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是工作假期,平ri朝九晚五的人們都有了閑暇時間,二來也是時下比較流行過年送禮來選購别緻的古玩。
唐信站在古玩城一樓,這裏就像是菜市場,排排列列的攤鋪,有紅木家具,有瓷器木雕,也有古币字畫等等。
想去高檔或出名的古董店鋪,請上二樓以上。
看着形形sese比肩接踵的人們,唐信有些格格不入,或許比起大衆逛古玩市場懷着閑情逸緻,他卻必須打起十二分jing神和不斷給自己敲響jing鍾:冷靜!
至少要冷靜投資,能否做到睿智,光憑腦子和手上的電腦,難說,但有作弊道具的輔助,會給他提高成功率。
一眼望去,喧鬧不息的景象在唐信眼中,不誇張的說,看到的是圈套和泡沫!
排除當代名人字畫和藝術作品等等具有收藏投資價值的商品,古董市場的商品應該是越來越稀少的,因爲不是每個人都打着低買高賣的心思,收藏欣賞還是占據不少數。
古董也不可能今天被收藏家買走一百件,明天又在某個地方出土現世一百件。
雖則每當社會動蕩時總有大批古董文物下落不明,或被王孫貴族攜帶流落,或被富家豪族掩埋藏寶,可古董正是依稀爲貴,才有屢創記錄的拍賣天價。
恰如當今國際收藏界屢屢聽到古董詐騙,被詐騙者不斷拿來做文章的便是納粹份子席卷歐洲時的斑斑惡迹,名家名作皇室用品,早已銷聲匿迹的驚世藝術品被拿來編造故事,以假亂真。
或許希特勒的确把洗劫各國的财富藏在了什麽地方,或沉在海中,或埋在某個山脈之下。
可詐騙者往往就是利用人們對遺失名作的向往而大展身手。
唐信現在眼前這個市場,便也是如此,隻不過那些誘哄顧客購買的商販拿不出轟動爆炸xing的作品,但學一些野史雜記的知識就能發展想象力編造出一個人們耳中生動愛聽卻漏洞百出的故事,爲他們的商品增添傳奇和價值空間。
從休閑包裏掏出上網本和年代測定機,唐信一手托着上網本,年代測定機放在鍵盤一角,這樣可以擋住别人的視線,隻以爲他在用電腦查詢相關信息。
旁人不少看到唐信這個舉動都投來了啼笑皆非的神se。
似乎,他這個舉動已經透露了他是個外行人。
他就是外行!
這一點可以坦然承認,不管别人怎麽看他,他也不會裝出内行的派頭。
再仔細掃了眼古玩市場的情形,唐信準備行動,在行動之前,是分析。
這個市場在造假大行其道時,可以不誇張的說90%商品是不具備投資價值,也就是泡沫,買回去頂多當個工藝品擺設,升值空間?忽略不計。
剩下的10%,超過9.9%是物有所值,甚至不少收藏家心理變态,覺得自己的東西寶貝的不得了,漫天要價。
而不到0.1%甚至更低的商品,才是沒有慧眼瞧中被埋沒的好東西,唐信要盯上的,就是這些“漏”!
人群簇擁圍觀的攤鋪,唐信首先排除掉,思維清晰之後,再看一看市場景象,仿佛截然不同,該去哪裏,心中有數。
光顧的客人大多買小禮物送人,所以賣古董家具的攤鋪就人流稀少,唐信首先走過的地方就是這邊。
一排挂着明清家具招牌的攤鋪映入眼簾,唐信剛走進過道,賣八仙桌的小夥子就熱情地朝他推銷起來。
“先生,來我們這兒看看,您瞧瞧,我們這都是好貨。”
說罷,小夥一指手旁的一張八仙桌,底氣十足眉飛se舞地說道:“您瞧,清代柏木雕花,金絲楠yin木鑲面,才三千,您要是喜歡,我給您打個折交個朋友。”
唐信上下瞧瞧這八仙桌,除了能瞧出古se外,别的行家門道,他一點兒都看不出。
見唐信似乎有興趣,小夥子又熱情了幾分,誰讓唐信穿着愛馬仕風衣呢?這人靠衣裝馬靠鞍,唐信要是衣着寒酸,估計小夥也不會正眼瞧他。
啪
小夥又一拍另一張八仙桌,仍舊擲地有聲道:“清代銀杏木,壽桃雕花,您看看喜歡不?也是三千,還是那句話,我可以給您個朋友價,九折,兩千七。”
唐信眨巴眨巴眼睛,小夥熱忱期盼的笑容令他很尴尬,心想:我就這麽像凱子?
