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王浩這個重傷員單獨坐一頂轎子,任盈盈和金燕兒坐一頂轎子,屍體則都堆在那張大床上,一起回了梅園。黃鍾公依然站在門檻之内迎候,衆人一起進了内院。王浩也不跟黃鍾公客氣,直接要了個房間,找大夫重新包紮傷口,這才不再是木乃伊模樣了,然後就是養傷休息。
王浩身上的傷口雖然多,但都是皮肉傷,以他超強的恢複力,隻不過三天的工夫傷口就都結痂了。一恢複活動能力,王浩就坐不住了,開始經常地把七仙女找來給他單獨開音樂會。
如此逍遙了才沒幾天,突然又有人來訪。來者是沁園的一個護院,說是護院,其實就是任我行的手下。他一見王浩就禀報道:“王少俠,我們在杭州東郊發現勾魂手和藍鳳凰正被嵩山派的人追殺。”
王浩一聽,毫不猶豫地道:“那你還等什麽?自己人遇到追殺不馬上去幫忙,還禀報什麽?”
任盈盈在屋子裏聽到他們的談話,走出來說道:“王大哥,稍安勿躁。”又對那人說道:“還有什麽情況,詳細報來。”
那人又給任盈盈行了個禮,這才說道:“追殺勾魂手和藍鳳凰的主要是嵩山派的人,但其中還有穿錦衣衛服飾的人。據回報的兄弟說,那些錦衣衛看似在幫嵩山派的忙,但卻總在關鍵的時候放過他們兩人,這其中隻怕有什麽詭計。還有就是,嵩山派和錦衣衛的人很多,還有好幾個高手,若是救援,我們隻怕要折損不少兄弟。沁園的主管拿不定主意,向黑木崖請示又來不及,所以就來請大小姐和王少俠決斷。”
王浩和任盈盈對視一眼。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嵩山派和錦衣衛聯手緝拿勾魂手和藍鳳凰,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嵩山派已經投靠錦衣衛了?還有,勾魂手和嵩山派有仇這不假。但也不至于要嵩山派和錦衣衛聯手這麽嚴重吧?最後,錦衣衛既然伸手幫忙,又爲什麽在關鍵時候扯嵩山派的後腿?
王浩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索性說道:“還是我親自去看看。再決定怎麽做吧。”
任盈盈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可不要逞強。”
王浩笑道:“放心吧,我的傷不過是小意思。就算動手,最多也就是把傷口掙裂而已。沒什麽大礙。再說,我也未必會動手,别忘了我還有個錦衣衛千戶的頭銜,說不定我幾句話就能說的他們退兵了呢!”
任盈盈說道:“我就知道,朋友有難。你就絕不會袖手旁觀。既然你一定要救人,那就把人手都準備好再去,免得萬一動起手來,連個接應地人都沒有王浩點頭道:“也好,追殺他們的主力是嵩山派,我的錦衣衛千戶頭銜未必管用,還是準備好來硬地。”回頭對那個來報信的人道:“你回去把所有能動手的人都帶來,我馬上就到。”
那人答道:“回王少俠,我們的人已經都趕過去了,隻是沒決定動手而已。現在隻等王少俠您拿主意了。”
王浩點頭道:“那好,我們走吧。”
報信地人頭前帶路,王浩随後跟上,兩人很快就到了杭州東郊。早就等在那裏的沁園總管見王浩來了,急忙見禮,王浩擺擺手道:“不必客氣。說說是什麽情況吧。”
總管說道:“等我們趕到這裏時。勾魂手和藍鳳凰已經被圍在了一個小山包上,到現在已經有半個多時辰了。雙方始終沒再交手。而包圍這個山包的足足有七八十人,其中錦衣衛有十來個,其他的都是嵩山派弟子,其中有嵩山十三太保中地兩人,分别是陸柏和湯英鹗。”
王浩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不由得心中一沉,肯定是發生了什麽非常重要的事,不然嵩山派不會如此鄭重其事地派出他們兩個來。回想起當初張巡跟他說過的那個計劃,王浩的疑惑終于有了答案。
張巡當初地設計,是先殺死左冷禅,讓嵩山派失去主心骨,然後嫁禍給别人,再以幫嵩山派報仇爲餌,全面吞并嵩山派。現在嵩山派大舉出動人馬追殺勾魂手和藍鳳凰,難道是将左冷禅的死嫁禍給他們兩個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想要救出勾魂手和藍鳳凰兩人可就不那麽容易了。
沉思片刻之後,王浩說道:“你們繼續隐蔽,沒有我的招呼不要露面,我先去試探一下。”
總管答應一聲,退了下去。王浩整了整衣服,将長刀挪到最容易出手的位置,這才邁開大步走了過去,大咧咧地說道:“喂,你們幹什麽呢?光天化日之下就動刀動槍的,還有沒有王法?”
