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華巡原本的打算不過是作壁上觀,橫豎不關自己的事兒就行。哪曾想,竟然鬧得這麽大。
好在陸華巡也清楚,張餘和曹達華都是妃琳佳的人,烏拉格隆想要追究張餘,妃琳佳授意曹達華,給烏拉家族一點顔色瞧瞧。妃琳佳和烏拉格隆他都得罪不起,這屬于神仙打架。問題是,讓自己接下來怎麽說?
“你等我消息,我這邊先跟總長彙報一下。”
陸華巡挂斷電話,看向妃琳佳,小心翼翼地說道:“總長……您看……”
妃琳佳淡淡地說道:“你們治安署查案,不都是按照條例做事嘛,正常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呗。如果是個案子都得向我請示,還要你這個治安署署長做什麽?還要那些條例說什麽?”
這種事情,妃琳佳自然不會下令,直接回怼。
陸華巡無言以對,畢竟律法上說的明白,人人平等。總不能因爲烏拉家族的緣故,就不一碗水端平吧。當然,這種話也非什麽人說,普通人說什麽人人平等,陸華巡必然嗤之以鼻,可妃琳佳說的話,就不一樣了。
這是一種暗示,甚至都有一點明示了。
這時候,烏拉格隆重新進到房間。
他的臉色略顯難看,但還是微笑着說道:“陸署長,戰警隊到名鵬莊園查案,查查案發現場,也就是了。爲何還要到莊園内亂竄?”
剛才在電話裏,曹達華并沒有說在整個莊園裏進行搜查,說的也是“現場勘驗”。現在烏拉格隆如此一說,陸華巡立馬就明白了,曹達華玩的有點大,這是在挑釁烏拉家族。
畢竟陸華巡不知道屍修的事情,所以在他看來,就是挑釁。
陸華巡硬着頭皮說道:“烏拉先生,正常警方辦案的話,難免要在周邊尋找蛛絲馬迹。烏拉格先生死在自己的卧室裏,所以在園區裏找找,看有沒有線索,也屬正常……”
“我說過讓他們在莊園内搜查了嗎?我隻是讓他們看看烏拉格的屍體,然後立案!屍體已經看過了,立案就是,你可以讓他們回來了!”烏拉格隆說道。
陸華巡肯定不能下這個令,特别還是當着妃琳佳的面。看一眼屍體就撤,要是都這麽辦案,你這個治安署署長就别幹了。
“烏拉先生,案子是你們自己報的,戰警隊前去調查,自然也要按照戰警隊的條例,正常勘查。這也是爲了盡快找到兇手……”陸華巡說道。
“兇手就是……”烏拉格隆本想說‘兇手就是張餘’,可話沒說完,突然意識到不對。自己也沒有證據,如此說的話,豈不是要跟妃琳佳撕破臉皮。
但陸華巡這次沒多琢磨,順嘴就來了一句,“兇手就是誰?”
“我懷疑張餘有問題!你們治安隊難道不聽死者家屬的意見嗎?”烏拉格隆說道。
“這個烏拉先生您放心,張餘跑不了的。戰警隊目前,都是在按照程序辦案……可現在……”陸華巡皺眉說道。
“現在怎麽了?”烏拉格隆沉聲問道。
“現在你們莊園的人跟戰警隊持槍對峙……戰警也不是擅闖名鵬莊園,全是因爲你們自己報的警……結果戰警隊辦案,你們的人又多加阻撓……這個案子,該怎麽往下辦……”陸華巡苦哈哈地說道。
“兇手又不在莊園裏,戰警隊在莊園裏瞎折騰什麽?”烏拉格隆壓着火氣說道。
以往的時候,治安署在他的眼中,跟條狗也沒什麽區别。
哪怕是聯合公署的實力越來越強,可戰警也是人,怎敢在各大家族的面前撒野,不怕死嗎?
這一次,陸華巡沒敢繼續硬怼,轉頭看向妃琳佳。像是在說,‘領導,這事你讓我一個人抗,我也撐不住呀’。
妃琳佳明白,自己不能一直不表态,别讓壓力将陸華巡給壓垮了。
她平和地說道:“這事我大概也聽明白了……就是戰警隊到名鵬莊園查案,尋找殺害烏拉格的兇手,名鵬莊園的人不準,還亮了槍……按理說,名鵬莊園内,不可能有人會殺害烏拉格,可問題是,名鵬莊園之内,警戒森嚴,怎麽可能有人能夠……在不聲不響的情況下,殺掉烏拉格夫妻呢……”
“總長,你這話什麽意思?總不會是認爲,是名鵬莊園的人殺害了烏拉罕吧?”烏拉格隆就算壓着火氣,多少也表現出自己的不悅。
“我沒這麽說,凡事都要講證據,而治安署辦案,一向也都是證據第一。在真兇沒有找到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戰警隊在名鵬莊園内進行調查取證,沒有任何問題。我想,隻要莊園内的人心胸坦蕩,也沒有阻礙查案的理由?烏拉大哥,你說是不是……”妃琳佳不軟不硬地說道。
烏拉格隆明白,這分明是妃琳佳在将軍。
誰叫自己先前要治安署抓張餘回去問詢,張餘是妃琳佳的人,等同于打臉妃琳佳。妃琳佳借題發揮,袒護自己人,在所難免。
烏拉格隆恨的是牙根直癢癢,同樣也發現,烏拉家族在武南經營這麽多年,真的是毀于一旦。他心中痛罵烏拉罕的無能,才導緻烏拉家族在武南如此的被動,連治安署都敢不給烏拉家族面子!
“總長,烏拉格的死,牽動着整個烏拉家族長輩們的心。無論如何,也得有個交代。監控視頻上,已經拍到了張餘,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我想,治安署理所應當先找到張餘進行盤問,了解真相。如果他不是真兇,再搜查名鵬莊園,調查取證也可以……”烏拉格隆心平氣和地說道。
但是他這次,連家族長輩的名頭都搬出來了。
“陸署長,你怎麽看?”妃琳佳看向陸華巡。
這個情況下,陸華巡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麽辦?
陸華巡趕緊說道:“總長,我覺得兩頭并進。一方面請張廠長來治安署談話,一方面在名鵬莊園調查取證。線索這個東西,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内調查,時間一長,天曉得會發生什麽樣的變故。若是被毀掉,再找就難了。”
一個十分中立,兩不得罪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