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等人出城的時候很順利,向問天不知從哪弄了輛馬車,自己動手改造出一個暗格,将大妞藏在裏面。王浩和二妞扮成小夫妻坐在馬車裏,服侍着病重的老爹,向問天自己則扮成車夫。謊稱今天是死去的二妞的娘的忌日,所以一家人去拜祭,結果很容易的混了出去。
出了城之後,王浩他們沒有馬上快馬加鞭地離開,而是當真找到二妞娘的墳上,好好拜祭了一番。這麽做的目的,一來是二妞一家即将跟着王浩遠行,将來能不能回來還兩說,臨行前拜祭一下也是應當的。二來嘛,則是以防萬一,萬一有人在暗中窺探,也可以麻痹對方。
二妞在墳前哭的很傷心,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麽。看她哭成那個樣子,王浩心裏也忍不住發酸。他的母親在另一個世界,也不知怎麽樣了。現在正應了那句話:子欲養而親不在。在這個世界,王浩的親人就隻能是任盈盈、金燕兒、曲非煙,以及任我行那個老魔頭了。
拜祭完之後,王浩回到馬車邊,輕聲問向問天道:“怎麽樣?發現有尾巴了嗎?”
向問天坐在車轅上,佝偻着身體,和普通的車夫沒什麽區别,但一雙眼睛卻泛着森森寒光,沉聲說道:“沒發現。但是我有種感覺,有人在盯着我們,隻是我怎麽也找不出來!”
王浩吃了一驚,他現在武功未複,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根本沒察覺到任何不妥。但是能瞞過向問天的耳目,來者定然不凡!所以王浩也緊張起來,說道:“要麽是你的感覺錯了,要麽是這個人的武功極高。兩者之間。我更相信你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的感覺。所以很可能我們确實被盯上了。這下麻煩了,竟然招惹了一個你也發現不了的高手,我們想脫身就難了!”
向問天說道:“看來我們得分開了.我擋住這個高手,你駕馬車先走。二妞一家就顧不上了,你先脫身要緊。”
王浩稍一沉吟,說道:“不必。我們一起走!能讓你也找不到痕迹,說明這個高手身邊沒帶手下。而出現兩個或兩個以上讓你發現不了的高手,基本是不可能地,所以對方隻有一個人。我們隻管走。看能不能引他出來。若是我們能對付就殺掉他,如果對付不了,你再斷後不遲。”
向問天點了點頭,招呼道:“二妞,扶你爹上車!我們要走了!”
二妞聽到招呼不敢怠慢,強忍心中地眷戀,将顫顫巍巍的老人扶起來,上了馬車。不等她們坐穩,向問天就一揚鞭子,甩了個響亮的鞭花。狠狠地抽在馬背上。拉車地馬挨了一記鞭子,疼的一聲暴叫,把馬車拉的像箭一樣射了出去。二妞和她爹重重地倒在座位上,揉着屁股疼的呲牙咧嘴,但又什麽都不敢說。
可是還不等她們坐穩,馬車又突然停了下來,就像是一下子被釘在了原地一樣。二妞和她爹險些從拉車地馬身上飛過去,要不是王浩拉了她們一把。二妞爺倆不死也得重傷。二妞扶着吓的面無人色的老爹坐回去。不禁有些忿忿地向外看去。她不敢對向問天不滿,隻是把滿腔憤恨都投向馬車前站着的年輕人身上。
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很英俊。面白無須,眉清目秀,面對向問天這個兇人,依然神色自若,面帶微笑。而向問天卻神情凝重,握着馬鞭地手青筋暴起,一看就知道他很緊張。
王浩從馬車裏探出頭來,微笑道:“我道是誰有這麽大本事,能讓向左使束手無策,原來是林大人.好久不見了,一向可好?”
這個年輕人正是林平之,他苦笑着道:“大哥,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小林子。”
王浩面無表情地道:“是嗎?草民誠惶誠恐,萬萬不敢!”
林平之歎息道:“大哥,我跟着你們到這裏來,隻是想再見你一面。不然的話,我在城門處隻要吆喝一聲,你以爲你們能出得了城嗎?若不是我在暗中叮囑他們,我甚至不需要做任何事,你們也出不了城。”
王浩說道:“哦,這麽說,我還得感激你了。既然你不是來抓我們的,那就直說你的目的吧。别說什麽叙舊之類的理由,我不相信。”
林平之無奈地叫道:“大哥!你對我的恩情我都記得,難道就因爲我們曾經意見不合就從此成爲陌路嗎?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個忘恩負義,隻求一己榮華的卑鄙小人?”
