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第一天,肖飛的鶴式登6艦就在挺進的索蘭尼亞軍隊後方的天空中盤旋
本來他想擺下譜,把索蘭尼亞的指揮官們請上飛船,讓它們把戰地總指揮部設在飛船上,可惜索蘭尼亞人拒絕了肖飛的邀請。
肖飛隻好讓自己的飛船跟着大隊,在後方的安全空域中晃悠,在他前面的天空中是大群的索蘭尼亞空中騎士,下方的地面上則是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軍陣。
索蘭尼亞人的戰術思想還沒有改過來,出現在鶴式的光學觀測設備裏的依然是整齊的密集橫排陣型,俗稱排隊槍斃陣,一隊隊的蟲子扛着符合他們身體大小的火藥式滑膛槍,和着鼓點整齊劃一的向前推進着。
庫圖曼的指揮官們似乎并不打算一開始就将自己的王牌,也就是用肖飛提供的加特林機關炮武裝起來的騎士團,而準備以正規的戰術和敵人一決勝負。
現在那些使用地球武器的部隊正呆在第二陣線,華麗麗的看熱鬧。
肖飛将飛船的光學儀器鎖定戰線的最前方,那些被排在第一線的庫圖曼部隊還在以穩定的度向敵人遠處的敵人推進。
肖飛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總覺得有點什麽不對勁,最終他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接着他從手腕上的pda那拔出連接線,接上鶴式飛船的主電腦,稍微操作了一下後,清脆的笛聲就從播放器中穿了出來。
第一部分笛子獨奏結束,再次進入重複樂句的時候,鼓點響了起來,節奏鮮明的鼓點和屏幕上索蘭尼亞人那六條腿踏出的步伐竟然合拍了,于是原本讓肖飛覺得有些不對勁的畫面一下子變得很帶感,肖飛自己也不由得跟着鼓點,敲打着駕駛艙座椅的副手。
一直趴在駕駛台上,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的蘇也随着鼓點開始搖晃撅起來的小屁股。
“這是什麽音樂?”一直站在肖飛身後的荷香歪着腦袋問道。
“英國的擲彈兵進行曲,滑膛槍時代無數浪漫之一。當年紅衣英軍就是踩着這樣的鼓點,将英王的旗幟插上世界的各個角落。”
“诶~”荷香輕聲呢喃着,“真奇怪,你開始放音樂之後,這些蟲子看起來也沒那麽傻裏傻氣了。”
肖飛坦率的接受了荷香的稱贊——姑且把這理解爲稱贊吧。
對面庫拉拉帝國的軍隊也以一模一樣的鏡像陣型向這邊開進,雙方就這樣在兩國國境之間的開闊地上,面對面齊步走,一點一點的拉近和對方的距離。
接近到一定程度之後,雙方的火炮開始射擊。明顯這些蟲子還沒有搗鼓出觸引信,使用延時引信的開花彈爆點千奇百怪,大部分都炸在了空中,沒能對地面行進中的部隊産生太大的傷害。
但是一旦有炮彈順利落入人群——蟲群之中,或者在低空爆炸,那場面立刻就是一片血肉模糊。和人類這種骨骼内置的生物不同,骨骼在外面的索蘭尼亞人一旦被打碎了,身體的體液就會像被擠爛的橙子一樣四處飛散.
體液形成的薄霧之中往往能看見斷裂的觸須、破碎的鉗子還有對折成奇怪形狀的節肢狀腿部被高高的抛上天空。
但是雙方的軍隊完全無視了炮擊造成的傷亡,依然在以既定的步向着對方開進。
“這太傻了。”荷香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不解,“爲什麽要以這樣的陣型前進呢?而且還不是沖鋒,是一步步走正步走過去?”
