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廣安門外。[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
走了五天的時間,終于來到了京城。廣安門則是從南面進京的必經之路,所有人必須從廣安門進入京城,然後在途徑宣武門進入内城,而宣武門又有着另外一個稱号,死門。
京城所有被判處死刑的犯人,均要途徑宣武門,然後在宣武門外的菜市口斬首示衆。久而久之,這裏也就漸漸的蒙上了一層死亡的陰影。特别是宣武門外還刻着三個字,後悔遲!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站在廣安門外,看着偌大的廣安門,車英的心中不免有些震撼。
雖沒有後世的那些高樓大廈能更加讓人信服,但這座古老而又古樸的城門,卻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
青磚灰瓦,有的地方很新,有的地方卻很陳舊。在這裏,車英聞到了一股戰争的味道。腦海裏,不禁出現了一片廢墟,到處都是炮火,到處都是殘磚破瓦,到處都是痛苦哀嚎的人們。
歎了口氣,車英開始移步進入了城内。
此時要想進入外城并不難,把手城門的士兵甚至都不怎麽盤查,隻要是沒有攜帶大型物品的,一般都不會去搜查。
車英隻有一個包裹,所以很輕易的便進入了城内。一路上舟車勞頓,即便這具身體很是強壯,此刻車英也覺得有些疲憊。
車英并沒有打算直接到步軍衙門報道,而是打算先在京城休息一天,稍微緩解一下旅途勞累之後再去報道。反正上面也沒說報道的日子,早一天晚一天的也都無所謂。
進入外城後沒過多久,車英進入了一家名叫福來樓的客棧,客棧内略顯有些冷清,一樓大廳僅有少數幾人落座吃飯,小二也顯的有些懶散。
本着節約的态度,車英要了一間下房,卻被告知下房與中房均已被人預定,目前僅有少數上房。而上房的價格則爲下房的三倍,無奈之下,車英隻好預交了五天的錢。
不過這些錢對于車英來說,也不算是太貴。一天隻需四十文錢,五天也不過二百文錢。
而自鹹豐以來,銀價大漲,道光初年一兩銀子可兌換一吊,也就是一千文。而鹹豐以後最高甚至達到了兩千三百文之多,而現在的兌率也達到了兩千一百文。
也就是說,一兩銀子便能讓車英在這裏的上房住下五十二天。由此便可想到,車夫爲什麽敢獨自一人與車英跑到京城。
五兩銀子的車費,但凡是個人都不會拒絕,況且後來車英又給了車夫五兩銀子。要知道此時一戶普通農家,一年下來的開銷也就五六兩銀子。
付了房費,拿了房卡,車英也沒急着上樓,而是就在大廳内坐了下來。
一路上也沒怎麽吃好喝好,此刻到了京城,自然要犒勞一下自己才行。說來也實在是慚愧,穿越過來也差不多将近一個月的時間了,車英還真就沒怎麽嘗試過這個時代的美食。
随意的點了兩道聽起來還算是不錯的菜,然後便靜靜的打探着這家客棧。
因爲還未在京城内轉悠,所以車英也不知道這家客棧到底在京城中處于哪個級别。隻不過從裝飾上來看,起碼也應該算作是中等偏上。
“幾位爺,是否有興緻聽小女吟唱一曲?”正當車英打探客棧之際,從外面進來一老一少,手中提着一把破舊不堪的二胡,臉上陪着笑意,畢恭畢敬的問道。
幾個打扮的有模有樣的公子擡頭一瞧,心中頓時一樂。下意識的将前面的老漢忽視,眼睛直接色眯眯的看向了後面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子身上。
一張清秀的臉蛋,水靈靈的眼睛,配上櫻桃小嘴,細嫩到極緻的皮膚。整個人蜷縮在老者身後,讓人不禁生出一種想要保護其的意識。
‘啪~’
其中一男子從袖口内掏出一兩銀子,徑直敲打在桌面上。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少女,色眯眯道:“陪爺玩上一天,這銀子就是你的了。”
“幾位爺,小女賣藝不賣身,還望幾位爺見諒。”老者看了眼桌上的銀子,波瀾不驚的回答道。
像他們這種到處亂竄着賣藝的,像這種情況也沒少遇見。而見的多了,自然而然也就習慣了。銀兩雖好,女兒卻更加重要。
‘啪~’
那男子見老者不爲所動,心中略微有些着急。如此豔色之女,他倒是見過。可像這種無主之女,這還是頭一次見。
以前那些是早就有了大靠山,并非自己能夠得罪的,所以也就隻能遠遠的看着幹咽口水。而現在不同了,此女就在眼前,隻要銀兩給足了,不怕他們不乖乖就範。
一想到馬上就能與眼前這美若天仙的美女同床共枕,年輕男子心中還是有些蕩漾的。雖然以自己的能力未必會守住她,但玩完之後再将她送給誠厚那家夥,以此來提升自己在誠厚面前的地位。
既有美女可睡,又能博來一番未來,何樂而不爲?若不是擔心此女日後會給自己找麻煩,他才不會拿出二兩銀子呢。看着被自己擺在桌上的二兩銀子,便是一陣肉疼。
“幾位爺既然無此雅興,小老兒便不再打擾,告辭了!”老者彎腰抱拳,意志堅定的告辭,旋即便轉身帶着少女離開。
“慢着!”見老者要帶着少女離開,那男子也是心中一急,出言制止。繼續說:“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也太不把爺看在眼裏了吧?”
