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提出以比武決定是否困守山門的辦法,其實和現代的競選差不多,隻是把投票選舉改成了比武決勝負。但是這麽一改,其中的含義就大相徑庭了。投票選舉是推舉選民信得過的人掌權,是民主行爲,而比武決勝負卻是強權行爲,誰的拳頭大誰就有權。如果日月神教中掌權的還是任我行,這麽做的後果可就嚴重了,當日月神教的勢力增長到一定程度時,想不造反都不行了。因此,方證沖虛兩人都搖搖頭,不同意這麽辦。
方證大師說道:“如果按王副教主的辦法去做,确實能讓江湖上少些紛争。隻是老衲以爲,此法還有不妥之處。日月神教在任教主和王副教主的帶領下,已是江湖第一大派,連我們少林和武當兩派,也需合力才能勉強與貴教抗衡。如果我們兩派都自閉門戶,天下還有何人能擋你們雷霆一擊?”
沖虛道長也說道:“方證大師所言有理,依我看還要再加上一條,如果哪個門派受到襲擊,無法自保時,可向自閉山門的門派求援,接受求援這個門派有權派出人手調停,不受自閉山門這條戒律的約束。但派出的人手隻限于用來保護求援的門派,不得幹涉其他事務。”
方證大師立即附和道:“這一條加的妙,正該如此。”
其實王浩當然知道他定下這個規矩是不公平的,但他也從來沒想過要稱霸江湖。他早就料到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這兩個老江湖必能看出對正道不利之處,這麽說就是故意讓他們補足限制條款。這就叫漫天要價,落地還錢,讓他們以爲占了便宜,但實際上卻是王浩主動讓給他們的利潤。這麽做的好處,就是這些規矩都是大家一起商定的。一來集合了大家的智慧,讓這個規則更完美,二來就是雙方都參與了規則的制定,将來有人鑽了規則地漏洞,誰也别埋怨誰。
但是這兩位老江湖的補充條款似乎也不是那麽嚴密,漏洞大的能鑽過去大象,王浩甚至在一瞬間就想到了好幾種辦法。讓日月神教都一統江湖了,這兩位大佬兒還什麽也不知道呢!整日在家中閉門而坐,想要讓他們什麽也不知道,實在太簡單了。
所以王浩皺了皺眉頭,猶豫着是不是提醒他們一下。結果他這一皺眉,方證還以爲他是不同意。急忙說道:“王副教主,老衲以爲這一條非常必要,還請王副教主俯允。”
王浩想了想還是不提醒他們了,以前的經驗證明了。誰小看了這兩個人都會吃個大虧,焉知這兩人不知早就想好了對策?于是痛快地道:“好,我同意。二位還有沒有要補充的,一起說出來,大家再商量。”
方證和沖虛兩人都沒想到王浩會答應的這麽痛快,沉吟了片刻,方證才說道:“暫時沒有什麽了,不過将來若是想到了,可否再補充?”王浩點頭道:“當然可以。隻要是雙方都認可就行。”
沖虛又問道:“王副教主剛才說,每五年一比武,争奪行走江湖的權利。是不是隻要我們三派存在一天,就按照這種辦法實行?如果有人不遵守,又怎麽辦?”
王浩道:“這個我就沒辦法保證了,反正我是打算遵守地,等我不掌權了,後繼之人如果想要和你們血拼一場,讓整個江湖都血流成河,我也沒辦法。”
方證默然半晌。說道:“王副教主正值青春年少。至少還能當五六十年教主。能讓江湖平靜五六十年,已經是很難得了。”沖虛點頭道:“道兄說的是。隻能這樣了。”
王浩看他們兩個憂國憂民的樣子,暗中咧了咧嘴,但表面上卻很是欽佩地道:“二位前輩果然是大慈大悲,晚輩佩服。如果二位前輩沒什麽事了,晚輩就告辭了。”
方證和沖虛兩個人也不多留他,一起起身送客。當走出門口時,王浩不經意地瞄了嵩山派的草屋一眼。沖虛見了,開口問道:“貴教和嵩山派的恩怨如何解決,到現在也沒談攏,不知王副教主到底作何打算?”
王浩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反問道:“不知沖虛道長對嵩山派的小人行徑怎麽看?您又希望如何解決呢?”
