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等一行人,在救出公主時,除了金燕兒和曲非煙之外,其他人都動手了。這個信息,追捕王浩他們的鞑靼人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如果隻有王浩和任盈盈露面,很可能讓人懷疑其他人的去向。因此王浩在見到這一家人時,立即想到了李代桃僵之計。
隻是無緣無故地對這一家四口動手,王浩還有些心理障礙。雖然鞑靼人總喜歡到關内燒殺搶掠,但孩子和女人總是無辜的,強迫他們跟自己走,弄不好會有性命之危,這不是害人嗎?
王浩一邊猶豫着,嘴上也沒閑着,和那個鞑靼老頭兒比比劃劃地交流。王浩不懂蒙古話,老頭兒也不懂漢語,雙方隻能用手比劃,交流起來很費勁。
任盈盈則作出一副怯生生的樣子躲在王浩身後,但又時不時地露出頭來,讓老頭兒這一家人看到她絕美的容貌。這是事先商量好的計劃,讓鞑靼老頭兒看到她的相貌,等有人來打聽時,他們的行蹤就會被洩露出去。
但是王浩沒想到的是,這個鞑靼老頭兒非常好客,雖然知道王浩是個漢人,但還是拉着他進了蒙古包,拿出家中最好的東西來招待他和任盈盈。牛羊肉對鞑靼人來說沒什麽稀奇,但鹽巴、茶磚這些東西,就異常珍貴了。鞑靼老頭兒家裏已經沒多少存貨了,但爲了招待客人,老頭兒把僅存的一點底子都拿了出來。
老頭兒家中很貧窮,這從家中的擺設上就能看出來,招待王浩和任盈盈好好吃這麽一頓,弄不好要讓這個家在以後的好幾個月裏,都吃不上鹽巴。喝不上茶磚。但老頭兒絲毫沒有猶豫,他的兒女們也沒有絲毫不滿,都滿面笑容地讓王浩和任盈盈多吃一些,就好像是天經地義一般。
這讓王浩頗爲感觸,鞑靼人地豪爽熱情,當真不是虛言。要知道鹽巴和茶磚,在草原上非常珍貴,如果沒有這兩樣東西,隻吃肉羊肉,很可能會弄出人命的。可以說。鹽和茶就是草原民族的命根子。拿出賴以生存的物資來招待兩個素不相識的人,鞑靼人好客的熱情簡直讓人無法理解,但又不能不讓人感動。
低頭吃喝着,王浩悄悄打消了挾持這家人的念頭。人家對他熱誠以待,他如果來個恩将仇報就太不是人了。
吃飽喝足之後,鞑靼老頭兒又熱情留他們住****。王浩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也就答應下來。這些天來,王浩他們一直都露天席地的,當真是天當被地當床。蒙古包雖然比柔軟的大床差得遠,可也不錯了。
這一覺王浩和任盈盈都睡的很舒服,絲毫不覺得時間地流逝,就到了後半夜。這個時候正是人睡的香甜的時候,但王浩功力通玄,又在江湖上混了這麽久,警覺性極高,即使在沉睡中。如果遇到危險,也會有所察覺。王浩猛然間發覺危機臨近,這讓他立即從睡夢中驚醒。猛地睜開眼睛,就見身邊有一個黑影,正舉起尖刀狠狠地刺下來。王浩來不及思考,本能地一掌打出,将這個人影打得飛出老遠。
解決了那個黑影,王浩趕緊翻身站起。将長刀握在手中,唯恐還有其他敵人。但他沒想到的是,耳邊傳來的不是喊殺聲或者是兵刃破空之聲,而是女人和孩子的哭喊聲。這讓王浩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任盈盈這時也醒了。低聲詢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他們哭什麽呢?”
王浩知道任盈盈看不見他地動作。但還是習慣性地搖頭道:“不知道。你小心一點。我把火點起來。”
江湖人都知道。在黑暗中遇襲。自己手裏是不能點火地。那是把自己暴露出來地愚蠢行爲。所以王浩沒有用自己身上地火折子。而是長刀一揮。發出一道刀氣。将蒙古包地另一側點着了。
火光一起。王浩和任盈盈才看清楚。原來這一家鞑靼人全都清醒着。除了那個鞑靼老頭兒。其他人都在。不過一兒一女一媳三個人。正圍着一堆骨灰在哭。骨灰旁邊。還有一柄鞑靼人常用地尖刀。
王浩一看就明白了。剛才刺殺他地人。就是那個鞑靼老頭兒!結果他刺殺不成。反挨了王浩一掌。被化爲飛灰了。而老頭兒地兒女們在黑暗中就知道那堆骨灰就是他們地爹。肯定也都早就知道老頭兒要殺王浩。看到老頭兒被打飛。循着影子找去。才能如此清楚。也就是說。老頭兒地刺殺行動。他們一家人都是清楚地。
明白了過來地王浩。不禁怒氣勃發。他原以爲這家人是良善之家。誰知那鞑靼老頭兒如此熱情地留他們住宿。竟然存了這等帶毒地心思。偏偏老頭兒地神情舉止都很正常。王浩和任盈盈都沒發現絲毫不妥。要不是王浩警覺。隻怕人頭落地了還不知道怎麽死地呢!
