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被殺的那些嵩山弟子,王浩雖然知道是勾魂手和藍鳳凰殺了大半,但還真不知道他們的戰績如此輝煌。但現在卻成了麻煩,他們兩人殺人的手法太有特點了,如果一種死法是巧合,兩種都符合,這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如果确定了勾魂手和藍鳳凰曾經參戰,這事還真不好抵賴了。
王浩正在爲難的時候,五嶽派弟子身後突然又傳來一陣馬蹄聲,接着就有一個聲音叫嚷道:“這麽多人都聚在這裏幹什麽呢?讓開了,連大爺的路也敢堵着,小心抓你們回去吃官司!”
随着這個聲音,還傳來皮鞭抽擊的響聲,也不知是誰挨了打。衆人回頭一看,發現來的竟然是一個才十二三歲的小孩子,滿臉的驕橫之色,手裏的鞭子胡亂揮舞,也不管前面的人是男是女,隻管一頓鞭子掄過去。後面半裏之外,還有十來個衣着華麗的漢子,正催馬向這邊急趕。
五嶽派的弟子無緣無故挨了打,都是心中大怒。這些闖江湖的漢子,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當即就有兩個抽出劍來,要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這個小孩子這才發現,眼前這些人個個都拎刀帶劍,一臉兇相,頓時害怕了,小身子一縮,就從馬屁股滑了下去,往來路逃跑。兩個五嶽派弟子還要追上去,就聽後面那十幾個漢子當中有人叫道:“兩位好漢,手下留情!”
衆人擡頭一看,發現原來是張巡到了。其他人不認識張巡,嵩山派的人是認識的。知道惹不起這個錦衣衛副指揮使,所以丁勉急忙叫道:“你們兩個,回來!”
那兩個弟子都不是嵩山派的,但丁勉畢竟是前輩,他發話了,兩人不敢違拗,隻好怏怏地退了回來。
王浩看着張巡等人,不禁有些頭疼。昨天張巡就說要把他兒子送過來,現在看來。隻怕這個混小子就是他兒子了。這個小子一看就是個習慣了仗勢欺人地貨色。要是收了這麽一個徒弟,不但難以管教,隻怕學會武功之後也是個爲禍江湖的主
張巡來到衆人身後,抱拳道:“原來是五嶽派的諸位高賢,張某失敬了。”一邊說着,張巡一邊翻身下馬,揪過那個小孩子就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說道:“還不趕緊給幾位前輩道歉!”
才十二三歲的張昊也是個機靈鬼,見他爹都對這些人如此客氣,也急忙向那幾個挨了他鞭子的人拱手作揖。陪着笑臉道:“小子給幾位前輩賠罪了,幾位前輩大人大量,不要和小子一般見識。”
張巡也跟着說道:“這是犬子張昊,适才施禮之處,還請諸位見諒。”
他們父子這麽一說,挨了打的幾個人也不好再追究。對方畢竟是個小孩子,他爹又是個大人物,再不識擡舉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所以幾人也隻能摸摸挨鞭子的地方,裝出一個笑臉來連說不要緊。
張巡三言兩語打發了這幾個人。就拉着兒子穿過人群來到王浩面前,先和王浩見禮,然後才和定靜師太等人拱手緻意,明顯是把這些人放在王浩後頭了。這讓丁勉心中一沉,怎麽朝廷發下了通緝任我行父女的通緝令,這個錦衣衛副指揮使竟然還和王浩如此友善?根據他的調查,在王浩和嵩山派沖突地這件事當中,錦衣衛扮演地絕色可不光彩,現在看來,雙方似乎沒有一點隔閡的樣子。
丁勉在那裏狐疑不定。張巡卻是一副滿面春風的樣子,說道:“王大俠,你的人緣還真是不錯,受了點小傷,竟然有這麽多人來看望你,張某真是羨慕啊!不過你是不是有些太怠慢貴客了,雖然這裏不是你家。可也不能讓諸位前輩站在門外吧?”
王浩笑道:“張兄責備的是。是在下失禮了。隻是平神醫素來不喜喧鬧,我這個做客人的實在不好喧賓奪主。不如這樣。我們到那邊的草地上去坐坐,再麻煩張兄派幾位兄弟去買些酒菜,招待諸位好朋友。”
張巡哈哈笑道:“平神醫的這個小草屋确實無法招待這麽多朋友,去那邊的草地也好。不過買酒菜的錢應該我來出才對,我兒子今天要拜在你地門下,難得湊巧有這麽多江湖朋友在這,正好請他們做個見證。哈哈,我兒子能拜你這麽位名師,我已經是喜出望外了,沒想到還有這麽多前輩來觀禮,犬子真是福分不淺啊!”
衆人聽張巡這麽一說,就更加狐疑了。張巡的兒子竟然要拜王浩爲師?要不是張巡親口說出來的,隻怕沒人會相信。且不說張巡的兒子是官宦子弟,将來也是要當官的,學武功根本用處不大,就說王浩現在雖然沒被通緝,但他的老婆和老丈人都是通緝犯,張巡就不怕和王浩拉上這樣的關系,影響自己的前程?
