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任我行決定要去倭國走一趟,整個日月神教就忙亂了起來。任我行當然不會自己一個人去倭國,于是在教内發出公告,征集自願者跟他一起去。這可是件大事,全教上下都爲此議論紛紛。
這個時代的人,對遠赴海外還是心存畏懼的,即使是習慣了在江湖上漂泊的人也一樣。但江湖人和普通人之間的不同,就是江湖人的膽子要大得多,敢于冒險。海外的風險雖然大,可還吓不住他們。尤其是在教中威望甚高的任我行親自帶隊,就更打消了他們的疑慮。因此,不過幾天時間,就有六百多人應征。
确定了人員名單,接下來就開始做出海的準備。海船是必須的,這可不隻是雇傭兩條船就行,而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裏。船上需要的船長、水手,也都必須是信得過的人。另外,由于是要去海盜的老巢,所以船上還必須配備火炮。不然的話,萬一在海上遇到敵人,若是沒有火炮,任你武功通天,也隻有挨打的份兒。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整個日月神教都爲此忙的腳不沾地。做爲此次出征的總指揮,任我行更是事必躬親,熬的眼圈都黑了。但他的精神卻好得很,整個人似乎都年輕了十歲。
和任我行相比,王浩就太悠閑了。出海的事有任我行負責,教中的事務有向問天,他每天就是和任盈盈三女彈彈琴,聽聽曲,說說笑話,順便揩揩油,滋潤的簡直和二世祖沒什麽區别。
半個月之後,令狐沖和嶽靈珊從華山回來了。随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十幾個華山弟子。這些人就是要跟着一起去倭國的人了。和日月神教相比,他們的人數少的可憐,但就是這些人。已經是華山派的大半人馬了。再加上令狐沖這個華山派的頂梁柱,用“傾巢而出”來形容都不爲過。因此,任我行爲了這十幾個人。舉辦了一次大聯歡,置辦了豐盛地酒席,歡迎華山派加盟。
可讓人意外的是,令狐沖他們回來才沒幾天。其他門派竟然也陸續派人到了黑木崖,紛紛要求加入。其中包括恒山派、衡山派、崆峒派、昆侖派、丐幫等等在江湖上有影響力的大派。出了已經并入日月神教地泰山派,和已經除名的嵩山派,幾乎所有叫得上字号的門派都派出了弟子。就連少林派和武當派也派了信使來,征詢可否派人參與。這兩派還在閉門時期。要出山門。必須得經過日月神教地同意。
對于這些人的到來,王浩和任我行都非常意外。一聽這個消息,王浩就把令狐沖抓了過來,問道:“令狐兄,這是你搞的鬼吧?老實交代,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令狐沖也很無奈,說道:“這事跟我可沒關系,我隻是在回華山地時候,順嘴提了一句。讓師娘問問其他門派。是否願意共襄盛舉,誰知他們竟然全都派人來了。”
王浩怒道:“你說的輕巧。順嘴提了一句?我看你心中對我日月神教還有成見!你怕我日月神教在剿滅倭寇的事情上立下大功,從此威望暴漲,所以叫他們來分功勞來了,是不是?”
令狐沖對王浩的怒火毫不在意,嬉笑道:“王兄,不用這麽在意吧?有功勞大家一起分,有什麽不好?不管怎麽說,日月神教是這次行動的發起人,這頭功怎麽也跑不掉。再說了,這是第一次黑白兩道聯手做一件事,日月神教是理所當然地盟主,這對神教是大有好處地,你還有什麽不高興的?”
王浩剛才發怒自然是裝出來的,他怎麽可能應爲這事就和令狐沖翻臉?而令狐沖也看穿了他的小把戲,所以毫不在乎。單王浩無奈地揉揉鼻子,說道:“你這個家夥,就是會給我找麻煩。白道的人來了,雖然看起來人多了不少,但難保雙方不會互相扯後腿,實力不升反降。你說我日月神教是主盟,要是他們給你來個陽奉陰違,到時候你怎麽辦?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會丢掉性命的!”
