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密談


第二天一早,王浩就去看望那四個煉成《烈日神功》的士卒。經過一天的運功調息,四人已經回複生機,雖然距離傷勢痊愈還有很遠,但已經好多了。見王浩來了,甚至掙紮着要起來給王浩行禮。

王浩将四個人按回床榻上,笑着說道:“我們也是并肩作戰過的,可謂是同生共死過了,見了面何必還那麽客氣?以後都兄弟相稱就好。”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說道:“王大俠對我們有天高地厚之恩,我等豈敢和王大俠稱兄弟?如果王大俠不棄,我們願拜您爲師,侍奉座下!”

王浩搖頭笑道:“算了吧,你的年紀都比我還大呢,怎麽能讓你們拜我爲師?我傳你們神功,一來是敬你們的忠勇,二來也是想爲駐守邊塞的軍中添幾個猛将。你們要侍奉我,還怎麽鎮守邊塞?”

另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說道:“我聽說蔡都督有意請王大俠留下來,您留在這裏,我們不就可以侍奉左右了嗎?難道王大俠不想留下,和我們并肩殺敵?”

王浩苦笑道:“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江湖人,是野慣了的,受不得約束。軍中講究紀律,講究配合作戰,不然就隻是一盤散沙。而我偏偏就是散沙,留在這裏隻會覺得被綁住了一般,太難受了。”

三十多歲的那個漢子說道:“王大俠不留下也對,軍中雖然多有慷慨豪壯之士,但也有官場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立下軍功得不到賞賜也還罷了。若是跟了一個無能的上官,不但無法立功,反而時刻有性命之憂。以王大俠的性情,是萬萬受不了地,不如在江湖中自由自在。”

他這一番話,讓其他人都沉默了下來,看樣子他們也都深爲某些不平事而憤慨。王浩見氣氛有些沉重。岔開話題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麽呢。都介紹一下,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

三十多歲的漢子代其他人說道:“我叫雷弘,他們分别是成達風,江大山,李順。”

雷弘介紹的很簡單。隻是說了他們的名字,在軍中的職務卻都沒提。其實這是雷弘顧忌王浩的顔面,王浩有個千戶的虛職,雖然聽起來挺不錯,但實際上錦衣衛給地這個職位。在軍中還不如管着一百人的百戶。而他們四個人,除了雷弘是實打實的軍中千戶之外。其他三人都是百戶。他們怎敢在王浩面前說起自己的職位?那不成了炫耀了嗎。

王浩沒細想那麽多,職位什麽的,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他隻是把這四個人的名字記住了就行了。雷弘是個三十來歲地漢子,雖然長的不算強壯,但也算得上是精壯。成達風和江大山兩人,都是二十多歲,這三個看上去貌不驚人,可從眼神中的鎮定和一絲死寂可以看出。他們都是慣于屍山血海之人。

唯有年紀最小的李順,才不過十七八歲,已經長的很是高壯,肌肉虬結,一看就是力大無窮之輩。但偏偏一張臉很是英俊,再配上古銅色地膚色,若是在現代,肯定是個偶像級的大明星。不過雖說李順長地好看,但他也不是繡花枕頭。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王浩說道:“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兄弟了。我們相處的時日雖然不多,但你們面對數十倍的強敵也敢奮勇而上。可見膽魄之雄,我自知萬萬不及。當時要不是被你們裹挾了,我隻怕是早就落荒而逃了。跟你們做兄弟,是王某之幸。”

雷弘連忙說道:“王大俠過謙了,我們是當兵的,隻知道遵從命令,就算眼前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得沖上去。您不是軍人,見不可力敵便退避三舍,那是知道進退,不能說您的膽魄不足。還有,我們四人雖然不能侍奉您左右,但還是希望能拜您爲師,萬萬不敢以兄弟相稱,還請您成全!”

李順也說道:“是啊是啊,您在我心中可是無敵的大英雄,我們怎麽敢和您稱兄道弟?就算您看雷大哥年紀太大,不願意收他,那您也可以收下我嘛!我比您小好幾歲,叫您一聲師父您也不會有什麽别扭的吧?”

江大山半天沒說話,這時也忍不住了,笑罵道:“李順你這個混蛋,自己想拜師就把我們撇到一邊,回頭看我怎麽收拾你!”又對王浩說道:“王大俠,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爲師。我聽說您的武功已經是江湖上頂尖的七大高手之一,我們能拜您爲師,是我們地榮耀,請您千萬不要推辭!”