“這就是男人的浪漫了。”不知道爲啥肖飛懶得跟少女解釋戰争形态與武器裝備展進程的關系,隻是這樣籠統的說道。
這個時候雙方的空中騎士已經打了起來,飛翔的大鳥在空中交錯追擊,互相用嘴巴和爪子攻擊對方,騎士們則一手端着龍槍,一手拿着幽能盾,用能量彈互相射擊。幽藍色的能量束在天空中來回穿梭,時不時有被擊中的大鳥向地面堕落,在地上掀起一長串的煙塵。
有時候騎士們的屍體會堕入了雙方相向前進的隊列之中,掀起完全不亞于炮彈死亡之岚。
庫圖曼這邊有部分騎士成功突破了對方騎士的防禦,在敵人軍隊頭頂上投下莫洛托夫雞尾酒,被炸開的火焰籠罩的蟲兵痛苦的揮舞着自己的肢體,身體在烈焰之中扭曲着,黃澄澄的體液從甲殼的各個縫隙沖噴湧而出,卻又迅在火焰中汽化成縷縷青煙。
很快,庫拉拉的空中騎士還以顔色,無數庫圖曼蟲兵葬身火海。
第一輪交換雙方誰也沒占到便宜,這時候,雙方的步兵一齊進入了對方的射程。
庫圖曼這邊,幾十隻甲殼上畫着特殊标志的蟲子同時大叫起來,下一刻,所有的士兵一起重複軍官們的口令,無數把口器出的嘎達聲響徹整片原野,緊接着整個隊列一齊停止前進,數萬雙腿一起立正時産生的巨大聲響似乎能一直傳到地平線外。
第二個口令響起,庫圖曼的士兵一齊舉槍,将槍口對準頭頂上的天空。
依然有炮彈接連不斷的落入庫圖曼的陣列,可那強烈的爆炸似乎無法撼動這槍刺的森林半分。
第三個口令,所有的士兵一齊将槍放平,向仍然在前進的庫拉拉軍隊瞄準。
第四個口令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得到士兵們的複誦,取而代之的是噼裏啪啦的槍聲。黑火藥燃燒形成的白霧一時間籠罩了整個隊列,并且随着此時拂過戰場的風,向着隊列後方飄去。
對面庫拉拉人的隊列第一排稀裏嘩啦的倒下了近三分之一,後排的庫拉拉士兵毫不猶豫的踩着前面兵士的屍體前進。有些沒死的蟲兵在同袍的腳下出悲鳴,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肢體被同袍踩爛,體液橫流。
庫拉拉人還在繼續前進。
射擊完成後,庫圖曼的士兵們将打空了槍支放回背後馱着的槍支架上,順手抽出另一把已經裝填好的長槍。
第二輪排槍讓庫拉拉人的隊列中倒下了更多的成員,卻依然無法停住這些異教徒的腳步。
第三輪排槍射完,庫圖曼人打完了最後的儲備,隻能在原地開始裝填彈藥。
這個時候庫拉拉人終于停止了前進,他們幾乎抵着庫圖曼的陣型,射了第一輪排槍。
近距離射擊一瞬間造成了遠遠高于庫圖曼人三次排槍的傷害,連陣線都開始動搖。
庫圖曼的一線軍官們似乎意識到這樣下去三次排槍打完自己這邊鐵定要崩潰,他們不約而同的下達了沖鋒的命令。
于是索蘭尼亞人丢開手裏的槍械,咆哮着向着敵人沖殺過去,打算用上天賦予自己的強而有力的鉗子夾碎對方的肢體。
伴随着戰吼,血液中最原始的殺戮**被喚醒,大量的刺激性化學激素從戰士們的觸須上釋放,讓整個戰場的空氣中都充滿了躁動的荷爾蒙。庫圖曼的戰士們迅拉近和對手的距離,可就在這時候,敵人射了第二輪排槍。
由于距離拉得更近,這一輪排槍更加的準确。
同伴倒下的屍體稍微減緩了庫圖曼人沖擊的,然後庫拉拉人陣列的第一排放棄了火藥武器,迎着庫圖曼人沖了上去。
而第二第三排依然抽出了背後馱着的火槍。
完全無視了友軍的射擊以及随之而來的庫拉拉人的全體沖鋒,庫圖曼人的第一線部隊的士氣土崩瓦解,潮水般的向第二線部隊潰敗。
遠處的飛船上,肖飛通過光學儀器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眉頭微皺。
肖飛一點也不喜歡這些蟲子,可這樣單方面的屠殺也讓他覺得相當的不爽。
荷香則幹脆的抱怨道:“這是爲什麽?明明就有新武器,卻不使用,還要士兵們送死?新武器的意義,不就是降低士兵的傷亡麽?”
