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覺得我格外冷靜——就像和覺醒的時候一樣，讓人難受。我甯留下一滴眼淚，這樣可能會更舒服……麻痹自己，當藥效過去之後，回報的是成倍的痛苦吧……
莫妮娜愣住了，我沒有看她的表情，但在我視野中，她的手握得很緊……
“夜曦……那是一個誤會……”良久，莫妮娜才急切的對我解釋，但爲何會那麽顫抖？
誤會？是誤會麽？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但現在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聽到莫妮娜這樣的聲音和解釋，我心中又是一陣難受，我掩飾的呵呵笑了笑，說：“莫妮娜姐姐，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莫妮娜又愣住了，過了一會，才伸出手似乎想抱住我，但不知道怎麽的，伸出一半又縮了回去。她是在愧疚麽？也許早點愧疚可以，但現在已經晚了……
已經晚了啊……不知怎麽的，心中一倔，我忍不住說出了一句很傷人的話：“莫妮娜姐姐，那是不錯的方法，不要緊的。莫妮娜姐姐要爲國家着想，我很能理解……”
“夜曦！”莫妮娜一聲吼打斷了我的話，急切的解釋道：“夜曦，不是這樣的，真的……”
“那是什麽樣？”情緒還是那麽不由我自己左右，我猛的擡起頭來，直視着莫妮娜的雙眼。莫妮娜還是那樣美麗，隻是，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銳氣，冰藍色的眸子裏是恐慌的色彩，眉毛沒有再高挑，柔和的彎曲成了一種哀傷的角度；粉色的嘴唇微張，但此時似乎缺少血色，變得更是白了……
沒由來的，心中猛然一痛，就像被老鼠咬了一口一樣，痛苦随着神經傳輸到大腦皮層，然後再由條件反射控制的神經中樞，命令淚水在眼眶裏蓄積，然後瞬間面頰流下。鼻子酸酸的，我抽了一口鼻子，失控般的吼道：“我不管怎麽樣，莫妮娜姐姐的計劃不是已經進行了麽？”
“我……”莫妮娜欲言又止，發出了一個音節之後，便愣住了，同樣呆呆的看着我，眉宇間更加憂傷，慢慢的，她的眸子好似變得更加水盈，我自己的倒影，在她的眸子中越來越清晰……
那是淚麽？沒想到莫妮娜姐姐也會哭呢……
“夜曦……我是……”莫妮娜又開口，但還是和之前一樣，欲言又止。隻有眸子越來越水盈，後悔、惶恐、哀傷等等情感似乎也添加到了眉宇之間。慢慢的，我眼前的景色也變得迷離了……
誰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就這樣呆呆的僵持着。莫妮娜姐姐想解釋麽？但現在還能再說什麽……
“夜曦……我這樣做，是爲了我們的理想……”良久，莫妮娜才喃喃說道，眼角終于也流下了一滴液體，她低下頭，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喃喃說：“我本來想讓我自己承受這個痛苦的，我也不想這樣啊……”
“我不希望會被夜曦你知道的，今天的事情全是我媽的錯……是她讓女仆們離開，然後讓你找到我那裏的吧，你看，連電都挺了，書房的隔音設備也沒了……”莫妮娜無奈的笑了笑。很快，她又擡起了頭，用希翼的目光看着我：“但是……”
“但是不管怎麽樣。已經被我知道了……”我打斷了她的話，抱歉着說：“不管期間發生了什麽不好的好事情，但莫妮娜姐姐你就是做了這件事，是麽？”
心中又是一陣抽搐，鼻子又酸了起來。我不相信莫妮娜姐姐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事情最終還是已經發生了，還有辦法挽回麽？我繼續說：“所以，這已經是事實了吧……”
“……”莫妮娜又默默的低下了頭，一滴液體從臉頰上落到了她的大腿上，染濕了宮裝的裙子，而她的手指，也和裙子攪在一起，越來越緊……
“莫妮娜姐姐，我不怪你的，我知道，我和國家相比，畢竟還是國家重要。”我又說道——我知道我的思維已經承受不起太多的東西，再這樣沉默下去隻能更加痛苦……
但是，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莫妮娜卻猛地擡起了頭來，閃動着淚花對我吼道：“不是這樣的！我甯可要夜曦你也不要這個國家！我隻是……我隻是想幫夜曦你實現你的願望而已……”
“你不是也知道的麽？要創造那種美好的世界，就要有流血犧牲……我知道夜曦你不希望死人，我隻想自己一個人承受……”莫妮娜的話慢慢變成了祈求，我第一次在莫妮娜臉上看到那種表情，沒有了往日的盛氣淩人，就像一個哀傷的小女孩一樣，巨大的反差讓人心碎。
也許……莫妮娜姐姐真的是爲我好……心中又是一陣感動，但更多的是酸楚，莫妮娜姐姐爲我這樣付出，難道……我就要哪樣走掉麽？我想找個借口留下來，但心中那個倔強的聲音卻越來越強盛，仿佛不是我自己，那個聲音而是一個絕情的壞人，硬是要把我們給拆開。
我想掙紮，但總是那麽無力。
眼眶更加熱了，一瞬間液體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忽然害怕看到面前這張臉，我不由得轉過頭去，眼淚順勢灑了幾滴下來。我用手迅速擦幹，但怎麽也擦不幹淨，最後隻能任意她流淌。
我看着窗外說：“我知道……我知道我莫妮娜姐姐爲我好，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沒有怪莫妮娜姐姐的意思，我很感動呢……”
“但是……我害怕，我害怕我會聽到更多的東西，我希望莫妮娜姐姐在我心中永遠是完美的，我不希望再這樣下去了……”我抽了抽鼻子，忍住心中的痛苦說：“莫妮娜姐姐，我能離開這裏麽？”
說完話，眼淚流得更歡，讓人無法左右自己。我不敢看莫妮娜，我不知道要怎麽面對她，我知道她是爲我好，但我也知道她做出了這種事情。萬般無奈之中，我隻能想出了這個借口。
莫妮娜姐姐在我心中永遠是完美的，已經崩塌了一座大山，還要再破壞更多的東西麽？我不願意……美好，留在心裏就夠了……
“夜曦……你……想走麽？”莫妮娜的聲音，頓時變得更加顫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