錦衣衛中爲首的一個認識王浩,一見是他,急忙行禮道:“卑職拜見王千戶,我們正想去請王千戶助我等一臂之力,沒想到您已經來了。您老人家到了,我們也就放心了。”
王浩譏諷道:“你們放心了?放心什麽?是不是要抓的人跑了,就有我來頂缸,你們就不用擔責任了?”
那個錦衣衛急忙賠笑道:“哪裏哪裏,王千戶言重了。抓住要犯,那是王千戶您神勇,抓不住要犯是我們無能,與王千戶無關。不過話又說回來,有王千戶您在,怎麽可能讓人跑了?”
王浩冷哼一聲,也不理他話裏的刺,回頭又向嵩山派的陸柏和湯英鹗說道:“這不是陸兄和湯兄兩位嗎?你們不留在左先生身邊幫他打理五嶽派嵩山分院,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陸柏沒好氣地說道:“左師兄被人殺死了,這下你高興了吧?你早就巴不得我們嵩山派完蛋,現在你如願了!”
王浩沒想到左冷禅真地死了,不禁愣了一下,但嘴上卻毫不留情地挖苦道:“左冷禅死了?不會吧!俗話說得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左冷禅這個超級大禍害怎麽可能就這麽死了?”
湯英鹗怒道:“你說誰是禍害?别以爲你是錦衣衛千戶我們就不敢動你!”
王浩道:“我當然不會那麽想,我早就是錦衣衛千戶了,可你們發下的懸賞令,不還是一直都沒撤銷嗎?足見你們從來就沒把我這個錦衣衛千戶放在眼裏。”接着又向那幾個錦衣衛說道:“喂,你們也說說,他們懸賞要買我的腦袋,是不是不把錦衣衛放在眼裏?你們也都是錦衣衛,對這件事有什麽感想?”
那幾個錦衣衛不知該如何回答,吭哧了半天才說道:“他們……的懸賞已經撤銷了,你說是不是湯大俠?”
湯英鹗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說話了。他不說話,王浩卻不肯就這麽放過他,又說道:“左冷禅真的死了嗎?我有點不相信。對了,左冷禅死了,你們怎麽沒戴孝?還有,你們師兄弟之間的感情不是很好嗎?怎麽左冷禅死了,你們好像不是那麽傷心?莫非你們以前感情和睦地樣子都是裝出來地,或者是……左冷禅根本沒死!”
最後一句話,讓陸柏、湯英鹗和那幾個錦衣衛都變了臉色,幾個錦衣衛也都用懷疑的眼神看着陸柏他們。陸柏反應很快,立即怒吼道:“王浩,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嵩山派上下就和你不死不休!你怎知我們兄弟不傷
一邊說着,陸柏地眼角抽動,擠出幾滴眼淚來,但他很快就用衣袖擦了去,做出一副硬漢的模樣。王浩咧了咧嘴,笑道:“果然很傷心,不過你我都是内家高手,就不必假惺惺地擠眼淚出來了。”
不管陸柏的眼淚是真是假,王浩都給他扣上一個“假惺惺”的帽子,而且還不給他辯駁的機會,緊接着就對旁邊的錦衣衛說道:“你們和嵩山派的人同流合污,就是爲了抓山上的兩個人?他們有這麽重要嗎?”
不等錦衣衛的人說話,陸柏就搶着說道:“那兩個人就是殺左師兄的兇手,我嵩山派上下恨不得把他們兩個剝皮抽筋,敲骨吸髓!他們兩個都是魔教的人,你和魔教的關系密切,是不是想救他們兩個?”
王浩撓撓頭,說道:“我本來是沒這個意思的,日月神教中确實有不少敗類,他們死不死和我沒關系。不過陸兄你既然都這麽說了,我不救好像是怕了你了。得了,我就勉爲其難地救他們一救吧。”
說着,王浩大搖大擺地向山上走去。陸柏卻被噎住了,暗自檢讨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王浩爬上山坡,不禁愣住了。在上山之前,王浩在心裏猜測,這兩個人還不知有多麽狼狽呢。當初林平之被追殺的時候,身上的傷口都生蛆了,這兩個隻怕也好不到哪去。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當他看到勾魂手和藍鳳凰時,他們正在火堆上烤野兔,滿臉都是輕松的笑意。藍鳳凰見到他還招呼了一聲:“來了,坐吧。兔子就快烤好了,再等一會兒就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