“這位爺,小老兒既不犯法,又不騙人,隻是沿街賣藝而已。既然幾位爺不願,那小老兒自然隻能抱歉離去,不知小老兒如何冒犯了您。”老者身形一頓,轉過身來,據理力争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爺不願?銀兩已出,豈有收回的道理?不過小老兒态度有些問題,原本爺是想給二兩銀子的,但是現在,就這麽多了。”年輕男子将桌上的二兩銀子收回一兩,繼續說:“一兩銀子買你一天時間,這可比玉春樓的價錢高多了。”
“小老兒早已明示,小女賣藝不賣身,還望這位爺不要爲難小老兒與小女。”老者心中憋着一肚子的怒火,但臉上卻不敢有任何表示的說。
“賣藝即爲賣身,若不賣身,爲何賣藝?反正今兒個這話是放這兒了,你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年輕男子似乎有些不太耐煩,強硬道。
“你……你這不是爲難人嘛?”老者這下有些急了,心神慌亂道。
這種情況以前也有遇見過,但卻從未像今天這樣棘手。以往都是一見形勢不對就立馬撤退,即便對方想要強留,也不敢做的太過份。但是今天,他們顯然是遇到了硬茬。
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強留他們,且楊明目的的,這幾人定不是什麽小魚小蝦。一想到這裏,老者便有些心神憔悴,隐隐有種不想活下去的想法。
“既然人家不願,幾位又何必牽強?”就連坐在一邊吃飯的車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由的放下筷子,出口道。
“願與不願與你有何幹系?這爲可是匡穎爺,步軍衙門城門使大人的公子?”與年輕男子一道的幾人,紛紛站起來報上年輕男子的身份。
城門使,正七品武職京官,與尋常百姓相比較起來,這個級别的确讓很多人都來仰望。可對于另一部分人來說,這個位置卻可以讓他們忽視,甚至連看都不帶看上一眼的。
顯然,這個級别并不算高的城門使,卻把車英給吓唬住了。車英是什麽級别?不入流級别的。雖然此次進京肯定是要進行封賞,但再怎麽賞,級别也不可能一下子躍到正七品以上。
而城門使又與車英未來的部門同屬步軍衙門,若是運氣好,被分配到巡營還好說一些。可若是運氣不好,被分配到城門那邊,又恰巧在這匡穎他爹手下呢?那豈不是代表着自己将會被整死?
此刻車英甚至有了種想要撞牆自殺的想法,心中不住的暗罵自己多管閑事。
不過再一看那可憐兮兮的老者與少女,車英又覺得自己做的似乎并沒錯。
算了,既然都站出來了,哪有退縮回去的道理?
“巧了!小爺月前于戰場立功,手刃數名法軍,受令調任步軍衙門,不知匡穎兄的父親是哪一位?”車英不偏不倚的問道。
“哼,我們走!”匡穎被氣的冷哼一聲,直接領着同桌幾人四散離去。
這一幕同樣讓車英疑惑不已,難道殺了幾個法軍自己就能讓所有人都害怕了?雖然有點道理,但好像并不敢确定呐。
“多謝壯士出手相救,小老兒感激不盡。”老者見匡穎等人離去,旋即跪地拜謝車英。
車英哪能受得起這些?連忙将老者攙扶起來。
福來樓外,匡穎臉色鐵青的回望了眼福來樓,對着身邊的小弟吩咐道:“給我在這裏盯着,若他不是步軍衙門的人,想辦法做掉。另外在給我盯好那一老一少,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亂動。”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