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醉道士被打飛出去的時候,沖虛、任盈盈等人才剛剛沖進場中。見到局勢突然逆轉,都大吃一驚。但他們隻是稍稍一頓,就急忙繼續沖了上去,幫兩人滅火。
王浩恨不得殺了醉道士,隻是打傷了他豈肯幹休?正想再給他兩刀時,卻被任盈盈拉住了,一邊手忙腳亂地幫王浩滅火,一邊連聲埋怨王浩不顧惜自己。
王浩雖然被怒火沖昏了頭,但任盈盈的聲音就像是清涼的甘泉,讓他的理智恢複了些許。低頭一看見自己身上竟然着了火,幹脆地将衣服一把撕掉扔在一邊,火焰就再威脅不到他了,然後赤裸着上身繼續沖向醉道士。而讓人驚奇的是,他身上被燒傷多處,可是王浩隻是随意地一擦,一層黑灰被擦掉就露出下面完好的肌膚。衣服燃燒的溫度,竟然奈何不得他分毫。
沖虛和幾個武當道士剛剛把醉道士身上的火撲滅,就見王浩殺氣騰騰地沖過來,沖虛急忙攔在他面前,說道:“王副教主,我師叔已經受了重傷,請王副教主莫要趕盡殺絕!”
任盈盈剛才沒拉住王浩,現在也急忙追了上來,急叫道:“相公,不可魯莽!醉道士已受了重傷,再無還手之力,你不能再對他出手了!”
被這兩人一攔,王浩雖然怒火仍盛,但神智已恢複了不少,知道若真是當着天下豪傑的面擊殺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老道士,自己就算再有理,也會給人一個殘暴地印象。于是他深呼吸了幾次。勉強平穩了一下情緒,說道:“好,我可以不殺他。那麽這場比武怎麽算?是我赢了,還是他赢了?”
他這一問,可把沖虛難住了。醉道士其實早就能赢,但他偏偏不讓王浩認輸,而是繼續戲弄人家,結果弄到最後被王浩翻了盤,反被打成了重傷。若是按道理來說。醉道士這是自作自受,應該算王浩赢。可是這一場比武,關系到雙方三派未來五年的前途,沖虛怎麽能随便回答。
王浩見沖虛遲疑,立即眼睛一瞪。說道:“既然沖虛道長也說不出誰輸誰赢,那就繼續比下去好了!你們都讓開,讓那個醉道士起來!”
沖虛一看王浩眼中兇光再現,急忙擋在他的面前。王浩怒道:“怎麽?你想替他打完這一場嗎?”
沖虛正爲難呢,方證走了過來,說道:“阿彌陀佛,這一場是王副教主赢了,我們無話可說。”
這一場本來應該是武當赢的,可是就因爲醉道士的不知輕重。最後反倒輸了。如果方證不願因爲這個白癡行爲承擔閉門五年的賭約,武當派就非常尴尬了。所以沖虛即使被王浩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好認輸,因爲這不是武當派自己的事,還要牽扯上少林。但是方證就沒這個顧慮了,他願意認輸,就給沖虛解了圍。沖虛對少林的寬容大度極爲感佩,自然也不會厚着臉皮颠倒黑白。隻能頹然點頭,說道:“我們……認輸!”
少林武當兩派掌門一起認輸,日月神教上下頓時歡聲雷動!連他們的副教主剛剛被揍了一頓,大失面子地事都忘了,整個山谷中都回蕩着他們的喊叫聲。正道的江湖人則都用惡狠狠地目光盯着醉道士,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要知道少林武當兩派關閉山門,正道立即失去了兩大靠山。日月神教的行事将更加肆無忌憚,到時候不一定誰會倒黴地死在這五年中。關系到自己的生死大事,他們豈能不恨醉道士?
方證痛快地認輸,王浩也不好再窮追不舍,隻能很不甘願地放過醉道士。擡眼一看,隻見少林武當地衆多弟子全都神色黯然,唯有瞎和尚依然氣鼓鼓的。他似乎沒覺得醉道士的做法有什麽不妥。反而認爲王浩是湊巧取勝。完全是走了狗屎運。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似乎也想出手教訓王浩一頓。
如果是在平時。王浩也許會對這種混人一笑置之,但剛被混人戲弄了一頓的王浩,見瞎和尚這個樣子就生氣,用長刀指着他說道:“你,看什麽看?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反正你的眼珠子也是擺設,不要也罷!”
他這話說的,讓任盈盈聽的“噗嗤”一聲笑出來。既然眼珠子是擺設,還義正言辭地質問人家“看什麽看”,這不是太滑稽了嗎?可是方證卻被吓得不輕,他太了解這個師叔的脾氣了,就算和王浩無冤無仇,被這麽一挑釁也會大打出手,何況他正巴不得和王浩打一場呢。
所以方證急忙擋在瞎和尚地面前,神色無比嚴肅地道:“師叔,弟子以少林方丈的名義命令你,立即回寺清修,不得允許,不得走出寺門半步!如有違背,以背叛師門論處!”
