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鯉伴終于發現自己一開始就搞錯了什麽,從兩人最初學習劍道至今的5年中,他從未與阿染在一起練習過,僅僅是每年一次的比試才會看到對方持刀...
左撇子,這是鯉伴從第一次比試見藍然用左持刀就自然而然生出的錯覺,因爲藍然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左撇子。
當然,吃驚的不止是鯉伴,除了無所謂兩人誰強誰弱隻是怕他們受傷的珱姬外,滑瓢、觀戰的妖怪們、包括教授他們劍道的牛鬼和鴉天狗都是一臉驚訝、難以置信的表情。
滑瓢、牛鬼、妖怪們驚訝倒是好理解,就像鯉伴自然而然的錯覺一樣,因爲藍然之前與鯉伴的4次比試全用左持刀,那熟練淩厲遠超其天賦的劍術,他現在居然自己不是左撇子,在衆人(妖怪)看來怎麽能呢!不是死不認輸在強撐?!
唯獨鴉天狗在驚訝過後臉上浮現出突然明白了什麽的表情,其實藍然能将自己是右撇子的事情隐瞞至今,教授他劍術的鴉天狗并不是一點點破綻都沒有發覺,雖然藍然第一次在他面前持刀時用的也是左,但那晦澀至極的動作就讓身爲劍道高的鴉天狗隐約感覺有點不對勁,可又覺的藍然是第一次握刀他也沒有多想,不過是教授基礎劍術而已。
而藍然也不管其他人是不是還在吃驚,不但改爲右握刀,甚至連速度也與剛才差别極大,不下于之前鯉伴全力時的神速,藍然瞬時出現在鯉伴的面前,豎直舉起的木刀帶着撕裂空氣的聲音當頭劈下...
“轟!”兩把木刀不知道第多少次對撞在一起,不過這一次兩刀所包含的巨力引起一圈猛烈的氣壓擴散開來。
“嗚!”走廊邊,站在滑瓢和珱姬一側的雪女用白se和服那寬大的袖子捂住嘴巴,黑紫se的秀麗長發與圍巾随着氣壓爆風一齊飛舞,赤紅se的大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
在接下來藍然和滑瓢你來我往的對砍中,不斷席卷的氣壓爆風讓反應過來的所有人都與雪女一樣難以相信眼前的景象。
“呐,阿鯉,怎麽了!難道你就到此爲止了嗎?!”藍然斜舉木刀沉重的揮斬,刀上巨大的力道将格擋的鯉伴擊退兩步。
帶着興奮的笑容,藍然接而不斷的揮刀,橫切、豎劈、側身直刺,逼的鯉伴落入被動,不斷後退。
看上自己占據上風,可此時藍然腦海中卻沒有天真的想法,妖怪血脈覺醒的鯉伴會這麽輕易的輸掉嗎?開什麽玩笑...
這場戰鬥對雙方都别具意義,想要回應衆人的期待,守護這個家,鯉伴要在此證明自己的決心,而明明與鯉伴是雙生子,卻在這個家裏一直被忽視的藍然雖然不争,但同樣也不甘于做踏腳石,所以并不是什麽你死我活的生死戰,兩人的目标分别是對方裏的木刀。
而且木刀到底還是木刀,所能承受的力道有個底限,超越這個底限木刀就會立即化爲碎片,但要是木刀上蘊含的力道太小,又會被對方砍斷,因此兩人都在小心翼翼的尋找機會。
然而就在藍然又一次橫切的瞬間,木刀豎立在胸前的鯉伴變爲雙握刀,迎着藍然木刀橫切的刀身斬了過。
看到這種情況藍然自信的一笑,上橫切的速度突然加快,無視鯉伴從頭劈落的這一刀,砍向鯉伴露出來的破綻,胸口。
帶起幾縷黑霧,藍然裏的木刀竟然沒有任何阻力的洞穿了鯉伴的胸膛,緊接着連他整個人也随着穿了過,身後出現猛烈的破空聲,是木刀、鯉伴所握着的木刀,這一擊的目的顯然不再是針對武器,而是要敲暈藍然...
