很鄙視地盯着他。
“那又不是葉秋一個人的店,說到底挑頭是你身邊這位,你要是以爲我跑去獻殷勤,不好意思,我沒那麽無聊。”
三天後,英國倫敦
唐信穿着休閑海軍大衣,在冷風蕭索的街頭緩步前行。
熙攘喧鬧,擦肩而過的都是異國男女,唐信一身保暖,默然獨行。
徑直來到英國知名的獵頭公司hays。
獵頭公司,耳熟能詳。
遠比中介檔次更高。
他來這裏,是打算在歐洲開設一個分公司。
亞洲,北美,非洲,這三個地方唐信都有公司,接下來瞄準的是歐洲。
全球排名第一的經濟體,雖然以國家而論,美國毫無懸念當屬龍頭,但一個體系中,歐盟略高。
這一次隻是要開設一間鑽石分銷的分公司,經營業務咨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