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祭拜了死去的任我行和衆多兄弟之後。還不等和任盈盈多說幾句話。就被令狐沖拉到了一邊。令狐沖這兩天可累的不輕。先是打仗的時候始終沖鋒在第一線。然後又替王浩擔負起善後之事。早已經筋疲力盡了。可現在他還不能休息。有些事必須和王浩商量決定。
令狐沖拉着王浩在一處空的上坐下。把身邊的人都遠遠的趕開。讓他們看守四周。不讓其他人接近。這才說道:“王兄。任教主一死。你就是當家做主的人了。有些事必須由你來做主。這千頭萬緒。真讓我無所适從了。”
王浩也知道麻煩事不少。雖然他很不願意管這些。但正像令狐沖說的。他現在是當家人了。不管可不行。隻好說道:“令狐兄你說吧。咱們商量着辦。”
令狐沖整理了一下思緒。才說道:“首先一件事。就是重整江湖聯軍。這一場大仗之後。我們雖然是赢了。但也損失慘重。一千多江湖豪傑。隻剩下了二百六十七人。這些人幾乎沒有不帶傷的。輕重傷就不說了。其中光是殘廢的就有一百零四人。朝廷派來的三千官兵。如果不算派到仆從軍的那些人。可以說全軍覆沒。我們現在是缺兵少将。再也無法打下去了。”
王浩聽的心裏又是一陣抽搐。雖然早就料到損失不輕。但他還是沒想到會損失這麽重!一千多人。死了接近五分之四。如果按照正常的傷亡數字算。就是連傷帶亡一起算。損失的就是百分之百了!短時間内。江湖聯軍是沒有戰鬥力了。
這還不算。令狐沖緊接着又說道:“第二個問題是由第一個問題引發出來的。我們人手充足的時候。那些仆從軍還算老實。但是現在。這些人有不穩的迹象了。雖然仆從軍百戶以上的軍官都是我們的人。但還是無法完全控制的住。前兩天我們夜晚遇襲的時候。若是仆從軍能及時援助。我們也不會損失那麽多人。雖然我們的人極力催促。但這些倭奴還是出工不出力。這才……”
王浩懊惱的道:“這是我的錯。我不該着急擴建仆從軍。若是仆從軍還是五千人。而不是五萬人。也沒有受過訓練。他們哪裏有膽子動造反的念頭?是我考慮不周啊!”
令狐沖說道:“這事怎麽能怪你?當初你可不知道我們會遭到如此重創。現在說那些都沒用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麽處理眼前的麻煩吧。是重新控制仆從軍。還是幹脆趁夜撤走。你的趕快拿主意。”
王浩緊握着拳頭。點頭道:“趁夜撤走是不可能的。我不會把死去的兄弟們的遺體扔給倭奴!你放心。我會重新控制住他們。讓他們繼續給我們做走狗!”
令狐沖點了點頭。又說道:“還有。第三個問題。這幾天因爲我們人手減少。對仆從軍的控制不力。已經開始有逃兵了。估計是跑到倭奴的天皇那裏去了。逃跑的人如果到了那邊。肯定會把我們的情況告訴他們。而我們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萬一倭奴打過來。我們可沒有再戰之力。我們現在真是内憂外患啊。我是焦頭爛額。全無主意了。全看你的了。”
王浩聽的差點呻吟出聲。如果天皇真的在這個時候派人來攻打。那可真就麻煩大了!而唯一可以用來打仗的仆從軍。又快要造反了。随時可能反咬一口。這麽多難題都堆在王浩頭上。怎不讓他頭疼?
令狐沖看他這個樣子。張開嘴想說什麽。想了想又閉上了。王浩見狀說道:“還有什麽事。都一起說出來吧!反正是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令狐沖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剩下的事都是小事。我來處理吧。光是這三件大事。就夠你頭疼的了。”
其實讓人頭疼的事還有很多。比如糧草。先前的存糧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僅剩的一點再過幾天就要吃完了。再比如藥品。受傷的人很多。而且大多是重傷。營中原本備下的藥物也大多丢失了。現在已經有人開始沒有藥用。隻能躺在那裏聽天由命。再比如。死去的人隻有任我行等了了幾個有棺材入殓。其他人還都隻是露天放着呢。現在天氣熱。過不多久這些屍體就要發臭了。無奈之下把死去的兄弟埋在異國他鄉就已經很不落忍了。要是連口棺材都沒有。令狐沖自己都跟自己過不去。
類似的問題還有很多。但令狐沖不能再給王浩增添壓力了。隻能自己默默承擔起來。
令狐沖和王浩匆匆交談了幾句。又去忙碌了。王浩回到靈堂。跪在任盈盈身邊。一邊陪着她給火盆裏添紙錢。一邊思考該如何應付眼下的局面。偶爾擡頭看看眼前的靈位。靈位後面的棺木。棺木後面排成一大片的屍體。王浩心中就愈發堅定。一定要帶着剩下的人活着回去。還要保住這麽多兄弟舍生忘死打下來的江山!如果保不住現有的的盤。怎麽對的起躺在這裏的兄弟姐妹?
