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左手輕輕壓在她肩上,語氣輕柔地說道:“首先,你試着從腹部運口氣含在嘴中,不要呼出。”
程慕眨眨泛紅的雙眼,按照唐信所說的去做,感覺自己的小肚子收縮,然後憋住口氣在嘴巴裏,眼神閃爍,詢問唐信下一步。
看她憋了差不多十秒鍾後,唐信給了她下一步指示。
“現在,短而急速地呼吸。”
程慕照做,兩個小鼻孔一張一縮,同時嘴巴在每一次吸氣後就呼出。
“對,就這樣,短而急促,不要停。”
程慕還在照做,但她覺得這樣的呼吸方式很累,就在她堅持不住這個節奏時,唐信突然一拍她的肩膀,說:“深呼吸!”
如逢大赦的程慕深深呼了一口氣,卻突然感覺到大腦空白,天旋地轉,兩眼一閉向前栽倒。
穩穩抱住她的嬌軀,唐信面帶淡笑将她平放在床上,頭暈的程慕睜開雙眼感覺乏力,看到唐信把她放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問道:“唐信,你對我做了什麽?你會魔法還是給我下藥了?你想幹什麽?”
唐信爲她扶好枕頭,眼含笑意說:“第一,我不會魔法,也沒有對你下藥,你隻是換氣過度,躺下休息一會兒就沒事兒了。第二,記住這個教訓,以後如果有人試圖讓你用急促的呼吸方式,肯定心懷不軌。”
嬌俏的臉蛋浮現委屈yu哭的神态,程慕腦袋扭向内側,說:“又被你捉弄了!你壞死啦!”
抱怨一句後,程慕突然想到唐信剛才那番話最後四個字“心懷不軌”。
唐信把她弄得渾身乏力暈倒在床,也是心懷不軌嗎?
霞飛雙頰,程慕羞急交加地面壁說:“唐信,你,你,你,我,我知道男生這個年齡肯定對異xing很好奇,可,可你不能拿,拿我來當研究對象,我,我最多,最多讓你親一下,就親一下,而且隻能是臉,你要是,要是得寸進尺,我真,真咬你......”
房間裏靜悄悄的,程慕雙面通紅閉着眼睛轉過身,睜開一隻眼“偷看”,愣住了。
“嗯?人呢?”
房門開着,屋内除了躺在床上的她,唐信不知所蹤。
在衛生間裏唐信坐在馬桶上,從四次元口袋裏掏出一件道具。
家用聲波害蟲去除機:播放出來的聲波能使蟑螂、老鼠等有害生物統統趕出家門。
他自己家中已經用過這個道具了,現在在程慕家裏用一次,算是給她一個放心的居住環境,畢竟要克服懼怕小爬蟲的心理,不是短時之内可以做到的。
按下按鈕,唐信靜靜等着,特意将衛生間裏牆角的下水管道口打開,果不其然,不一陣,“壯觀”的事情發生了。
小螞蟻,蟑螂,還有不知名的蟲子成群結夥連成一線從衛生間門縫裏鑽進來,舉家搬遷從下水管道口離去。
雖然唐信不害怕蟲子,可在家裏頭一次用這個道具時,那害蟲成群的場景仍舊讓他遍體生寒,現在是第二次見,心裏還是不免發毛。
打個冷顫,事情做完,唐信把道具收回口袋裏,整理好衣裝,走回了程慕的房間裏。
身體恢複過來的程慕坐在床上,嘟着嘴巴不滿地望着唐信:“你必須向我道歉!”
唐信咧嘴無聲一笑,反而說:“你應該向我道謝。”
大眼睛瞪了起來,程慕吃驚地問道:“爲什麽?你幹嘛把我弄暈?”
從書桌前拉過椅子坐下,唐信輕描淡寫地說:“首先,你至少學會了一種防止被人弄暈的小技巧,請問,以後有人讓你做我剛才說的那種呼吸方式,你還會上當嗎?”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程慕還是不樂意。
“隻有你才會利用我對你的信任,做這種下流的事情,哼。”
唐信張大嘴巴十分驚訝,下流?
搖頭無奈,唐信歎聲道:“好,那我說的這個理由不算。現在,你還在想着蟑螂的事情嗎?”