少女似乎完全忘記了對方是她所讨厭的“蟲子”,譴責着那些制定了作戰計劃的“戰争祭司”們。
其實肖飛多少明白蟲子們這樣做的理由,也許那些戰争祭司心裏懷着希望,希望自己的部隊至少能夠不依靠外來者提供的武器赢下第一陣,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武人的驕傲——也許這驕傲,和驅使unsa軍人在明知打不赢的情況下還要在每一個星系阻擋托裏安人的攻擊的精神,有着某種共通點。
第一陣潰敗之後,庫圖曼的第二陣線開始向前移動了。
那正是人類武器武裝起來的精銳騎士團。
庫圖曼的敗兵們看到第二陣之後終于恢複了些許的理智,他們開始熙熙攘攘的向兩側移動,空出第二陣和庫拉拉第一陣之間的位置。
庫拉拉人也停止追擊,開始在原地重整陣型,填充彈藥。
後方庫拉拉的第二陣也在同一時刻開始了移動。
就在這時候,戰場的形式再一次生了颠覆性的轉變。
庫圖曼人手中的加特林開始掃射了。
庫圖曼的戰争祭司們還是錯估了加特林的有效火力覆蓋面。其實按肖飛的想法,他們完全可以十幾二十米放一個人,那火力已經足夠了,而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橫向間距隻有不到三米,整個陣列正面就這樣排下了近千挺加特林。
那恐怖的槍彈風暴掃過敵人的陣列的刹那,庫拉拉人根本就連潰敗的念頭都來不及産生,就全部被打成汁水橫流的爛柿子。
最後一個庫拉拉人悄無聲息的倒下後,庫圖曼騎士團停止了射擊,繼續以既定的步向前推進。
天上敵人的空中騎士開始向下俯沖,打算用燃燒彈阻擋庫圖曼的腳步。
這一次庫圖曼空軍并沒有出手阻止敵人,他們反而按照指示撤退到一邊。
庫圖曼的加特林騎士們擡起槍口,向着天空噴吐出死亡的火雨,片刻之後整個天空就被清理得幹幹淨淨,毫無躲避密集防空火力的經驗,迎着彈雨沖下的庫拉拉騎士們隻留下紛飛的染血的鳥毛。
栽在騎士團前方的鳥屍堆成了一道矮小的胸牆,被手持六管死神的庫圖曼勇士毫不猶豫的踏過。
有些沒死透的空中騎士出悲鳴,卻沒有引來任何一個庫圖曼戰士注意,隻能在踩踏之下凄慘的死去。
此時,在庫拉拉人的眼中,這批神勇的庫圖曼戰士每一個的威勢恐怕都堪比T-8oo,沒等加特林再次開火,庫拉拉人的第二陣就崩潰了。
可庫圖曼人并沒有加快度追擊,他們依然以既定的度,緩慢但卻堅定的向前,再向前!
完全的碾壓作戰!
沒有給對手半點機會!
庫拉拉的戰争祭司們出動了他們的重裝騎兵,可就算是騎兵胯下庫克克獸那厚的角質層,也無法抵擋加特林的死亡火雨。
終于庫拉拉的軍隊徹底崩潰了。
庫圖曼的戰争祭司也下令騎兵部隊全面出擊,但這些原本的戰場王牌此時隻是擔當“補刀”的任務罷了。
搞哥神和毛哥神信衆之間的第一場交鋒,以庫圖曼帝國的全面勝利而告終。
完整觀看了戰役全過程的肖飛關上光學觀測系統的顯示屏,從駕駛座上站了起來,用力伸了個懶腰。
“回去吧。”他對荷香說,“這玩意看一次就夠了,看多了沒什麽意思。”
“嗯。”荷香點頭,“單方面的屠殺而已。”
“诶?”蘇出飽含着不滿的聲音,看來小姑娘看得很開心。
“蘇,回去我給你露一手,炒個蔥爆牛肉怎麽樣?”
肖飛很爽快的祭出了最近現的“大殺器”,于是小姑娘那張小臉立刻開朗起來,她舉着小手高聲應道:“好!我要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