王浩哈哈笑道:“你們不要聽那些傳言,什麽七大高手,都是于大同……瞎扯出來的。”

說起于大同,王浩的心情陡然低落下來。于大同雖然行事狠毒,但不能說他不是一個忠誠的人。他被留在斷後部隊中,估計現在已經死了。這是王浩第一次對忠勇之人下手,在氣平之後,他難免有些怏怏之感。

雷弘等人見王浩突然間不高興起來,不知是不是自己惹惱了他,都不敢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王浩才自己掙脫了這種情緒,擡頭問道:“對了,跟我一起出塞的那些人,有多少人回來了?”

這個問題可難住雷弘等人了,他們的級别不高,不用心打探的話,哪裏能知道那些事?所以都是一臉茫然。

王浩一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自己是問錯人了,剛想說什麽,帳外傳來一個聲音道:“王大俠果然是劍膽琴心,對沒見過幾面的人都如此關心,老夫佩服!”

王浩回頭一看,就見蔡景侯從外面走了進來。王浩急忙起身施禮,雷弘等人也想起身,蔡景侯連忙說道:“都不用起來,快躺着休息吧。你們能活下來不容易,王大俠可是費了不少心,你們若是因爲給我施禮而傷勢加重,我可就罪莫大焉了,哈哈!”

蔡景侯平時治軍極嚴,下面不管是将領還是士卒,都對他又敬又怕,哪見過如此慈眉善目地模樣?雷弘四人都愣住了,這還是殺伐果斷地蔡都督嗎?簡直就是鄰家老爺爺嘛!

蔡景侯不理他們四人怎麽想,轉過頭來對王浩說道:“王大俠,問出塞那些将士的消息,你該問我才是。他們當中已經有一些回來了,走走走,我陪你去看看。”

王浩也不客氣,說道:“那就有勞蔡老将軍了,請!”

兩人出了帳篷,蔡景侯地親兵立即圍了上來,蔡景侯揮手趕開他們,說道:“這是在軍營裏,誰能威脅到我的安危?再說了,有王大俠在,你們在這裏都是多此一舉。都走開,我要和王大俠單獨談談。”

趕開了其他人,蔡景侯沒有去看望那些回來的将士,反而引着王浩向人少的地方走去。王浩也不多問,隻是跟在蔡景侯身後,靜等他說話。

蔡景侯一直走出了軍營,來到一個小山包上,四外一望,見沒有人影,這才臉色一肅,冷然問道:“王大俠,我想請問一句,公主救回來之後,爲什麽不送到我的營中,也不送回京師,反而送到了恒山?跟你一起出塞的于大同千戶,林平之千戶,他們現在都在哪?”

王浩微微笑了笑,說道:“在回答蔡老将軍的問題之前,我想問問,您是從哪知道公主被送到恒山去了的?”

蔡景侯厲聲道:“這有關系嗎?你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王浩笑道:“蔡老将軍,您何必拿出這副樣子來,以爲能吓住我嗎?若是您真想對我如何,就不會單獨把我帶到這裏來了。萬一我翻臉不認人,您豈不性命堪憂?”

蔡景侯冷哼一聲道:“我帶你到這裏單獨談,是對你還有一絲希望,如果你翻臉動手,就說明你圖謀不軌。我營中現在已經集結了五萬大軍,隻要你一動手,他們就會沖出來。即使你武功蓋世,也别想逃脫!”

王浩訝然道:“原來蔡老将軍是用自己的性命來試探我,看來老将軍你不但對朝廷忠心耿耿,對我也是有信心的,不然怎麽會甘冒奇險?王浩在這裏多謝老将軍的看重了,不過我還是想先聽聽你是從哪聽說的消息。蔡景侯被王浩識破了心中所想,闆着的臉再也闆不下去了,隻好說道:“我是聽你的小妾說的。”

王浩松了口氣,說道:“這我就放心了,蔡老将軍請附耳過來,公主她……”

王浩将公主的情況說了一遍,蔡景侯聽的大驚失色,這可絕對是大明皇室的第一醜聞。緊接着他又想到,怪不得王浩追問他是從哪聽說這件事的,如果蔡景侯是從那些僥幸回來的将士口中聽說的,那就必須得滅口了。因爲那人能聽到王浩計劃将公主送到恒山的話,也就能知道公主的現狀,指不定就會将這樁醜聞洩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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