令狐沖賠笑道:“王兄有大才,這我早就知道了。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我相信王兄一定有辦法解決。”
王浩沒好氣地道:“你先去向教主解釋吧,他老人家若是同意,我自然沒話說。”
令狐沖撓了撓頭,說道:“我已經跟教主說過了,他說白道各派的人,都交給你我兩人統領。到時教主隻管發号司令,若是誤了事,就拿我們兩個試問。”
王浩的表情一下子變的苦苦地,叫道:“啊?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令狐沖一臉幸災樂禍地道:“我可聽說了,這些日子你什麽事都沒幹,整天就窩在溫柔鄉裏,一點也不給你地泰山大人分憂。我估計,老人家這是看你太悠閑了,生氣了,這才給你個重擔挑。”
王浩惡狠狠地道:“你也知道這是重擔?既然知道,你當初把這些人弄來幹什麽?我不好受,你也别想跑!”接着又洩氣地道:“現在打發他們回去行不行?我們不缺他們這些人。”
令狐沖道:“人家好心好意地來跟你結盟,你把他們趕回去,這不是落他們的面子嗎?再說了,這可是日月神教和白道各派修好關系地絕佳機會。你不也希望大家能和平相處嗎?所以你還是勉爲其難吧!”王浩無奈地道:“好吧,既然是泰山大人下了命令,咱們就幹吧!不過事先說好,到時候這些人若是給我惹事,我下手可絕不留情!若是有什麽沖突,你得堅決站在我這邊。”
令狐沖道:“隻要你有道理,我當然是支持你的。”
王浩一擺手說道:“得,這就行了。我們去看看這些大爺們吧。”
白道來的人足有上千人,都駐紮在黑木崖下,一來是崖上确實沒有那麽大的地方,二來也是防備他們一手,免得将來雙方再成了仇敵,被他們探到了底細。不過日月神教也沒虧待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内就找來了數百頂大帳篷給他們居住,夥食也有酒有肉,招待的非常周到。王浩和令狐沖一露面,大部分人對他們都還算友善。
王浩躍上一個一人多高的石頭,提氣叫道:“諸位同道,在下王浩,有幾句話想說,大家都聚過來一些。”
王浩的這句話,是用内力送出。聽起來似乎并不響亮,但卻傳遍了整個營地,似乎是在所有人耳邊說話一般。他這一手,讓識貨的江湖人都是暗自驚佩,紛紛聚集過來。
王浩見所有人都靜靜等着他說話,這才抱拳道:“諸位遠來,與我日月神教共襄盛舉,日月神教上下均是受寵若驚,萬萬沒想到諸位能有如此雅量,王某在此多謝了!如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第一句先客氣客氣,下面的江湖人也都同樣客氣,紛紛說招待的不錯,承蒙款待之類的話。王浩等下面靜下來了,才說道:“諸位前來,是爲了共同出手,掘了倭寇的根,保我大明百姓不再受倭寇之苦。此舉乃是大功德,造福萬民。但既然是我們一同出手,自然要有個總領其事之人。此事是我日月神教發起,我教派出的人手也是最多,所以這個主事之人,必須是我教之主任我行!不知各位可有異議?”
這個問題一出,下面的人頓時鴉雀無聲。雙方本來是對頭來着,現在卻要聽從任我行的指揮,還要遠赴海外,萬一被暗算了,可是逃都沒地方逃。因此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有人問道:“此事的盟主自然非任我行老先生莫屬,但我們隻是聯合行動,可否兵分兩路,各行其是?”
王浩看了看那人,見是一個不認識的幹瘦中年人,于是笑問道:“請恕在下眼拙,不知閣下怎麽稱呼?”
那人抱了抱拳,異常簡單地道:“昆侖派,曹傷。”
王浩點頭道:“原來是曹兄,在下失禮了。剛才曹兄所問的問題,我回答了,還請不要見怪。此次遠赴倭國,乃是異地作戰,周圍全都是倭國人。我們去他們國家打仗,所有的倭國百姓,就連女人和孩子都會視我們爲生死大敵。他們的人數是我們的百倍千倍,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緊緊地團結在一起,才能達成目标,活着回來。因此,我打算沿用軍中的法度,不管什麽人,必須令行禁止。如有違背,我将不惜用諸位中某個人的人頭立威。不過你們也可以放心,我不會強求誰一定參與。你們且回去好好想想,想走的人我不留,想留下的我歡迎。”
說完,王浩跳下巨石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千多白道豪傑在那裏面面相觑。令狐沖急忙追上王浩,低聲問道:“王兄,你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他們畢竟不是我們的人,你這麽說,是想把他們都逼走嗎?”
王浩歎道:“你這麽說也沒錯,我确實是不想帶他們這些人。你想,他們始終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即使是并肩作戰,也還互相提防着幾分。萬一遇到硬仗,你說讓不讓他們上?他們傷亡的多了,就會滿腹怨氣,即便當時不發作,回來之後也會說我們日月神教借機消弱他們的力量。要是不讓他們上,難道我們日月神教要給他們當保姆?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還是能免則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