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裏的爆炸發生的太突然,幾乎是左冷禅剛拉斷了繩子就爆炸了。王浩的反應已經是非常快了,可還是沒能完全逃脫,被爆炸的沖擊波沖出去老遠。他人還在半空中的時候,就“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等重重地摔在地上之後,又是連續吐血,那勁頭好像不把所有的血吐幹就不罷休似的。
王浩勉強回頭看了看那個小院,卻發現那個小院已經不見了,連周圍的房屋也都推倒了一片,騰空而起的煙霧直上雲霄。多虧左冷禅沒有添加鐵片釘子之類的東西,不然王浩萬萬沒有生理。王浩苦笑了一下,喃喃道:“左冷禅,你狠……”話沒說完,就昏了過去。
這裏發生了爆炸,就在附近的官兵自然也都聽到了。那邊的火場已經沒有活人了,所以立即分兵過來察看。同時,向問天也聽到了聲音,從房頂上直線向王浩這裏奔來,開始和官兵比賽。
向問天的速度當然比官兵快得多,但距離也遠一些,所以雙方幾乎是同時到達。當官兵想要伸手去抓唯一一個生還者王浩的時候,向問天從天而降,一輪排掌打出去,将十幾個官兵統統打飛,然後抓起王浩就跑。官兵見有人敢當着他們的面搶人,豈肯幹休?紛紛追了上來。可惜他們哪裏追的上向問天,沒跑出幾步就追丢了。
那些被向問天打飛地官兵。沒有一個活下來的。帶兵的軍官自覺丢了大面子,惱羞成怒地全城搜索。這樣一來,向問天就不敢到客棧投宿了,隻能随便找了戶人家,挾持了他們的親人。逼他們作掩護,偷偷摸摸地藏了下來。
等王浩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破敗的小屋裏,身下鋪地是稻草,身上蓋的被子也是補丁疊補丁,但卻漿洗的很幹淨。床邊趴着一個睡着了人,王浩看不到她的臉,從她的身形和穿着判斷,這是個女孩兒。
王浩輕輕動了一下手指。如此微小的一個動作,似乎都牽動了他的傷勢,讓他覺得内腑一陣劇烈的疼痛,險些把他又疼昏過去。而他還叫不出聲音來,如果他大喊出來。隻怕更要牽動傷勢了。
但那個女孩兒似乎覺察到了什麽,擡起惺忪的睡眼,一見王浩醒了,頓時高興地道:“你終于醒了,你感覺還好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過了好半天,王浩才感到疼痛稍平,于是擡眼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隻見她身上地衣服很是破舊,和王浩身上蓋着的被子差不多,都是補了再補的。看樣子她已經有十六七歲。但身材卻像是十三四歲的孩子,長的很是瘦小。臉蛋長地還算是清秀,但幾粒芝麻般的麻子,讓她徹底淪爲醜女。
王浩張了張嘴,艱難地問道:“你……你是……誰……”
女孩兒說道:“我叫二妞,是向老爺子讓我照顧你的。你餓不餓?廚房裏有白米粥,你要不要喝一點?”
王浩的内傷很重,這時可不适宜吃東西,而且他也沒覺得餓。于是微笑道:“不……不用了。向……向……”
二妞不等他說完,就搶着說道:“您是問向老爺子吧?他出去了,估計很快就會回來了。”
她的話才剛說完,屋子裏便鬼魅般出現一個人,正是向問天。二妞發覺身後好像有什麽,回頭一看,吓的一哆嗦,連忙退到一邊不說話了。顯得怕極了向問天。王浩好笑地扯了扯嘴角。看來向問天在讓她照顧自己的時候不怎麽友好。
向問天見王浩醒了,也是喜上眉梢。說道:“副教主,你醒了就太好了!要曬太陽嗎?我把你搬出去?”
王浩微微點了點頭,向問天就連人帶床一起給搬到了院子裏,把旁邊的二妞看的嘴巴張地老大。
王浩的運氣不錯,這幾天的天氣非常好,陽光非常充足,他曬了五天的太陽,傷勢就好多了,起碼說話比較流暢了。而這幾天當中,向問天依然是每天早出晚歸到處打探消息,二妞就成了專門伺候王浩的丫頭。
等王浩能開口說話之後,和向問天說起了那天發生的事。向問天聽王浩說左冷禅引爆了炸藥,将整個小院子都夷平了,不禁吸了口涼氣,說道:“這個左冷禅,果真是殺伐果斷。我聽說官兵事後清理那個小院子,根本沒找出完整的屍體來,全都成了碎肉,連裏面有幾個人都不清楚。照你這麽說,除了那個小院子裏原來的一家四口,還有偷襲你的四個高手,和左冷禅身邊地七八個人,這些人全都給左冷禅陪葬了。多虧你逃的快,不然……,現在想想真是後怕!”
