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躺在客廳沙發上閉目養神。
一直到深夜兩點,唐信才睜開雙眼。
現在,已經是國慶的第一天。
關上客廳的燈,唐信走回卧室中将床頭燈調暗,看樣子是準備睡下。
但他披上隐身披風,戴上竹蜻蜓,從陽台飛了出去。
原本涼爽的風突變冷冽,唐信面se冷酷,俯瞰大地,薇雅園外,吳伯辰派來的人在遠處拐角的面包車内,賀敏電話聯絡的王叔也帶着一夥人尋找機會對唐信下手。
這兩夥人都沒有發現對方,全部将注意力放在唐信這裏。
這,就是一個漏洞!
淩晨時分,唐信飛離家中,無人知曉。
他四處搜尋,在天海這座城市周邊的上空遊蕩。
每個城市,都有一些偏僻的廠房被廢棄,或等着zheng fu收回拍賣,或已經确定被規劃改建後暫時無人使用。
唐信飛在城市上空,燈火輝煌猶如眨眼煙雲,他不向往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種浮華的光線在他眼中并不閃耀。
選定了七個廢棄廠房作爲觀察點,再回過頭去研究交通路線,彎彎繞繞兜兜轉轉,盡可能避開紅綠燈的監控。
回到家中一切如常地睡下。
國慶假期的前四天,唐信都待在家中,健身娛樂,看書學習,吃飯也是叫外賣,偶爾在陽台露個頭給小區外監視他的人一個身影。
第五天早上,唐信健身過後洗個澡,神清氣爽地走進書房,剛打開電腦浏覽新聞,突然被一條重磅消息吸引住了眼球。
“新家坡連鎖餐飲店數年逃稅累計逾千萬!”
唐信哈哈大笑。
邱道盛,董賦才。
反擊了!
餐飲娛樂業普遍存在逃稅漏稅的現象。
詳細把新聞看一遍,唐信一笑之後還算早已預見。
反正邱道盛和董賦才,不可能玩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要玩,就擺開陣勢光明正大玩!
地稅局打個招呼,相關部門一起行動。要查你,從上到下裏裏外外查個一清二楚,這有何難?
吳伯辰野心太大。本來在天海的餐飲業已經站穩腳跟,還想進軍酒店業,和邱道盛這樣的地頭蛇過招?
猛龍過江也要先看自己是不是龍!
現在新家坡餐飲連鎖全部被勒令停業。
唐信不用猜都知道,邱道盛連給吳伯辰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把事情捅到媒體那裏,反正你們是外國資本,來賺華夏老百姓的錢,還想把zheng fu的稅收也逃掉一些。
從官場到百姓,火力全開對準的人。必然是吸血鬼似的新家坡财團。
再加上逃稅漏稅後還要洗錢,這是罪加一等!
這就是唐信所說的一擊緻命!
像吳伯辰起初挑釁天盛地産和風雅集團那種小打小鬧的舉動,在媒體那邊煽風點火沒用,對邱道盛和董賦才而言,不痛不癢,就是花點時間料理麻煩而已。
而邱道盛和董賦才的反擊,直接把新家坡财團在天海投資的連鎖餐飲連根拔除,寸土立足之地都不給你。
唐信看完新聞。要知道吳伯辰現在的反應。
他會不會夾着尾巴逃?
拿出時光電視。
吳伯辰的手下。加上王叔,唐信每天都在跟進他們的舉動。
這位财團少爺吳伯辰住在五星級酒店開萊中,唐信通過看他過去一個小時的表現,有些意興闌珊。
他把酒店房間砸了個稀巴爛。
然後立刻去聯系天海官場的熟人,試圖力挽狂瀾。
他太傻了。
華夏已經不是改革開放那個階段,招商引資逢迎大款。
天海市發展到今天。哪裏還缺你一個财團的投資?
又不是窮鄉僻壤無人問津的山嘎達。
何況,逃稅漏稅。直接受到損失的就是市zheng fu的财政收入。
吳伯辰還在做着垂死掙紮,那對唐信預設的計劃也不會改變。
此時此刻。唐信還真怕吳伯辰落荒而逃。
要不然,他的計劃就會被打亂。
遊戲既然已經開始,中途離局,可不是一個讓人滿意的局面。
在家中一直待到黃昏時分,唐信在書桌上鋪開天海市交通圖,同時觀看時光電視中他瞧中的七個廢棄廠房,其中四個在過去幾天裏有人進出,還有一個周邊人流太繁密,最後兩個二選一,唐信思來想去,拿起鉛筆在交通圖上畫出路線,最終選定西南的一間。
再拿出先知鏡瞧一瞧吳伯辰手下和王叔的動向。
這幾天他們都在盯梢,該掌握的情況,該布置的任務,全部準備就緒。
就等着唐信給他們機會下手。
走回卧室中,唐信拆開一個包裹,是托人郵購的一件大衣和帽子。
做工粗糙,顯然貨不對闆!