瞎和尚正高興王浩給了他一個出手的機會,哪知被方證這麽一說,滿腔熱情都被一盆冷水澆熄。跳着腳大叫道:“你又來這一手,你不就是當個破方丈嗎?總拿這個來壓我,算什麽能耐?那個小子那麽可惡,你還不許我教訓他,你還算什麽方丈?有本事你和我打一場,打赢了我,我就什麽都聽你的!”
方證可沒有和他鬥嘴的心思,依然臉色肅然地道:“師叔,弟子無禮了!現在就請您回寺精修,立即啓程!”
别看瞎和尚喜歡胡鬧,但對師門還是非常看重的,要是真被方證打成叛徒,他是萬萬不願的。于是他苦着臉哼唧了半天,說道:“醉道士傷的不輕,我先幫他療傷,等他傷好了我再回寺。”
方證一點情面都不講,說道:“醉前輩地傷勢不需師叔擔心,沖虛道兄自會處理。請師叔立即回寺!”
瞎和尚萬般無奈,隻好極不情願地,一步三回頭地下山去了。方證目送他下山,這才松了一口氣,回身對王浩說道:“王副教主,三場賭鬥已畢,我少林和武當已經敗了,自當遵守承諾,從今天開始,五年之内不出山門。老衲這就告辭了,阿彌陀佛!”
方證如此痛快地履行約定,王浩的火氣也小了一些,拱手道:“恭送大師!”
方證又向沖虛合十一禮之後,帶着少林弟子也下山而去。沖虛這時也說道:“我武當也當遵守約定,五年内不出方圓百裏。隻是如今衆多江湖豪傑都在我武當山做客,貧道不能不盡地主之誼。雖然比武已畢,但諸位不妨多留幾日,看看我武當山的景色。”
王浩這時已經快要虛脫了,自然不會不同意,立即點頭道:“好啊,久聞武當山乃是道家勝境,難得來一趟,自然要好好看看。沖虛道長不必陪我們,随便拍個人給我們做向導就是。”
沖虛颔首道:“既然如此,貧道就失禮了。醉師叔傷勢沉重,貧道正憂心忡忡,就不陪諸位了,告辭。”
這幾句話,明顯能聽出沖虛還有一絲不甘,一絲埋怨。不甘的是,他們本應該是赢家,最後卻意外落敗。埋怨的是,王浩下手太重,醉道踢了他那麽多腳,始終沒下重手,王浩卻一掌就把醉道士打趴下了。
但是王浩卻裝作沒聽出來,也拱了拱手,就轉身回了東邊的草屋。一進屋,王浩腳下就是一個踉跄,要不是任盈盈急忙扶住他,隻怕又要摔個狗吃屎。
任盈盈見王浩如此模樣,心疼的不得了,急忙和金燕兒一起,将王浩扶到椅子旁邊,讓他坐下。可是王浩地屁股剛一和椅子接觸,就騰地一下又站了起來。任盈盈等人都奇怪地看着他,王浩有些尴尬地道:“屁股疼!”
醉道士不知踢了他多少腳,全都踢在王浩的屁股上,雖然始終沒用内力,可也把他踢得腫痛難耐,哪裏還敢坐着。任盈盈等人又是好笑又是生氣,免不了又在嘴上把醉道士讨伐了一頓。最後還是弄了張躺椅,鋪上厚厚的墊子,讓王浩躺在上面休息,這才舒服了一些。
三場比武結束之後,其實天色還早得很,剛剛到午時。此時的太陽正是猛烈的時候,而且王浩在這場比武中,頗有些心得需要理清,所以他讓人把躺椅擡到草屋外面,開始曬着太陽閉目凝思。其他人見王浩這個樣子,都不敢打擾他,向問天特意吩咐人将附近的人都清空,給王浩一個安靜的環境。
期間令狐沖來看過他,但見他正在冥思什麽,也就沒打擾。倒是任盈盈見他出來了,拉住他詢問了一下任我行地情況,知道任我行沒事,薛心藍也沒事,這才放了心。
王浩這一躺,就從太陽高照躺到夕陽落山。當他從躺椅上起來時,不但體力盡複,傷勢全消,而且内力又有了進步,隐隐有突破《烈日神功》第五重地征兆。但最大的收獲,還是在招數上。
王浩地長刀也算是一件神兵利器了,又是由王浩這樣的高手掌握,發揮出來的威力不問可知。可是在面對醉道士的時候,竟然拿一個普通的葫蘆沒辦法,這不能不說武當派的武功奇妙之極。王浩以前修煉的刀法,一味的講究狂飙突進,就像刀法的名字一樣。可是今天,王浩領教了微風輕拂,以柔克剛的精妙之處。這就像是狂風自然有狂風威力,但微風也有微風的妙處。兩相結合,王浩的刀法立即再進了一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