王浩又忘記了這一家人不懂漢語,忍不住喝問道:“你們爲什麽要殺我?”
誰知這家的女兒竟然真的能聽懂,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盯着王浩,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殺你們這些漢狗還需要理由嗎?所有的漢狗都該死,漢狗就隻配給我們鞑靼人做奴隸!”
任盈盈聽得大怒,上去就給她一個耳光,大罵道:“化外蠻夷,也敢大言不慚!”
說着,任盈盈就要把這三個也都殺了。王浩趕緊拉住她說道:“不忙殺他們,留着更又用。原本我還覺得我地主意太惡毒,現在看來,是我太心軟了。等天亮之後,帶他們一起走。吸引鞑靼人的追兵,正用的着。”
任盈盈一聽就明白王浩的意思了,這才很不情願地收劍回鞘。誰知那女人又罵道:“漢狗,你們最好把我們一家人都殺了!鞑靼的女人也比你們漢狗強,絕不會投降的!”
任盈盈被她一口一個漢狗罵的虛火上升,回手又是一巴掌,将這個女人打的滿口牙齒掉了一半,下巴也脫臼了。這還不算完,任盈盈又依法炮制,将另外兩人也都打的下巴脫臼,免得他們罵不絕口。最後又點了他們地**道,把他們變成木偶。
處理了這一家人,王浩和任盈盈也沒了睡意,幹脆走出蒙古包,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等天邊發亮,兩人就開始動手準備了。這家人地牛羊全部宰殺幹淨,蒙古包一把火燒掉,燒不掉的東西就全部挖坑埋掉。總之,這裏地一切都要破壞掉,徹底地夷爲平地。
不過也不是全都不留,代步的馬匹要留下,不過卻被王浩和任盈盈這兩個窮兇極惡的強盜帶走了。将三個木偶一樣的人綁在馬背上,連人帶馬一起被搶劫了。
快馬疾馳了半天之後,王浩他們又遇到了一家遊牧的鞑靼人。正常情況下,才走了半天就又遇到一家人,這樣的人口密度有點高。但考慮到阿思蘭帶領大軍南下,有很多人想跟着大軍沖進關内去搶掠一番。這裏距離鞑靼人大軍不算遠,人口密度大一些也就很正常了。
這一回王浩沒了怕傷害無辜的擔心,跟着鞑靼大軍來這裏的人,都存着搶劫殺戮漢人的心思。存着這樣心思的人,都不是無辜。所以王浩懶得跟他們多費勁,上來就揮刀殺人。但是爲了讓消息傳出去,王浩故意裝作沒發現一堆草料裏還躲了一個,隻是把其他人都殺了,然後照例殺羊放火,雞犬不留。
王浩和任盈盈就像是蝗蟲一樣,所過之處全都留下一片廢墟。就這樣,王浩等人走了三天,掃了四戶鞑靼人家,殺了十餘老弱婦孺。
如此兇殘的行徑被鞑靼人知道後,頓時激起了衆怒。不論是爲了給同胞報仇,還是爲了阿思蘭承諾的巨額賞格,他們都有理由去追捕王浩。尤其是确認了王浩身邊至少有三個女人之後,鞑靼人更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大明朝的公主啊,誰不想一親芳澤?于是王浩等人就像黑暗中的火光,吸引着無數飛蛾前赴後繼地撲上來。
但是鞑靼人撲上來的雖然多,但對王浩來說,并不覺得處境艱難。鞑靼人的部落繁多,各不同屬,互相之間大多不認識。别說統一行動了,見了面不打起來就不錯了。王浩和任盈盈抛棄了俘虜,穿上鞑靼人的衣服,混在其中簡直如魚得水,萬一被發現了,他們的武功也能保證他們順利脫身。
就這樣,大部分追兵被王浩吸引在這裏,一直混亂了七八天。到最後一天的中午時分,混亂才徹底結束。原來,蔡景侯帶領的大明軍隊,正式和鞑靼人決戰了!
公主被救出去很多天了,雖然還有不少人聲稱正在圍捕中,但阿思蘭卻早沒了信心。那天晚上王浩和林平之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不相信過了這麽久還有把公主抓回來的機會。所以他幹脆将散落在周圍的人都收回來,集中兵力對付蔡景侯。正因爲這個命令,被王浩攪得一團亂麻的鞑靼人迅速收縮。
讓王浩沒想到的是,追捕他時一團亂麻的鞑靼人,在撤退時一下子變得井然有序起來。王浩和任盈盈這時正混在鞑靼人的隊伍裏,如果他這個時候脫離出去,可就太顯眼了。無奈之下,王浩和任盈盈隻能随着鞑靼人一起回了軍營,當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