程慕一愣,被唐信這一鬧,心裏的恐懼早就在不知不覺中煙消雲散,心思成功被轉移了。
雙肩一垮,程慕耷拉着腦袋承認道:“你說的沒錯。”
唐信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奇怪地問:“那你有什麽不高興的?我真不明白。”
程慕擡眼不鹹不淡地瞅了瞅他,還是低頭生悶氣,她也不知道爲什麽心裏好像有些失望揮之不去。
“唐信,走回家,别打擾程慕學習了。”
恰在此時,唐彬酒足飯飽,與程文越推杯換盞家長裏短也聊得差不多,于是打算告辭。
回到家中,唐信盯着床上的六萬塊錢,裏面有五萬是預備着留給夏清盈,一旦經偵大隊那邊的辦案經費審批出問題,唐信就要把這筆錢給夏清盈作爲補償。
不過按照這件事裏面的貓膩,李建興應該會給夏清盈一個滿意的交代,不會讓她吃虧,隻不過,這也許要等金運公司詐騙案塵埃落定後才有結果。
六萬塊錢就這麽放在家裏,正如唐信之前對朋友們說的一樣,錢是在慢慢貶值的。
唐信想了想之後,掏出電話給夏清盈撥了過去,很久都沒有人接聽,就當唐信打算挂掉電話時,終于有人接了。
“你忙着喝木瓜牛nai嗎?這麽半天不接電話?”
唐信剛調侃一句,緊接着被電話裏傳來的聲音震住。
“喂,你好,我是清盈的父親,她在浴室,請問你是哪位?”
夏衛國?
唐信沒想到第一次與天海市公安局長的對話,是在這麽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發生。
三年一代溝,希望他聽不出木瓜牛nai的暗喻......
唐信清清嗓子,收起一向玩世不恭的态度,對待長輩,理應展現出小輩的尊重,便開始正式的對話。
東明花園夏家
夏清盈從浴室裏出來,正撥拉着自己濕漉漉的頭發,突然見到父親拿着自己的電話面帶微笑和人通電話,她狐疑地問道:“爸,你幹嘛拿我手機打電話?家裏不能用嗎?”
夏衛國對電話說了一句,然後把手機遞給夏清盈。
“你朋友找你,他說他叫唐信,小夥子很健談,就是話題不着調,居然跟我聊了半天現代化經濟建設中公檢法的地位和重要xing。”
夏清盈一把搶過自己的手機,怨氣沖天地朝夏衛國喊道:“你這是犯罪!侵犯我的**!”
夏衛國保持微笑,說:“你可以向我報案。”
瞪了眼父親,夏清盈一陣風似的跑回自己房間,重重把門關上。
坐在梳妝台前拿起電吹風一邊吹着頭發,一邊拿起手機放在耳邊,夏清盈一頓臭罵。
“我爸接的電話你就不會挂掉嗎?和他聊什麽聊,你沒說我壞話?”
唐信拿着電話一股子無奈。
“第一,我不是通緝犯。第二,你爸不是jing神病。第三,我不是你秘密情人。第四,你電話來電顯示上有我名字?總而言之,我和你爸聊的很愉快,爲什麽就不能聊?你如果不想讓你爸接到電話,你去浴室洗澡兼胸部按摩,就不能把電話關機或者調振動放自己床枕頭下面?責任怎麽在我身上?”
夏清盈一陣氣結,心煩意亂地對着電話喊道:“我不聽你扯淡!還有!你洗澡才胸部按摩呢!有什麽事兒趕快說,我現在不高興。”
一提起正事,唐信沉默了三秒,然後換上一副溫和的口氣,說:“星期一你能早起嗎?來我住的小區門口,我給你六萬塊錢,你去證券行開戶買入普南藥業這隻股票。”
“你哪兒來的錢?”
“私人小金庫。”
“哼,不說拉倒。普南藥業?現在買不是晚了?”
“多少能賺一點,比存銀行利息高很多。”
“行了,明早我過去。我jing告你,以後我電話要是别人接,不準瞎聊。”
挂斷電話,夏清盈吹幹頭發,對着鏡子氣惱地自言自語起來。
“每次都這樣,每次都是,不找我辦事就絕不打電話,你也太現實了?我假期馬上就要結束了!神經病,想這麽多幹嘛。”
剛梳好頭發,卧室的門被推開,夏衛國微笑着說了句:“人言可畏的小壞蛋。”
夏清盈瘋了一樣抓起枕頭甩了過去。
“這個家,我還有點兒**嗎?進門不敲門,電話随便接,爸,你等着,我遲早有天要和你對薄公堂。”
夏衛國說完那句話就關上門離去,夏清盈抓狂地揀起地上的枕頭。
她電話裏,唐信的電話号碼顯示的稱呼就是:人言可畏的小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