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這件事可不小,我怕是難以勝任啊!據我所知,張巡副指揮使手下也有高手,你們怎麽不請他出手?”
于大同說道:“張副指揮使在推薦王大俠的時候就說過,他手下的那個高手和您關系匪淺,配合默契。如果您同意出手,他那邊也會派出人來。”
王浩聽他這麽說,不禁奇怪地問道:“張巡主動把他手下最得力的幹将派出來?他就不怕事情太棘手,把這員幹将折在關外?”
王浩這話問的就有些露骨了,于大同多年的官場老油條,自然聽得出王浩的意思。但他表面上一絲異常的表情也沒有,說道:“張副指揮使不知道其中的詳情,隻知道事情不太好辦。但他對王大俠信心十足,說隻要能請動您出手,必然能迎刃而解。”
王浩咂了咂嘴,說道:“他這是替我吹牛了,我可不敢當。不過連張巡都不知道詳情,看來朝廷保密的很嚴格。但不知你爲什麽如此痛快地把事情告訴了我?你就不怕我把皇室的醜聞洩露出去?”
于大同微笑道:“我知道王大俠擔心什麽,您是怕事情了結之後,朝廷會殺人滅口,是吧?如果我說相信王大俠的人品,定會守口如瓶,您定然不會相信,那我就給您交個底。
在張副指揮使推薦了您之後,我們也考慮了良久。在辦完事之後。最好地辦法當然是滅口。但能辦成此事的人太少了,而這了了幾個人當中,又都是不能滅口的。比如少林地方證大師。武當的沖虛道長,張副指揮使手下的林平之,貴教的任教主、令狐右使,還有王大俠您。
這些高手身後都有朝廷也輕易動不得的勢力,如果這些人當中的某個被滅了口,不論是少林、武當,還是日月神教,萬一鬧起事來,那可不得了。就連那林平之,背後也有您這位兄長。您說我們敢動哪一個?
再者說,高手之所以是高手,就是能人所不能。萬一我們在滅口時失敗了,必将惹得這個高手和朝廷作對。别的高手我們不清楚,但林平之曾經被錦衣衛全力圍捕過,先後調動了數萬人馬,結果還是無功而返。傷亡上千人之後,還搭進去一個副指揮使。您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哪裏敢亂動?”
王浩聽他說的可憐,不禁微笑道:“你少在我面前來這一套。朝廷畢竟是朝廷,不是我們這些江湖野人能抗衡的。要不然這個國家怎麽不是我們做主,而是皇帝?”
于大同笑道:“王大俠說的不錯。你們這些高手身後地勢力,既是你們的後盾,也是你們的拖累。如果王大俠肯替朝廷辦成這件事,朝廷反倒對您下手,日月神教就會造反。且不說日月神教有幾分成功的把握,就算朝廷最後把你們鎮壓下去了,也要損失慘重。
可同樣,如果王大俠事後嘴不嚴密,把事情漏出去了。朝廷爲了皇家的顔面必然不肯幹休。即使損兵折将也要滅了你們日月神教。到時候派出大軍圍剿,您這樣的高手可以逃出大軍的包圍。其他人就沒有這個本事了,必将被朝廷剿滅。所以我相信王大俠定會守口如瓶,免得連累整個日月神教。如此一來,我還有什麽不放心地?”
王浩呵呵笑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盤,什麽事都先想到了。可你想過沒有?你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若是不答應呢?公主現在肯定是在鞑靼人的大軍嚴密看管下,别說把她從幾千數萬人馬中救出來,就算是潛入軍營,也是件非常危險的事,一旦被發現就是被剁成肉泥地下場。::::我有嬌妻美妾在家裏等着,爲何要冒這個風險?”
于大同說道:“王大俠的爲人,我也略知一二,一向喜歡鋤強扶弱,行俠仗義的。此事關乎朝廷氣運,中原萬萬百姓地福祉,王大俠豈會袖手旁觀?”
王浩一揮手,說道:“少來這一套,什麽朝廷氣運百姓福祉,都是他媽扯蛋!區區一個公主,就算是給鞑靼人做了營妓,最多也就是皇室的臉上難看些罷了,和百姓福祉有什麽關系?”
王浩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不但沒給于大同面子,連皇室也沒給面子。這讓于大同極爲憤怒,臉色漲的通紅,霍地站了起來,厲聲說道:“王副教主,請你慎言!我說錯話你可以罵我,但你不要辱及皇上!你若不願去就算了,朝廷也不是沒有你就不行!我還可以去請方證大師、沖虛道長,實在不行我就自己帶人去!”