沖虛念誦了一聲法号,說道:“王副教主既然提議舉行這次比武大會,本意不就是要避免江湖混亂嗎?日月神教若是對嵩山派處置過重,隻怕會與王副教主地本意相違。”
王浩笑道:“攪起江湖混亂?區區一個嵩山派還不夠資格。不過我也沒打算把事情弄的太大,我也跟他們說了,比武解決問題。如果他們不願意,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方證道:“王副教主的用心衆人皆知,你與我們少林武當地比武,不過是三局兩勝,和嵩山派卻是五局三勝,隻怕是存了血濺比武場之心。上天有好生之德,武當可以放下仇恨之心,王副教主爲何不能?”
王浩看了看方證,說道:“我有些不明白,嵩山派分明是在利用你們,你們爲何還要維護他們?”
方證也念了一聲佛号,說道:“阿彌陀佛,都是正道一脈……”
王浩一聽“正道”這兩個字就心頭惱火,毫不客氣地打斷老和尚道:“什麽是正道?是不是自己宣揚自己是正道就是正道了?像你這麽說,我們日月神教也可以說自己是正道!嵩山派在左冷禅還活着的時候,就曾對結下盟約的五嶽其他四派百般迫害,埋伏、暗算、栽贓,種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最慘的就是衡山派劉正風一家,當時若不是我插手,隻怕就要滿門滅絕。如此行事手段,也是正道?請問,正道二字究竟何解?”
方證還要說什麽,但王浩根本就沒打算聽他的解釋,一揮手道:“我知道你們的用心,無非是嵩山派與我日月神教是仇敵,多他們一個嵩山派,就多一份制約我日月神教的力量。我也不妨告訴你們,我沒有一統江湖的野心,可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也不在乎天下大亂!告辭!”
說罷,王浩轉身就走。方證和沖虛望着王浩的背影面面相觑,最終隻能搖搖頭,回房不知又商議什麽去了。
王浩和方證、沖虛在門外地談話,并沒有回避任何人,很短的時間内就傳揚了出去。王浩在到處串門的這段時間,嵩山派地人始終躲在草屋内沒露頭,聽說了傳言之後,草屋外站崗的弟子就更多了,幾個主事的一代弟子更是始終在一起,研究應對之策。
王浩帶着任盈盈等人,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又到處走了走。他本來是想散散心,可這裏的人太多了,無論他走到哪裏,都能看到一群一群的江湖人,根本找不到個清靜的地方。如今已經沒有人不認識王浩這個日月神教的實際掌權者了,一看到他來了,不是恭恭敬敬地拜見,就是滿含敵意地遠遠注視着,讓心中郁悶的王浩更加郁悶,幹脆也不逛了,回到東面地草屋。
剛一回到草屋,就見薛心藍竟然在這裏等着他。她一見王浩回來了,立即盈盈拜倒,說道:“多謝副教主,爲了給先師和六位姐姐報仇,居然不惜得罪少林武當,心藍感激不盡!”
王浩和任盈盈等人都被她唬了一跳,王浩急忙閃身避開,任盈盈則急忙伸手攙扶,說道:“姨娘,您這是幹什麽?您是長輩,我們是晚輩,您行如此大禮,我們可經受不起!”
薛心藍也知道如今自己地身份不同了,隻好順勢站了起來,但神态依然很恭敬,說道:“論輩分,我雖然長了一輩,但論教中的地位,我隻是個普通弟子,拜見副教主也是應當地。另外,我還有一事相求。和嵩山派比武時,我想上場。”
王浩驚訝地道:“姨娘您這是什麽意思?不是我對您不敬,實是您的武功還差點,報仇的事交給我就行了,您何必親自上場?還是算了吧!”
誰知薛心藍卻執拗的很,屈膝又跪下了,堅定地道:“我已學得不世神功《吸星大法》,自覺有和嵩山賊子一拼之力,還請副教主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手刃仇人,以慰先師和六位姐姐的在天之靈!”
一聽說薛心藍竟然學會了《吸星大法》,王浩和任盈盈等人都吃驚不小,連把她拉起來都忘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任我行竟然連賴以安身立命的神功都傳授給這個小妾了,對她的寵愛由此可見一斑。有了這門神功護身,别人對薛心藍的恭敬,可就不隻是因爲她嫁給一個厲害的老頭了,而是真正有了讓人尊敬的實力。
但王浩想了想,還是說道:“《吸星大法》雖是不世神功,但姨娘你不過是剛剛入門,用來對付嵩山派的高手,隻怕還火候不到。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沒法向嶽父大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