這都不要緊,唐信要的就是大街貨。
把黑se薄風衣穿上,戴上手套和帽子,加上一副黑超,不仔細瞧他,很難認出。
做好一切準備,五點半,唐信走出家門,從樓梯下樓,走出小區。
天幕昏暗,暮se正濃,要不了多久就會進入黑夜。
唐信一走出小區,南北兩端坐在車裏的兩撥人都打起jing神,盡管目标經過僞裝,可他們就是特意盯緊他的,自然能分辨出。
小區外的路旁,從昨晚就停着一輛很大衆的黑se桑塔納,車型老舊,是唐信讓龐不爲去外地雇人購買的二手車,還挂上了假車牌。
隻要駕駛車輛循規蹈矩,不會露餡。
唐信腳步停在車旁,彎下腰伸手從前車輪上拿出車鑰匙,拉開車門發動離去。
吳伯辰派來的五個人,清一sejing壯男子,不苟言笑一身黑大衣,如果推開車門走在公衆眼前,多半以爲他們是在cosplay《黑客帝國》,桑塔納一動,五人的面包車也立刻發動。除了前排駕車和副駕駛位上的兩名男子,車廂内其他三名男子神se冷漠地檢查****中的子彈,将彈夾幹淨利落地插入****中。一人一把别在後腰。
王叔年過四十,已經從軍隊退役,要不是從小看着賀敏長大,也不會如此溺愛她。铤而走險殺人?
聽起來恐怖,但隻要做的天衣無縫,尤其是把屍體處理幹淨,要查到他頭上,難比登天。畢竟他現在過着大隐于市的小人物生活。
這回做這件事,王叔叫上了兩個戰友加上一個現在仍在服役的後生。
四人開着一輛普通的夏利也跟了上去,車開半路,四個穿着普通休閑裝的男人都發現了一個意外狀況。
除了他們,還有人跟着唐信!
是敵是友?
不好說。
萬一是唐信的保镖呢?
不管怎樣,先跟着,瞧瞧有沒有下手的機會。
夜se漆黑,唐信開車走的是僻靜小道。很少有紅綠燈耽誤時間。他不緊不慢開着車,時不時看一眼後面跟蹤他的人。
差不多七點的時候,唐信從家住的西郊繞了不少遠路來到西南區的僻靜廠房。
把車直接開進去,停在一間平房辦公室門前,唐信熄火,回頭看了眼後座上擺放的模型。四四方方,長寬各一米。三十公分的高度,用一張黑布遮住。唐信下車,把模型端在手中,走向辦公室。
這一片沒有監視器,這一點他早就查過。
四下無人,寂靜無聲,唐信站在辦公室門前,看到上面有鐵鏈拴住房門,從兜裏拿出一個道具,時光包袱皮。
蓋在鐵鏈上,片刻之後,鐵鏈全部化成鍛造之前的液體狀滴落地面。
門開,唐信走了進去,關門。
後一步到來的新家坡五人殺手看見唐信走進那間幾十平米寬敞的辦公室,再一瞧這周圍僻靜人煙稀少的環境。
真是一個殺人的好地方!
那間辦公室隻有一個門,窗戶都被木闆釘死,密不透風。這就好辦了,沖進去,一槍斃了唐信,再把屍體運去邱道盛閑置的房産中,僞造一個殺人現場。
五人相繼下車,面se冷酷腳步輕快地走到辦公室門前,一推門,門就開了。
但是。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各個面面相觑。
裏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五人互相打個眼se走了進去。
越走,越驚。
幾步之後,光芒大盛。
五人謹慎地拿着槍走到光線明亮的地方後,神情劇震。
眼前的景象,像是一個倉庫。
水泥地闆,正中紅磚高牆,踏足在一個走廊上,左側盡頭是向右的拐口,右側盡頭是一個向左的拐口。
擡頭一望,天花闆猶如ri照刺眼,根本看不清。
五人驚疑不定,想不通一間幾十平米的辦公室居然别有洞天,這内裏乾坤也太匪夷所思了!
先去找唐信!
兵分兩路,一路向左,一路向右。
唐信這個時候用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用的是陌生電話卡。
“王叔,進來談一談,如果你不進來,明天我就找賀敏談。”
在辦公室外面的王叔挂了電話,面沉如水。
在他看來,唐信是有備而來。
那一撥在唐信之後走進辦公室的人,是唐信的保镖。
王叔冷笑連連,給三個同伴打個眼se,一同下車,後腰都别着槍。
在王叔看來。
唐信太幼稚了。
談判?
他的保镖頂多是能打。
再能打。
你是比槍快,還是刀槍不入?
走到辦公室的門口,王叔打開門一看,也覺得很詭異。
漆黑一片的視覺感讓這扇門背後,仿佛是一個無底洞,隻有遠處一點亮光指引方向。
王叔給同伴提醒一聲小心埋伏,四人拔出****緩緩走進了辦公室。
大門被風一吹,吱呀一聲關上,yin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