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曾見過的絕頂高手,一是風清揚,二是東方不敗。這兩個人的武功,都到了近乎神人一般,已經不能用“武功”來形容他們的本領了。相比之下,醉道士還要差一些。
可和王浩比起來,醉道士還是強太多了。王浩拼盡全力,也還是漸漸抵擋不住醉道士手中那易碎的酒葫蘆了。連前面讓他的十招都算上,才過了五十招,王浩就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刀網已經被撕得七零八碎,最多再過五招,王浩就會徹底落敗。
形勢已經很清楚了,正道這方都是喜笑顔開,日月神教的一方卻是臉色陰沉。王浩的武功不是不高,也不是不盡力,但這個醉道士太強了,王浩拼盡全力也毫無辦法。就在萬衆矚目之下,王浩的屁股上被踢了一腳,整個人立即像球一樣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摔在地上,來了個狗吃屎。
剛好五十五招,王浩完敗!
雖然當着幾乎所有江湖人的面來了個狗吃屎,丢了好大一個面子,還輸了最重要的一場賭鬥,但王浩依然沒什麽好說的。醉道士這一腳已經留了情了,雖然很疼可卻沒有受傷,所以王浩爬起來之後,就要認輸。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才剛爬起來,醉道士就又沖了上來,蠻不講理地又是一陣猛攻。浩措手不及,隻能勉強抵擋,不到二十招,又被一腳踢在屁股上,照舊來了個狗吃屎!
這一下王浩可惱了,大叫道:“醉前輩,你這是什麽意思?”
醉道士哈哈笑道:“什麽意思?當然是報仇了!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要揍你一頓!當年你師父那個老鬼就是這麽揍我的。今天一報還一報,該你嘗嘗滋味了!娃娃,趕緊起來,别躺在那裏裝狗熊!”
王浩大怒道:“士可殺不可辱,别以爲你是前輩就可以随意戲弄别人!”
醉道士說道:“什麽狗屁的可殺不可辱?你師父能辱我,我就不能辱你嗎?你到底站不站起來?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可就不等了,照打不誤!”
王浩知道自己是遇上混蛋了,氣的目眦欲裂,虎吼一聲跳了起來。不管不顧地狂掄長刀,舍命攻擊。這一回醉道士就不能那麽輕易地再把他打倒了,兩人鬥在了一處,刀罡内勁将場中攪得塵土飛揚,好像兩頭洪荒巨獸在搏鬥一般。觀戰的群雄已經看不清塵土中地情況,隻能見到不時地飛射出道道刀氣,将地面割的支離破碎!
雖然王浩已經開始發狂了,但是誰都知道,除非出現奇迹。不然王浩依然沒有勝算。對醉道士的這種行徑,日月神教的人都是破口大罵,正道中人也覺得醉道士太過份了,全都默默無言。唯有瞎和尚在那裏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地叫道:“揍他。揍他!對,就這麽幹!不把他揍成豬頭,怎麽對得起他師父!”
向問天、任盈盈等人見王浩被人打的凄慘無比,都是怒不可遏,呼啦啦沖出十幾個高手來,就要與王浩一起圍攻醉道士。可不等他們動手,王浩就再一次被踢了出來,王浩還沒爬起來就叫道:“都回去!誰也不準幫忙。我今天要和他拼到底!我就不信了,我鬥不過一個八九十歲的老頭!誰要來幫我,誰就是和我爲敵!”
王浩這麽一說,向問天等人都無法插手了。隻好含恨而退。而王浩則再次沖了上去,和醉道士打成一團。
日月神教的人退下去了,正道的人自然也沒法叫停。王浩已經打出了真火,把醉道士恨到了骨頭裏,誰現在要攔着他,都會遭到他的怨恨。若是被王浩遷怒到某個門派身上,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方證憂心忡忡地堆沖虛說道:“醉前輩和鄙派的師叔,都是不通世務之人。這一下惹惱了王浩。與日月神教就結下大仇了。現在該如何是好?”
沖虛也是愁眉不展,說道:“是啊。本來王浩此人無甚野心,對正邪兩道也并無偏頗,他能掌握日月神教地大權,是全江湖之福。現在醉師叔和他結下大仇,隻怕從此江湖大亂啊!”
方證說道:“不若你我去和日月神教的人商量一下,各出幾個高手一起将兩人分開。”
沖虛苦笑道:“分開他們,談何容易!尤其是王浩,已經開始發狂了,一個不小心就會出現傷亡。我們這邊的人若是傷了死了,固然能化解雙方的仇恨,可你我舍得嗎?若是日月神教的人出了事,這個仇就更深了,又該如何了局?”