王浩淡淡地道:“你是不是小人,現在還不好說。但我敢肯定,你這次跟着我們跑這麽遠,絕不隻是想見我一面這麽簡單。你若是願意見我,早就去找我了,何必等到現在?說吧,你有什麽事?”
林平之尴尬地笑了笑,說道:“大哥責備的是,小弟……小弟我……确實是有事相求。”
王浩既沒有“被我說中了吧”的得意,也沒有對林平之這種有事相求就來拜見,沒事就躲着不見地行爲表示憤慨,依然不動聲色地道:“說吧,我聽着。”
林平之對王浩的敬畏由來已久,雖然現在已經武功大成,真打起來絕對不在王浩之下,但他在王浩面前,總覺得像在家長面前似的,嗫嚅着道:“是這樣的,我和張巡的關系不錯,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他被撤了職,我的處境也不太好。所以我想幫他一把,大哥你……”
向問天聽的不耐煩了,大喝道:“你什麽你?有話就痛快說,别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
林平之早先見過東方不敗那副惡心人地模樣,所以最恨别人說他像娘們兒。眼中殺機迸現,瞄了向問天一眼。向問天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地主兒,這時卻覺得脖子後面一涼,忍不住縮了縮。
王浩見他們兩人有翻臉的趨勢,趕緊打岔道:“小林子,你有話就說,能幫忙地地方我一定幫忙。”
他這話說的還有未盡之意,幫得上的就幫,幫不上的就沒辦法了。至于那些是幫不上的,全由王浩決定。
林平之沒在意王浩的話外之意,隻要能和王浩修複關系,他就很高興了。于是也不再跟向問天較勁了,說道:“大哥,我打算給那個算計張巡的,叫周正的混蛋做個陷阱。他能算計張巡,我們當然也能算計回來。隻是我手邊沒有能信得過的人,正發愁呢,就見到大哥您了。”
王浩和向問天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認爲這個忙倒是可以幫一下。他們本來就準備幫張巡官複原職,林平之的目的和他們一樣,而且林平之畢竟在錦衣衛裏混了些日子了,熟悉錦衣衛的内部情況,正好用的上他王浩說道:“既然如此,你跟我們走一趟吧。先把二妞一家安排好,然後我們再商議怎麽做。”
林平之自然沒意見,跳上馬車,坐在了向問天旁邊。向問天揮鞭一響,一輛馬車載着六個人繼續上路了。
連趕了兩天,離開京城百裏,他們才在一個頗爲繁華的鎮子上歇腳。先将二妞一家安頓好,又給二妞的爹和姐姐找了大夫抓了藥,然後王浩三人就離開了。
林平之對王浩的做法也很是不解,說道:“大哥,您就這麽放心讓他們一家三口留在那裏?我們商量對付周正的話,可都沒背着他們,萬一他們跑去告密怎麽辦?”
王浩笑道:“你也想說,不如一刀一個,既穩妥又方便,是吧?”
林平之對王浩還是有些了解的,自然知道王浩輕易不肯殺人的習慣,所以趕忙辯解道:“我的意思是,至少找個人看着他們,我們行事也放心不是?”
王浩搖頭道:“不必!其實我也是想趁機試探一下二妞這個丫頭是否可靠。我是想讓她做盈盈的貼身丫環,如果不能讓我放心,怎麽敢收留她?我帶她們逃出京城,又出錢給她的爹和姐姐看傷治病,對她們一家來說是救命之恩。如果她真的忘恩負義,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林平之點頭道:“原來大哥早有盤算,是小弟小心過頭了。不說這些了,我們是不是先商量一下怎麽做?”
王浩說道:“把大妞打的半死不活那家,就是周正的嶽父家,我打算在他們身上做做文章。不過我們的文章隻是個引子,關鍵還要看張巡自己。官場争鬥,看的不是誰貪污受賄,誰無能賣國,而是看你的手段高不高,後台硬不硬。我打算這麽做……”
王浩低聲在林平之和向問天的耳邊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兩人聽了之後都驚異不已。林平之說道:“大哥,有的時候看你挺迂腐的,有的時候你的手段卻又狠又毒!你這招一出,周正不死也得剝層皮。張巡的後台即使不那麽強硬,也非常有勝算了!”
向問天難得地在旁邊連連點頭,贊同他的觀點。王浩笑了笑說道:“對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手段,這也算是看人下菜碟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