王浩見他這麽激動,不禁愣了愣,說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純臣。一邊謀劃怎麽把公主毀屍滅迹,一邊對皇上卻忠心耿耿。錦衣衛裏的人,大多是奸詐狠毒、不擇手段之人,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異類?你怎麽爬上副指揮使的位置的?”
于大同忿忿地瞪了王浩一眼,說道:“既然王副教主不願去,于某就告辭了!後會無期!”
說罷,于大同轉身就要走。王浩叫道:“且慢!雖然是第一次和于大人見面,但于大人的風骨卻讓在下佩服。既然于大人不惜性命地要親自去救公主,王某陪大人走一趟又有何妨?”
于大同驚喜地轉過身來,說道:“王大俠,你是說你答應了?”
王浩笑道:“我答應了。不過于大人你得跟我一起去,到時候給我斷後抵擋追兵,你可願意?”
于大同慨然道:“隻要能救出公主,于某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王浩喝彩道:“好!于大人都能甘冒奇險,王某本就是刀頭舔血之人,又有何好怕的?倭國我就不去了,先到塞外一遊!不過事先我們還要做些準備,需要朝廷全力支持。”
于大同說道:“王大俠有什麽要求盡管說,我能辦到地一定照辦,辦不到地我也會啓禀皇上。”
王浩點頭道:“首先,我要朝廷做出強硬的姿态。一面派人和鞑靼人談判,一面調集兵馬,做出不惜一戰地架勢。務必要讓鞑靼人相信,朝廷要派出大軍來洗刷恥辱,而忽略小部隊的滲入。”
于大同說道:“不勞王大俠費心,朝廷已經這麽做了。其實在諸位閣老的謀劃中,派出高手營救公主或者讓公主消失,乃是可有可無之策。但是皇上心疼公主,存了萬一之念,想試一試。”
王浩點了點頭,知道皇帝是想,救出公主固然好,救不出來情況也不會更壞,反正幾個江湖高手的性命不放在他眼裏。接着又想到,皇帝怎麽會想起用江湖高手救人這一招的?難道是前些日子自己和林平之潛入皇宮假行刺,讓皇帝注意到高手的厲害了?
不管怎麽說,王浩既然答應了去救人,就不會再該變主意。公主若是被鞑靼人如何如何了,不隻是皇室的顔面受損,整個大明臣民的臉上都不好看。王浩自認是大明的臣民,就不能容忍這種事發生。
王浩又說道:“既然朝廷已經決定派出大軍,那就再好不過了。但是大軍能不能對我們的滲透起到幫助作用,還靠互相的配合。我希望在出塞之前,見見領軍的将領,商量一下配合的事。”
于大同道:“沒問題!不過,朝廷的将領一向對江湖人沒什麽好感,你要他們配合你是很難的,除非你能鎮住他們。以王大俠隻能,想來應該沒有問題。”
王浩繼續說道:“還有,潛入鞑靼軍營救人,高手隻要有林平之幫我就行。但我還需要一隊精銳的輕騎,接受我的指揮。人數不能太少,他們在必要的時候要能阻擊鞑靼人的追兵;也不能太多,以免被提前發現。”
于大同道:“不能太少也不能太多,估計三千人左右剛剛好。以我的權限,調這麽一支人馬沒問題。”
王浩見自己無論提出什麽條件,于大同都極其痛快,對他也放心了不少,笑着說道:“暫時就先說這些吧,如果還有什麽需要,到時候再跟于大人提。于大人且在這裏稍候,我去禀告我嶽父一聲,然後我們就啓程給于大同安排了房間休息,王浩出門去找任我行。任盈盈三女早在于大同神神秘秘地要王浩把其他人都趕出房間時,就懷疑有什麽要緊事。見王浩出來,立即過來詢問。王浩也沒想過要瞞着她們什麽,就帶着三女一起去見任我行,到時候一起說。
當王浩将事情說了一遍之後,任我行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任盈盈三女也都滿臉的不高興。任我行将要遠征倭國,王浩這麽一員大将竟然要轉移陣地。而且去關外和鞑靼人幹,那可是要在千軍萬馬中出入,危險性比去倭國大多了。任我行和三女都不想讓他去,但又都清楚王浩的脾氣,已經決定的事,就絕不會半途而廢。
最後任我行一甩袖子,冷哼一聲就走。任盈盈三女則一起圍上來,說什麽也要跟王浩一起去。王浩好說歹說也沒能說服三女改變主意,隻好勉強答應下來,一家人一起去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