揚起笑容朝小夥伸手比了比,示意他先等等。
唐信敲敲鍵盤開始搜索相關信息,并且隐蔽地用年代測定機掃向那些八仙桌。
清代的八仙桌普通賣個幾千塊很正常,可是,唐信擡起眼盯着小夥,對方毫無破綻的表情實在令人欽佩。
距今年份,這八仙桌還不夠一年啊!
唐信忍住了罵人的沖動。
剛要轉身離去,小夥趕緊上前又說道:“诶诶,先生别走呀,我這裏有好貨,您要是覺得這些便宜貨入不得眼,我這裏還有更高檔的,就是太貴不好拿出來,清代金絲楠明式八仙桌,三萬。您有興趣嗎?”
唐信十分懷疑這小夥吃錯藥了,感情他以爲自己眼界高想要貴的。
剛想一口回絕對方,唐信的眼神卻被一張八仙桌上的筆架給吸引住了,那個筆架看起來也是木制,造型如大鵬展開的雙翅,雕刻地十分細緻。
他伸手一指那個筆架,說:“那個拿來我看看。”
小夥回頭一瞧筆架,頓時意興闌珊,那玩意自從他在古玩城做買賣就無人問津,也不記得是在天海郊區小鎮哪一家收回來的。
把筆架遞給唐信,小夥還在推銷:“先生,您要是不喜歡八仙桌,我這裏還有屏風,您喜歡什麽類型的?黃龍玉水草花喜不喜歡?印有大唐六樂藝ji的感興趣不?擺家裏養眼啊,實不相瞞,我這裏還有明代的家具屏風,就是貴了點兒,最低五十萬。”
唐信不爲所動,敲着鍵盤,臉上平靜的表情并不代表他的内心也波瀾不興。
這個筆架的距今年份,讓他心髒劇烈跳動起來,如果那口若懸河的小夥能注意到唐信脖子上動脈的明顯變化,則就能洞穿唐信現在心中的激動。
527年!
唐信細細一想,這玩意是明代弘治或正德年間的東西!
沒有明顯瑕疵,可以稱之爲完好無損。
“那個八仙桌多少錢?還有這個筆架,還有個屏風。”
小夥見唐信指着的八仙桌和屏風,眉開眼笑道:“先生,您真是有品位!瞧瞧,印着廣寒舞的屏風,朋友價,八千!這柏木八仙桌也朋友價,兩千五!那個筆架,八百。”
他期盼了半天,看唐信究竟是要屏風還是八仙桌,結果唐信從休閑包裏抽了八張鈔票塞給他,随意道:“筆架我要了。你這個朋友我交了,朋友,再見。”
把筆架扔進休閑包裏,唐信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離去,小夥握着手裏的鈔票半天沒回過神來。
要知道唐信想買筆架,肯定不會随口說八百啊!
繼續向前走的唐信看看周圍的古董家具,說實話,即便能在這裏發現好東西,但物件太大,不好搬運,他有點兒嫌麻煩。
正要走出這條道轉去别的攤鋪時,唐信又被一家賣木雕的攤鋪所吸引了注意力。
地上擺着各式各樣的天然木雕,頗類似抽象藝術,唐信蹲下來看來看去,決定還是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相信科學比較好。
賣家是個中年男人,淡定而坐抽着香煙,眼神猶如一汪死水鎖定在唐信身上。
唐信也不管他,挨個拿起木雕放在鍵盤上,實際上是用年代測定機測定年代,他突然驚訝地擡起頭,望着那攤主,問:“這些什麽價錢?”
男人吐口煙霧,淡淡道:“一千一個。”
唐信放下手上的木雕,看着将近二十個天然木雕發起呆來。
攤主以爲他嫌貴,也沒降價的打算,依舊抽着煙一副悠哉的模樣。
說實話往來行人看他這個攤主的樣子,多半都不會停下腳步光顧他的買賣,他長得一般,就是死人表情非常令人厭惡。
唐信猶豫片刻,問道:“你這些東西,從哪兒來的?”
“祖傳。”
“祖......”
唐信數了數地上的木雕數量,十八個,從包裏掏了一萬八遞給對方。
“全要了。”
攤主夾着煙驚愣住,煙頭燙住手才醒悟過來,不确定地問道:“全要?”
唐信揚了揚兩疊鈔票,等對方接住開始數錢後才一個一個把木雕放入休閑包裏。
好家夥,這些全部距今兩百年到三百年之間,那就是清代的東西。
待貨錢兩清後,唐信挎着沉重的休閑包,心情也有些沉重。
究竟這花出去的一萬八值不值錢,難說,不過這正是投資的樂趣所在。
天下哪有穩賺不賠的生意?
在市場裏攤鋪晃晃蕩蕩也沒再發現什麽具有吸引力的東西,唐信走上樓梯來到二樓,這裏店鋪林立,則沒有二樓那般吵雜,各種玉器字畫金銀銅器等等商品琳琅滿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