方證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道兄說的有理,可是難道我們就不管嗎?再這樣下去,這個仇結的也不淺。”
沖虛道:“以我之見,我們若是不管,雖然會和王浩結仇,但王浩的仇恨都集中在醉師叔身上,與其他人無幹,或許能避免江湖大亂。”
方證驚訝地道:“可這樣一來,醉前輩就要獨力面對日月神教的報複,這……”
沖虛道:“沒關系,大不了我用我地掌門身份罰我這位師叔面壁去,再親至黑木崖道歉就是。隻要王浩不追究,其他人就不足慮。我們赢了這一場之後,日月神教就要閉門不出,隻要王浩遵守約定,就不會鬧出大事來。”
方證聽後高頌佛号:“阿彌陀佛!以一派之尊的身份親至黑木崖道歉,王浩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該消了,隻是道兄你的名聲卻要大損了。道兄視浮名如糞土,當真可敬可佩。”
沖虛不在意地笑道:“方證道兄過獎了,正如道兄所說,浮名而已,與糞土何異?不要也罷。”
這兩人商量好了,就都站在那裏不動,靜等着比武結束。他們不動,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動手,都隻能看着。
王浩依然在拼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踢飛了多少次,摔了多少個跟頭。他現在眼睛裏隻有那個可惡的邋遢道士,一心要把這個對手大卸八塊,其他地什麽都不想。就在一次次的沖擊中,他自己都沒發覺,他被踢出來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也就是說,他在醉道士手下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王浩的内功刀法都已經好久沒有進步了,這麽久以來都很少再有能将他逼到絕地的對手,他自己也覺得現在的武功就夠用了,所以用功也不是那麽勤奮了。但現在被醉道士一逼,體内的真氣開始像内燃機裏地汽油一般,“嘭”地一下爆炸了!又因爲醉道士始終不對他下狠手,所以王浩有充足的時間蛻變,漸漸由“蟒”向“龍”的方向進化。隻是《大漠刀法》不能持久,王浩的真氣消耗地極快,他再堅持不多久了。
醉道士也發現這個小子越打越難對付了,他可不知王浩就要堅持不住了,隻見到王浩上蹿下跳地體力還很充沛,而醉道士自己卻有些累了,于是琢磨着是不是該停止這場比試了。
但是醉道士的腦筋太簡單,他的目的是出了胸中憋了六十多年的惡氣,因爲當年大漠狂刀也沒有傷他,所以他也執拗地不肯傷了王浩,隻是在怎麽讓王浩退場上下工夫。王浩現在是在和醉道士拼命,想讓王浩自動退場還不傷他,這個問題可不太好解決。想了好半天,醉道士那個簡單的腦袋才想出一條“妙計”來!如果能把王浩的衣服燒了,讓他光屁股,這小子就會馬上回去找衣服穿,事情不就解決了!
想到就做,醉道士嘴角帶着一絲陰笑,将手裏的酒葫蘆塞子拔了下來,用内力一催,葫蘆裏地烈酒就像是被加了壓一般,化做酒箭射向王浩!兩人酣鬥良久,周圍早已形成了一個灼熱地氣場,酒箭剛一出了葫蘆口,就被點燃了,酒箭變成了火箭,直撲王浩!
王浩雖然腦子都有些不清醒了,但火箭襲來,不等大腦反應,身體就先動了!眼看躲閃不及,幹脆将長刀當球棒,把火箭當棒球,狠狠地橫着拍了過去!
這一下樂子可大了,酒箭被王浩一刀拍散,化做點點火星四處飛濺,十幾丈之内全都被籠罩在其中。王浩自己固然是被引燃了身上的衣服,而醉道士也沒能幸免,同樣是渾身着火!
兩個正打地激烈的人突然都變成了火人,這既出乎衆人意料之外,卻又都在意料之中。王浩的《烈日神功》發揮到極緻,把衣服點燃了也是很正常的。但眼看着兩人都熊熊燃燒,還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任盈盈和沖虛等都忍不住驚呼出聲,顧不得比武的規則了,急忙沖上去要幫兩人滅火。
别人驚慌失措,但王浩自己卻沒覺得怎麽樣。他每次練功,體内的灼熱内力都不比燃燒的火焰溫度低,所以在一心打敗對手的時候,甚至都沒發覺自己身上着了!但醉道士就不行了,他見自己也燒了起來,急忙拍打火苗,想要先滅火。
王浩可不會跟他客氣,趁這個機會長刀猛砍,第一次将醉道士逼得連連後退。醉道士又要滅火,又要應付王浩的攻擊,一個不慎,頭上亂糟糟的頭發被刀光掠過,竟然也燃燒了起來!這一下醉道士就更慌了,又是一個疏神,被王浩一掌擊中肩頭,登時被打的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噴出,落在地上之後還冒着騰騰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