但不管别人怎麽猜疑,張巡卻是興高采烈地招呼衆人一起來到不遠的草地上坐下。隻是坐下是坐下了,可雙方依然是泾渭分明。王浩、任盈盈和張巡地十幾個手下坐在一邊,五嶽派的人則坐在另一邊。王浩等人談笑風生,五嶽派的人卻都緘口不言,就像是王浩等人在演一場蹩腳戲,他們看的索然無味一般。
張巡不愧是官場中人,也不管其他人的神色如何,自顧自地東拉西扯,直說的五嶽派衆人都昏昏欲睡之際,才像是猛然醒悟,說道:“哎呀,光說話去了,把正事都給忘了。”
五嶽派衆人一聽,這才精神起來,想要接着說王浩殺嵩山弟子的事。誰知張巡又道:“張昊,過來,快拜師!”
那個滿臉桀骜的小子走了過來,看了看還帶着病容的王浩,輕輕撇了撇嘴。十分了解他的張巡立即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老實點。張昊這才蠻不情願地跪在王浩面前,磕了幾個頭。
剛磕了三個頭,王浩就道:“好了,起來吧。我先收你做記名弟子,過個三年五載,等你通過我地考察了再正式收你做入室弟子。”
一聽這話,張昊騰地站了起來,也不管張巡的臉色了,指着王浩叫罵道:“小爺肯拜你爲師是幾世修來的造化,竟然還跟小爺在擺譜!什麽三年五載,什麽通過考察,你癡心瘋了吧你?”
王浩還沒怎麽樣,張巡卻臉色慘白,上去先一腳踹倒張昊,劈頭蓋臉地一頓鞭子,打的張昊嗷嗷直叫。跟随張巡來的那些随從當中跳出四個人來,急忙搶上前去拉住張巡,口中恭謹地道:“老爺,息怒,不要氣壞了身子。”口中雖這麽說,但手上卻毫不客氣地奪下張巡手裏的鞭子,還有兩個架住張巡的胳膊,像是綁架一般。
王浩冷眼旁觀,就知道張巡在家裏沒什麽權威,連手下人都敢這麽對他。果然,張昊從地上跳起來,又指着張巡叫道:“你……你敢這麽打我,我回去告訴娘去,到時候有你好看地!”說罷,轉身就要走。
王浩這時真是有些可憐張巡了,堂堂一個錦衣衛副指揮使,竟然被兒子氣地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看來他把兒子送給自己調教,并非完全爲了讓王浩放心,也有真的希望王浩能替他管教管教地意思。至于有沒有對這個兒子徹底失望,借王浩的手弄死他的意思,王浩還看不出來。
但是這個小子剛剛給王浩磕過頭拜了師,若是就讓他這麽走了,不但是張巡丢面子,王浩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王浩低喝了一聲道:“張昊,你給我站住!”
張昊回過頭來瞪着王浩,說道:“叫小爺幹什麽?我告訴你,我外公是當朝宰相,你跟小爺說話客氣點!”
衆人聽他這麽說,才知道張巡爲什麽連兒子也管不了了。有這麽硬的後台,看樣子當娘的又寵慣的厲害,怪不得連他爹都不放在眼裏,就更别說其他人了。
王浩點頭笑道:“好的,我以後一定對你客客氣氣的。”張昊剛滿意地一笑,王浩又對任盈盈道:“麻煩娘子,先把他吊起來抽五十鞭子。”
任盈盈也溫溫柔柔地道:“明白。張昊,你是自己跟我過來呢,還是我提着你過去?”
張昊聽的惱火,但一見任盈盈,又露出一副和他幼小的年紀很不相稱的淫亵笑容,說道:“這位小娘子倒是長的挺俊,給少爺我做個通房丫頭盡夠了。來人,把她帶走!”
那四個攔阻張巡的随從答應一聲,就伸手來抓任盈盈。任盈盈臉上笑容依舊,但眼中卻是寒光閃爍,猛然間身形一動,在四個随從之間穿過,接着就聽四個随從高聲慘叫,原來他們四人的四肢都被剁了下來,隻剩一截軀幹躺在地上蠕動。張昊雖然纨绔,可哪見過如此血腥的手段,頓時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他跟着張巡一起來的人見任盈盈突下狠手,都驚得把兵器拔了出來,對王浩和任盈盈虎視眈眈。張巡趕忙叫道:“你們幹什麽?都把刀收起來!”
王浩這才對張巡說道:“張大人,既然你把兒子交給我了,我這個做師傅的就不能不擔待些。若是教出個禍害來,我這臉上也不好看。隻是我教徒弟的方法不太好看,你現在若是反悔還來得及。”
張巡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張昊,但還是咬牙道:“棍棒之下出孝子,就勞煩王兄替我好好管教他了,隻要别打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