王浩歎息道:“是啊,左冷禅就是死,也死的轟轟烈烈呢!不過這回我們可以放心了,左冷禅這回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以後不用擔心有這麽個在暗中盯着我們了。嵩山派肯定還有餘孽,你傳信出去,務必要斬草除根!”
向問天笑道:“副教主,您早該如此了。放心吧,我已經給教主他老人家報信了,教主會安排好的。”
王浩無奈地道:“現在我才知道,什麽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給别人留餘地,就是給自己添麻煩。這一次,是我距離鬼門關最近的一次,比上次的重傷還要危險。以後我可不想再遇到這種事了,該狠心的時候決不能再心慈手軟。”
向問天不好接這個話頭,免得讓王浩認爲是在教訓他。所以轉而說道:“副教主,我還打探到一個消息。張巡副指揮使,聽說被降職了,頂替他地人叫周正。”
王浩聽地眉頭一皺,說道:“這可不是好事,看來這個周正就是張巡的政敵了。不知道這個周正心性如何,會不會凡是和張巡有關系地人都要打壓,我們可要小心些。”
向問天點頭道:“聽說這個周正行事很是嚣張,連頂頭上司有時都不買賬,顯然是背後的靠山很硬。他手下也有一批江湖人,在保護剿倭将領的事情上立下不少功勞。他手上既然有實力,隻怕不會對我們日月神教太客氣。張巡與周正相比,功勞就遜色多了。他費盡心機收攏的嵩山派,根本沒給他幫什麽忙,反而利用錦衣衛的名号替自己辦了很多事。現在張巡把嵩山派剿滅了,正好證明了他辦事不力。”
王浩說道:“張巡這是敗在了左冷禅手下,要不是左冷禅還活着,嵩山派早就被張巡收入囊中了,哪有後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過這也正說明嵩山派的實力不是江湖遊勇能比的,那個周正随便收攏了一批人,就以爲自己實力強勁的話,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
向問天卻憂慮地道:“我們日月神教自然不怕他,可是現在在京城的人隻有我們兩個,萬一被他發現我們的蹤迹,我可沒有把握保您無恙。要不然,我傳信給教主,讓他多派些人來?”
王浩笑道:“不必了,一來周正未必能找到我們,二來他也未必會糊塗到徹底得罪我們日月神教。再有個三五天,我的内傷就不要緊了,到時候我們就偷偷離開。小心一些是應該的,但也不必太緊張了。”
向問天笑道:“副教主說的是,我小心過頭了。”
這時,二妞端了碗水走過來說道:“王少爺,該吃藥了。”
王浩對這個二妞的細心很滿意,沖她笑了笑,從懷中摸出恒山派的療傷聖藥“白雲熊膽丸”,用二妞端來的溫開水沖服下去。二妞等王浩吃過了藥,接過水碗又乖巧地下去了。
王浩看着她的背影說道:“這個丫頭不錯,乖巧能幹,又細心體貼,我的傷能好的這麽快,她的功勞不小,我們走的時候,多給她留一些銀子,算是感謝她服侍我這麽多天。”
向問天搖頭道:“我們走的時候要偷偷的走,萬一我們走了她就去告密怎麽辦?依我看還是一刀殺了省心!”
王浩愕然地看着向問天,說道:“不是吧?這丫頭好歹對我算是有恩,我們怎麽能恩将仇報?”
向問天不以爲然地道:“這算是什麽有恩?要不是我用她爹的性命威脅她,她會答應照顧你嗎?副教主,您剛才還說該狠心的時候一定要狠下心來,現在怎麽又心軟了?”
王浩苦笑道:“對敵人我能狠下心,但是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你讓我怎麽狠的下來?你别說了,不能殺她!你要是敢背着我偷偷地下手,别怪我跟你翻臉。”
向問天無奈地道:“副教主!當斷則斷啊!你下不了手我來下手,無論如何不能在這點小事上冒風險!”
王浩臉色一肅,說道:“向左使,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厭有些人拿别人的性命不當回事!你以前怎麽做事我不管,但以後不準随便殺人。這個丫頭可能會告密,那我們就帶她們父女一起走。正好盈盈還缺個使喚丫頭,就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