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等人再上路時,隊伍裏又多了一個人,正是令狐沖。聽說王浩此去黑木崖是要和任盈盈成親,他說什麽也要去參加兩人的婚禮,連婚禮舉行的地方是黑木崖都不怕。照他的說法,黑木崖又不是沒去過!
重新上路之後,王浩覺得這事不該瞞着任盈盈,所以就把他和令狐沖談話的内容告訴了她。任盈盈聽了之後才明白,這些話确實不好當着她的面說。不管怎麽樣,任我行都是她父親,當着女兒的面算計她父親,即使是對任我行有利的事,當着任盈盈的面也不合适。
但任盈盈很快又提出一個王浩和令狐沖都沒想過風險,就是任我行的權利欲。任我行爲什麽想要一統江湖,還不是想要掌握更大的權利?王浩勸說任我行退位,不但隻阻止他活的更高的權利,而且還連原來的權利都搶去了,萬一讓任我行誤會,任我行會做出什麽反應可就難說了。要知道任我行可是被東方不敗囚禁在西湖地牢中十幾年,那種滋味任我行絕不願再嘗了。要是任我行把王浩視爲東方不敗之流,誰知道會怎麽對付他?萬一後果嚴重到無法接受的程度該怎麽辦?
這個時候,王浩才意識到這事可不是成亦可喜,敗亦無妨的,鬧不好是會出人命的。隻是王浩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好再反悔,隻能答應任盈盈,盡量謹慎行事,讓事情不緻偏離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既然王浩決定了。任盈盈也無法多說什麽,但是對提出這麽個馊主意地令狐沖很是惱恨,态度愈發冰冷,讓令狐沖連靠近她都不敢了。
一路無話,衆人慢悠悠地走了将近半個月之後,才來到黑木崖。任我行早就派人在這裏等候他們,一見他們來了,立即恭恭敬敬地送上崖去。王浩随口問了幾句任我行回來後的情況,身體怎麽樣。情緒怎麽樣之類的。
王浩問這些,是想知道任我行在被他逼着放了五嶽派的人之後有沒有生氣,如果沒有生氣,心情又不錯的話,他才敢進行勸說任我行退位的行動。誰知這些引路的教衆全都是聖教主如何如何英明神武,天下無敵之類的馬屁話,有用的信息一點都沒有。這讓王浩搖頭苦笑,沒想到普及馬屁話,還有防止别人探聽教中信息地作用。這真是意外的收獲了。
等見到任我行時,王浩偷看他的臉色,可惜任我行隻是在和任盈盈說話時,才露出一絲微笑,對待其他人,全都是淡淡的樣子,讓人看不出喜怒來。就連令狐沖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任我行也沒表現出任何異常。這就讓王浩爲難了。無法判斷任我行的心情,他怎麽敢開口?
衆人閑聊了幾句之後。王浩就先告辭了,留下任盈盈陪任我行,其他人則都去休息了。王浩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越想心裏越煩躁,于是起身來到令狐沖的房門口,說道:“令狐兄,休息了嗎?”
令狐沖打開房門,一看王浩緊皺着眉頭。奇怪地問道:“王兄。你這是怎麽了?進來說話。”
王浩剛想邁步進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王浩回頭一看,原來是服侍他們的下人送來了浴桶熱水,讓他們清洗一路的灰塵。王浩他們有好幾個人,每個人地房間都有,王浩的房間自然也有人送去了。這讓王浩突然覺得身上發癢,說道:“還是等一下吧,洗完澡之後我再來找你。”
這些下人服侍的很周到,放好了洗澡水之後,還有侍女在旁邊服侍。王浩不喜歡洗澡的時候有人在旁邊看着,揮手将她們打發出去,自己三下五除二脫掉衣服,躍進浴桶裏,浸泡在熱水中,舒服地呻吟了一聲。
泡在熱水裏,王浩的精神放松了些許,腦中不自覺地又開始琢磨勸說任我行的事。隻是此時他懶洋洋的,腦海中地思緒也無法集中,隻是掠過一些亂七八糟地念頭,沒有一個能真正解決問題的辦法。但他想着想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可當他仔細回想時,又抓不住那個念頭地尾巴。皺了半天眉頭,王浩最終隻能放棄,先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再說吧。
直到水開始變的涼了,王浩才開始擦洗身體,胡亂地抹了幾下,王浩就爬出了浴桶,穿上衣服。聽到王浩穿衣服的聲音,外面的侍女禀報道:“姑爺,酒菜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擺在哪裏?”