如芒在頸...但冷靜的藍然反應靈活,順着此時揮刀的慣xing斜斜的撲向地面,動作就像是跌倒一樣,而趁着腳下還能借力,騰空中身體猛的翻轉過來,藍然又借着旋轉的慣xing揮刀,兩把木刀再一次重重的交擊在一起。
在兩刀相擊後彈開的同時,藍然空着的左在背後一撐地面,身體飛速滑開,最後穩穩的落到4、5米外。
直起躬着的身體,藍然深深的呼了口氣,無語的看了眼上出現裂痕的木刀,這才對一輪全力猛攻過後有些喘息的鯉伴道。
“呵,這就是滑頭鬼的能力嗎?果然有趣...”滑頭鬼的鏡花水月,藍然當然知道這是什麽能力,近在在眼前卻碰觸不到,這詭異的效果憑單純的力量攻擊無效。
“阿染,到此爲止,的确,這就是滑頭鬼的能力,單純力量是攻擊不到我的,加上那把幾乎碎裂的木刀,勝負已定...”大妖怪滑頭鬼的能力可不是靠努力就能比拟的,鯉伴忍不住勸道。
這種情況下,觀戰的衆人(妖怪)也不認爲藍然還能再戰,就算鯉伴此時滑頭鬼的能力還有些稚嫩,但雙方已經不是站在一個層面上了。
“終于結束了,不過還真是驚人,沒想到兩位少主的實力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元老級的奴良組幹部顧問木魚達摩道。
“是啊,沒想到藍染少主這麽強,如果不是...”同爲元老級的奴良組幹部狒狒也感歎道。
一旁的滑瓢和珱姬卻陷入沉默,牛鬼、鴉天狗也同樣一言不發,幾人分别注視着藍然,好像在考慮着什麽...
“哼哼,阿鯉,你剛才什麽?勝負已定?!你什麽時候變的如此自大了?!”院内看着鯉伴的藍然忽然冷冷的笑了起來。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妖怪)都看向藍然,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還想繼續嗎?爲什麽?爲什麽明明輸定了還這麽固執、執着!
“阿染,你到底...”鯉伴大聲的想要質問,質問藍然繼續還有什麽意義,他想要結束,快點結束這親生兄弟之間痛苦可悲的戰鬥!
“因爲我不甘心...”藍然回答道,那平靜的語氣卻根本聽不出他那裏不甘心,着藍然轉頭看向老爹滑瓢和母親珱姬,對兩人道:“老爹、母親,對不起了,看來我也是時候離開這裏,尋找屬于我自己的天空了...”
完藍然仿佛害怕看見滑瓢和珱姬傷心的表情,馬上回過頭堅定的對鯉伴道。
“阿鯉,這是最後一擊,不管是輸是赢,就到此結束!”
舉着布滿裂痕的木刀,身穿藍se和服的藍然化爲一道藍光沖向鯉伴,而表情失神的鯉伴還茫然在藍然幾秒前對雙親所的話裏,離開這裏?離開這裏是什麽意思?
在藍然沖到鯉伴面前揮下中高舉的木刀之時,走神的鯉伴也下意識舉起自己的木刀,兩把幾經折磨的木刀最後一次交擊在一起,在這個微風撫過帶起絲絲清涼的夏天傍晚...
這ri後在奴良組内私下流傳,被稱爲‘最終二代繼承人之戰’的一戰就此落下帷幕,赢四次平一次的弟弟奴良藍染也在這之後孤身離開了奴良組,而輸四次平一次的哥哥鯉伴在ri後繼承成爲奴良組二代目總大将,率領奴良組走向巅峰,制霸關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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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夜空中挂着一輪銀白se的滿月,充盈的月光照亮了平整的磚石地面。
奴良大宅門外,衆人(妖怪)齊齊的站在這裏,包括左臉印着一個清晰掌印雙眼通紅的鯉伴,滑瓢懷裏珱姬早已泣不成聲...除了抱在懷裏的太刀(無名斬魄刀)身無長物,藍然側身靜靜的凝視了大宅和衆人(妖怪)許久,最後臉上浮現出一抹絕美的微笑...轉過身,藍然背對着他們擺了擺,踏着被月光照亮的道路向前走...
17歲,對妖怪來連孩童都算不上,不過對人類而言,這已經是個可以離開家du li的年齡了...
“父親,爲什麽要讓阿染離開?!爲什麽!!!”聰慧如他,雖然心裏早已有了答案,但望着遠的背影,淚水止不住的鯉伴仍忍不住悲痛,第二次沖滑瓢喊道,他臉上的巴掌印無疑是第一次時滑瓢給他的回答。
滑瓢深深的看了看痛哭的鯉伴,緊緊摟着已經哭暈的珱姬,緩步順着下讓開的路向宅内走,背對着鯉伴,沉沉的聲音帶着些許難言的蒼老。
“好好守護着這個家!鯉伴,現在我們留不住他,但總有一天,等阿染累了一定會回來,到時候,讓他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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