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邊放着一摞書,唐信打着哈欠一本接一本地翻看,現在他的腦子被各種奇思妙想的理論攪得糊裏糊塗。
最近,他在研究穿梭時空的可能xing。
雖然四次元口袋裏沒有時空機,但也有其他類似道具可以回到過去或穿越未來。
但是,唐信不确定時空旅行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或許換了别人早已興高采烈地坐着時光道具在未來與過去四處遊蕩,可唐信終究不是一個做事不計後果的人。
大緻了解廣義相對論,又大概明白穿越時空的關鍵,速度,超光速時,穿越時空變得有可能。
但是唐信的思維陷入了一個混沌的怪圈中。
因爲太多理論在“時間”這個概念上有相悖的地方。
如果以牛頓的時間觀來作爲基礎,那麽祖母悖論就是一個讓所有幻想穿梭時空的人必須慎重的jing告!
假如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殺死了自己的祖母,那麽自己還存在嗎?
霍金用“時間分叉”産生“平行宇宙”來解決這個祖母悖論。
可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如果穿越回到過去或未來,那麽等同與自身存在的空間沒有任何聯系,那時空穿梭就和旅遊觀光一樣,并不與自身存在空間有聯系。
唐信放下書本,昂起腦袋伸手捏捏睛明穴,忽而覺得愁緒萬千。
有人否定了霍金的理論,理由是霍金定義的時間,或者說牛頓的時間觀是狹義不正确的。
宇宙是四維空間,第四維便是時間,人類是三維生物,對時間的理解必須上升到更高角度才能窺探皮毛。
在這個四維空間裏,唐信大緻明白了些利害關系。
現在的存在,依托是過去。
所以如果穿梭時空回到過去,哪怕改變一件細微的小事,都有可能造成整個人類的曆史改變,因爲蝴蝶效應,回去的越久,影響越大,甚至一個不小心抹殺了自己存在的依據。
曆史不可更改,否則現在岌岌可危。
去未來呢?
從四維空間的宏觀角度看,未來似乎也是已經注定的,這樣去看,得知未來似乎沒有任何危險。
可唐信還是心情沉重,對于窺伺未來不容樂觀。
譬如他去看一看明天的股票市場漲跌,然後回來現在進行買入獲利。
問題依舊接踵而至,他看到的未來中,并沒有他參與其中這個變量,而他的插足勢必會引發未來趨勢的改變,誰還能保證股票一定漲?
也許他參與量很小,可整個世界就是由不計其數的小事件組成,其中關聯是人類肉眼看不到甚至察覺不到,而有此類科學家專門研究複雜事件的連鎖反應。
思緒又飛回來,唐信苦惱地撫着腦門,他的四次元口袋顯然不可能是現代科學産物,那麽這個口袋到了他身上,對未來造成的沖擊會是怎樣?
嗡嗡
手機震動聲讓唐信從思維掙紮中醒悟過來,接起電話,斯文的面孔忽然泛起個冷笑。
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對着鏡子看一看,衣裝整齊後唐信才出了家門,坐上出租車就朝興華街而去。
當他來到時,付錢下車,踩在綿軟的雪地上,唐信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裏保暖,緩步走向酒。
酒門外彙集了不少人,街對面有圍觀的,門口停了輛jing車,進進出出行人匆忙。
葉鵬飛和李淑芬滿面憂愁地和民jing談話,傅逸群在僻靜角落打電話,邱強靠着他的太子摩托雙臂環胸,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
唐信見到常海濤靠着jing車,神se如常,恰如邱強那般漠然以對。
見到唐信走來,常海濤眼神閃爍,不溫不火地看他一眼後視線低垂,掏出包煙自己點上一根吞雲吐霧。
邱強迎了過來跟唐信打招呼,唐信朝他微微一笑,而後擡手止住他張嘴說話的勢頭,自己和葉鵬飛與李淑芬問候一聲,邁步走入了酒中。
入目一片狼藉之se,整個大廳沒有一塊幹淨的地方,或碎渣或被潑上了五顔六se的油漆,林雪哭喪着臉見到唐信,急忙走過來說道:“唐信,這,這可不是我們的責任啊。”
唐信沒理她,巡視一圈,裝修連一半都不到的酒幾乎成了廢墟,但他卻恍若無事,仍舊面帶微笑。
走出酒來到常海濤身邊,唐信微笑道:“常隊長不介意發根煙給我?”
常海濤眼皮微擡,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香煙遞給他,還拿出打火機幫他點上。
吐出個煙圈,唐信對常海濤招招手,常海濤不知他要做什麽,跟着他稍稍離開人群,站在酒窗外的人行道上,從這個角度朝酒裏面望去,恰好可以看見清晰的狼藉之se。
“常隊長,jing方有嫌疑人嗎?”
唐信輕聲問道。
常海濤搖頭不語,算是回答。
唐信低聲呵呵一笑,壓低聲音道:“常隊長,鼎衛保安公司這一次,真的做過頭了,他們這一砸,我至少損失五十萬。不過這不要緊,他們會還給我的,而且要加倍,我正愁裝修錢不夠呢。”
詫異地望了眼唐信,常海濤又自己點上一根煙,動作隐蔽地左右張望一番,十步之内沒有外人,他彈彈煙灰,意味深長道:“唐信,你還未成年,社會法則不是你想象中那麽簡單,我很好奇,爲什麽你遇到這種事,第一個反應是就是反抗?興華區大大小小的生意人數不勝數,爲什麽偏偏是你的酒還沒開業就要關門了?”
唐信嘴角上翹至一個美妙的弧度,輕淡道:“我不反抗?那就和大多數人一樣,忍氣吞聲再私下裏用蒼白的言語宣洩?全世界最标榜min zhu的美國是靠言語嗎?不,是飛機坦克。常隊長,我想你們今天來也隻是走個過場,犯罪份子肯定應不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句話,那我就挑明了問,如果我不交保護費,是不是生意就做不成了?是不是明天,後天,還會有人來砸我的店?”
四目相對,常海濤雖然驚異唐信此刻眼眸中平靜之se,但也沒放在心上,好似長輩一般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說:“這個社會,處處都有規則,你不遵守,就會被排斥,無法生存。”
“謝謝常隊長教誨,我記住了。”
唐信保持微笑,常海濤見他好像開了竅,便朝回走,上了jing車不再關心。
待jing車離去後,唐信仍舊站在原地,慢慢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錄音筆,戴上耳機聆聽剛才與長海條的對話,再擡起頭看了看酒窗戶上角落裏的監視器,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