不知跪了多久。王浩覺的自己的腿已經麻了。背上的傷處也越來越疼。但任盈盈依然跪在那裏連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王浩隻好勸道:“盈盈。你已經跪了很久了。當心自己的身體。嶽父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希望因爲他而把你累壞了。不要讓他老人家走的不安心。好嗎?任盈盈呆滞的眼睛緩緩轉過來。似乎是看着王浩。但那空洞的眼神又好像什麽都沒看見。王浩被她的眼神看的發毛。伸手輕輕拍了拍她那憔悴的臉。呼喚道:“盈盈。盈盈!醒醒!”
任盈盈好不容易才把雙眼的焦點會聚到王浩的臉上。又過了一會兒。任盈盈的臉上才漸漸顯出悲傷至極的神情。眼圈裏也含上了淚水。可偏偏就是不肯大聲哭出來。
王浩心疼的将任盈盈摟在懷裏。讓她枕在自己的肩上。伏在王浩懷裏的任盈盈。終于找到了依靠。雙肩抖動的越來越厲害。最後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聽到任盈盈哭的撕心裂肺。王浩反而放下了心。喃喃的道:“哭吧。哭吧。好好哭一場。哭過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任盈盈哭了好一會兒。哭的累了。這才靠在王浩肩上昏睡過去。王浩想把任盈盈抱回帳篷好好休息一下。可他本來就有傷在身。又跪了半天。抱着任盈盈用力站了一下竟然沒站起來。王浩喘息了片刻。隻好回頭找金燕兒。讓她扶自己一下。誰知剛才還跟在他身邊的金燕兒。這時不知跑哪去了。
王浩不敢大聲叫嚷。免的吵醒了任盈盈。隻好探頭四處尋找。發現金燕兒原來跑到擺着的那一片屍體中去了。正哭的泣不成聲。不用問。金燕兒看望的肯定是戰死的恒山弟子。
王浩又歎息一聲。他自己也不知這是他醒來後的第多少次歎息了。但他還是忍不住。最終他還是不麻煩金燕兒了。招呼一個剛好路過這裏的兄弟。讓他扶自己一把。
蹒跚着将任盈盈送回帳篷之後。王浩又去找金燕兒。金燕兒這時還在痛哭。她身邊的幾十具屍體大多是恒山弟子。其中有不少是王浩也非常熟悉的。比如鄭萼。還有華山派的舒奇。這些人都曾和王浩相處過一段時間。如今想起來。那些日子好像才剛剛過去。好像就是昨天。
王浩仰起頭。将湧到眼圈的淚水強忍了回去。又深呼吸了幾次。才拍了拍金燕兒的肩膀。說道:“燕子。别哭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在這裏哭哭啼啼。不如想辦法替他們報仇!倭奴還沒殺幹淨。我們還的努力!”
金燕兒擡起頭來。淚眼朦胧的看着王浩說道:“儀琳……儀琳師姐……也死了!”
王浩聽的大吃一驚。急忙問道:“儀琳?儀琳怎麽會死的?她在哪?”
金燕兒指了指旁邊一具屍體。王浩一看。發現這具屍體的前面都被燒焦了。根本看不出這個人原來是什麽樣子。王浩遲疑的問道:“這是儀琳?你怎麽知道的?”
金燕兒哭道:“她……她才剛咽氣。是我……是我把她背過來的……嗚嗚嗚……”
王浩再仔細看了看這個焦糊的屍體的面孔。好不容易才發現她的臉上似乎有一道傷疤。正和他印象中儀琳臉上的那一道位置相同。王浩這才相信了金燕兒的話。
王浩頹然坐倒在的。心中一片混亂。儀琳已經是令狐沖的小妾了。是和令狐沖住在一起的。怎麽令狐沖沒事。儀琳卻死了?難道令狐沖沒保護她?看儀琳被燒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在忍者襲營的時候受的傷。結果傷重不治。最後才香消玉殒的。難道……
王浩不敢想下去了。隻覺的心頭有一股火焰在燒。燒的他血湧上頭。猛的站起來。去找令狐沖。當他找到令狐沖。告訴他儀琳已死的消息時。令狐沖并沒覺的意外。隻是眼中浮起濃濃的悲怆。低聲說道:“忍者來襲時。我隻顧着護着懷孕的小師妹了。沒能顧的上她。隻讓她趴下。誰知。儀琳她……卻擋在我前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