王浩想了想,說道:“我和令狐少俠一起喝酒,其他人随他們的意吧。”
外面的侍女應了一聲,去準備酒菜了。王浩走出房間,正想去找令狐沖,誰知又有人來了。來者正是向問天,他和令狐沖非常投契,聽說小兄弟來了,豈能不來看一眼。這個時候王浩才想起來,自己好歹也是日月神教的東床嬌客,現在竟然被人扔在這裏不管了,連個接待的人都沒有。任我行這是故意冷落他啊!
想到這些,王浩也沒覺得生氣,隻是笑了笑,讓向問天自己去找令狐沖,自己則轉身回了房間,讓侍女把酒席還是拜在他地房間裏。不多時,房間裏已經擺好了一桌酒席,四個侍女站在旁邊,殷勤地伺候他喝酒。王浩先幹了三杯,然後才問道:“和我同來地那些人呢?他們都安置在哪?”
一個侍女答道:“姑爺請放心,金姑娘和曲姑娘在一起,洪先生和藍鳳凰在一起,張公子獨自一間,令狐少俠正由向左使親自招待,正在各自的房間裏用餐。姑爺可是要把他們叫過來?”
王浩搖頭道:“不必了。你們也都下去吧,沒有我地召喚,不要來打擾我。”
四個四女齊聲應是,退出了房間。王浩也不客氣,甩開腮幫子大吃大嚼,直吃的酒足飯飽。吃完之後,王浩還覺得沒過瘾,又拎了一壇酒躍上屋頂,躺在房頂上對着夜空繼續喝。
也不知過了多久,正在王浩恹恹欲睡之時,忽然覺察身邊多了一個人。王浩睜眼一看,發現原來是令狐沖。令狐沖此時也是醉眼朦胧,一屁股坐在了王浩身邊,說道:“你倒會躲清靜,躺在這裏看星星,确實不錯!”
王浩舉起酒壇,和令狐沖碰了一下,灌下一口酒,說道:“你的向大哥被你灌醉了?”
令狐沖哈哈笑道:“是啊,被擡回去了。沒人陪我喝酒了,就來找你了。”
兩人又喝了幾口酒,令狐沖才問道:“你先前想找我喝酒,不隻是喝酒那麽簡單吧?是不是有話想說?”
王浩點點頭道:“我是想和你說,我那嶽父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兒,讓人看不出喜怒來,事情不好辦啊!”
令狐沖點頭道:“我也發現了,我們到了這裏,除了向大哥之外,沒有一個重要人物出現過。連向大哥也是私自過來的,任教主是在故意冷落你。隻是不知道他是因爲洛陽的事生你的氣,還是想要滅你這個新姑爺的氣焰。要不然,咱們就再等等,等到能确定任教主心情不錯的時候,再說我們的事。”
王浩點點頭,但眉頭卻緊皺着,總覺得有些不安的感覺。但想了好半天,王浩還是沒法确定這種感覺到底從何而來,隻能歎道:“盈盈若是在就好了,她腦袋聰明,應該能想出辦法來。”
令狐沖笑道:“可惜呀,隻怕是在入洞房之前,你是别想見到你的任大小姐了。……對了,任大小姐不會把這件事透漏給任教主知道吧?若是她想先探探任教主的口風,弄不好會被看出破綻來!”
王浩搖頭道:“不會,盈盈知道輕重,絕不會亂來……”
說到這裏,王浩那個念頭再次閃過,這一次王浩抓住了它,卻讓王浩一下子變的呆呆的。令狐沖見他的神情有些不對,問道:“你怎麽了?你想到什麽了?”
王浩醒悟過來,先是看了看四周,又運功查探了一下周圍,見沒有人在附近,這才低聲說道:“令狐兄,如果我那嶽父早就知道我要勸他退位,而我們又鬼鬼祟祟地,你說他會怎麽想?”
令狐沖愕然道:“他早就知道?他怎麽會知道?你是說……,不可能吧?!”
王浩道:“沒錯!我懷疑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有人設計的圈套!如果我那嶽父早就知道我們的意圖,或者是被人惡意篡改,說我是要推翻他,自己當這個教主,你說他會怎麽對付我?”
令狐沖愣然道:“他會……殺了你。”
王浩道:“正是如此!你一開始來要我勸說我那嶽父時我就說過,這麽做的成功率很低,簡直是兒戲。現在看來,設計的人根本就沒指望我們能成功,他要的隻是我們表現的不自然的神态,他們再想辦法在我那嶽父的耳邊說些九真一假的謊話,然後我們翁婿倆就會自相殘殺。好算計啊!令狐兄,你老實告訴我,提出這個建議的人是誰?此人用心險惡,不能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