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目的地風俗街還有好一段路的時候,肖飛忽然在通道旁邊停下.
他稍微對照了下pda上記載的空間站藍圖,嘀咕了一句“就是這裏”,随即伸手将通道牆壁上部的通風口蓋子給卸了下來。
“去吧,蘇。”肖飛拍拍小姑娘的背,就把小家夥舉上了通風口的高度,小家夥四肢并用,麻利的鑽進了小小的通風口中。
重新将通風口蓋子安裝好之後,肖飛拍拍手上的灰塵,回頭對着荷香咧嘴一笑:“好了,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的表演了,去堂堂正正的大鬧一場吧!”
不等荷香點頭,肖飛就徑直轉身,沿着原先的前進方向往響尾蛇會控制的風俗街大步前行。
荷香緊趕兩步追上肖飛的步伐,跟着船長大踏步的同時,少女盯着肖飛的背影,臉上的表情相當的複雜。
終于,她按耐不住開口了。
“肖飛,你能不能稍微放慢一點腳步,聽我說兩句?反正現在時間其實也并不是很趕嘛。”
少女的話語出口,肖飛果然放慢了腳步,他稍稍側過臉,如字面描述的那樣擺出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
少女邁開大步追到與肖飛齊平,肩并肩的走着的同時,稍微醞釀了一下,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覺得很奇怪。之前我對你的印象就是一介武夫,戰鬥的直覺犀利,從來不缺少勇氣,所以整天都可以滿不在乎的擺出大大咧咧的模樣。可是,昨天你的表現又不像是一介武夫,你在那個飛機頭說出事實之前,就靠邏輯得出了完整的結論,至少我自認在聰明才智這方面比不上你……”
“那是當然,”肖飛很有他風格的将這番吹捧意味十足的話照單全收,側臉上的嘴角還得意的上彎了一個很大的幅度,“雖然天體物理之類的理科不是很擅長,可我在文科方面卻非常的在行呢,推理小說之類的東西也看了一大把一大把的,其他哲學啊曆史啊之類的書籍我也看了許多,某種意義上講,我就是那種滿腹經綸的智者呢!”
“得,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剛誇了幾句就飄了……”荷香非常露骨的長歎一口氣,可她随即又擺正了表情,繼續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不得不承認,你不是那種蠻勇的武夫,可你的許多,不,應該說是絕大多數行爲,都不像是所謂的智者、理性主義者的做法.所以我想不明白了,肖飛,你到底是什麽樣一個家夥呢?”
對于荷香這有些過于直接的提問,肖飛沉默了,片刻之後,當風俗街的入口出現在通道正前方的時候,他終于開口答道:
“我一直認爲,十七歲是個最棒的年齡。十七歲的人已經是半個大人,所以可以滿口大人的大道理,可以裝成熟,擺出世故的模樣;可同時,十七歲的人也是半個小孩,所以可以沒有道理的胡鬧,可以任性,可以幼稚,而不必顧慮旁人的目光。人生之中再沒有比這更自由的年齡了。我覺得這就是我的狀态,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将來自己會成爲諸葛亮式的級智者,機關算盡,還是成爲關羽那樣的猛将,豪邁的馳騁沙場,這種事情我怎麽會知道呢?我認爲,這種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麽的不确定性,就是十七歲的我的本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在肖飛這番話擲地有聲的時候,荷香輕輕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現自己有些明白蘇芳在分别前留下的教誨了。
不确定性。
可能性。
混沌。
爲了揮開腦中忽然湧起的某種讓她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快的感覺,她亮出一張明媚的臉,以開朗的口吻問肖飛:“我說,‘不确定性先生’,你現在怕不怕?我們可是要直搗黃龍了哦,很快周圍就都是兇神惡煞的敵人,随時可能将我們兩個捏得粉碎哦!”
哪知道肖飛煞有介事的摸了摸臉頰,一副困惑的口吻答道:“我也在奇怪這個問題,按照各種文獻中的記錄,不管多牛逼的人,都是會有恐懼的,隻不過他們戰勝了恐懼。我們的教官也經常說,不管是誰,戰場上說不怕那就是在吹大牛。可真的很奇怪,你摸下我脈搏,我很确定我現在完全正常,覺得自己隻不過是走在去飯堂打飯的路上……”
“诶~會不會是你現在就像你教官說的那樣,正在吹大牛?”荷香打趣道。
肖飛把左手往荷香面前一伸,一臉的坦然:“你來摸我脈搏嘛……話說我看你不是挺正常的麽,你也不怕嗎?”
“嗯,”荷香很幹脆的就承認了,“我這是受我師傅的影響啦,那個人整天挂在嘴邊的就是‘生死由命,躲不掉了就死一下吧’之類。”
“你接受的到底是什麽樣的教育啊……”
“有什麽辦法,攤上了那樣的師傅。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挺好不是麽,總比要見真章了就各種抖來得要好吧?”
肖飛擰頭瞄了眼荷香的身段,直白道:“我倒真的挺期待你抖一抖……肯定很養眼。”
“抽你哦。”
兩個人就這樣進行着無營養無價值無意義的三無胡侃,不一會就到了風俗街前。看得出來響尾蛇會已經覺了來世那邊的異動,風俗街門口的警衛增加了幾倍,爲的墨鏡壯漢一看肖飛與荷香腰間挂着的家夥,上來伸手就要攔。
結果他的手臂直接被擰成了麻花。
其他幾名打手聞風而動,卻被肖飛一聲喝定在原地:“等下,我聽說這裏有道場,去找你們的師傅,就說有人來踢館了。”
***
風俗街側翼維修通道B6出口,原本鎮守在這裏的壯漢接到一通通過pda傳達的通訊,随即向三個跟班交代了幾句,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被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一時間搞不清楚狀況。其中一名微胖的兄台掏出自己的pda,擺弄了幾下就咋呼起來。
“哦哦,事務所的道場有人來砸場子了,下位的徒弟們一起上都沒打過,隻好把上位的田中他們都召回去了……”
“真的假的,這麽猛?道場裏面那些下位随便一個都可以抽翻六個我呢!”留着所謂“花輪頭”一副二流打扮的瘦子湊了過去,“哇,這姑娘好給力,噢噢,這踢腿,刺青好性感。”
第三個看起來挺嚴肅的兄台似乎打算制止兩名同伴的玩忽職守,卻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嘴,冰冷的刀刃劃過他的喉頭。
接着他的兩個兄弟就遭遇了同樣的下場,正在轉播肖飛他們踢館的實況的pda就這樣掉在了地上,小屏幕上荷香正用剪刀腳料理一位壯漢,帶刺青的雪白大腿攀住壯漢脖子的畫面看起來真不是一般的給力。
喬操作約瑟夫斯大林二型攻堅裝甲動力外骨骼的輔助機械臂撿起pda,看着裏面正在進行的大亂鬥,輕輕搖了搖頭,接着他關上動力外骨骼的頭部護罩。
“全員對表,14oo時。好!現在攻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