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告别了定靜師太,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往嵩山。等他趕到的時候,朝廷的大軍已經将嵩山派所在的太室山包圍的水洩不通。這讓王浩有些意外,難道嵩山派真的被包了餃子?左冷禅沒這麽笨吧?
來到朝廷大軍的營前,王浩亮出錦衣衛的令牌,順利地進了軍營。張巡聞訊急忙來迎,拉着王浩的手好一番親熱。幾個月不見,張巡又胖了一些,臉上也春風滿面,顯然王浩在徐州時做的那些事,讓他得利不少。
張巡和王浩攜手來到軍帳中剛坐下,王浩就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說左冷禅勾結倭寇,可是真的?證據何在?還有,現在的軍情如何?嵩山派真的被包圍在山上了嗎?左冷禅難道沒逃跑?”
張巡還想和王浩好好套套交情,哈哈笑道:“王大俠,此事不急,你遠來辛苦,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說不遲。我已經準備好了酒宴給王大俠接風,咱們來個一醉方休!”
王浩搖頭道:“據我所知,軍營中是不允許喝酒的吧?你公然擺酒設宴,就不怕被軍法處置?”
張巡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說道:“王大俠真是……真是……哈哈,既然如此,那就談正事,談正事。”
王浩輕笑道:“談正事之前,我先問問你,你在軍營中擺酒設宴如此肆無忌憚,顯然是軍紀廢弛。這樣地軍隊。能打仗嗎?而且我在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你們雖然号稱是三萬大軍,但卻沒有幾個是精壯。十之六七是老弱病殘。用這樣的士卒去對付嵩山派,你自己覺得有把握嗎?”
張巡歎息了一聲,說道:“王大俠明察秋毫,我也就不隐瞞了。其實,朝廷根本就沒打算一舉剿滅嵩山派。”
聽他這麽說。王浩還真是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張巡道:“這事還得從頭說起。據我們錦衣衛地情報,上次你在泉州殺掉的倭寇頭目,是倭國一個什麽門派的弟子,他們習慣稱作某某流。這個流派在倭國并不算厲害,但是他們依附在一個大名手下,還頗爲得寵。那個倭寇頭目。就是這個大名派出來替他搜刮财物的,沒想到在泉州城下被王大俠你一刀給剁了。消息傳回倭國之後。測試文字水印2。那個大名不但不自省其身,反而大怒,又派出大批人馬假扮成海盜,大舉擄掠我大明的東南沿海。
另外,那個流派地派主也趁機來到了大明,說是要找你報仇。隻是他們人生地不熟。想找到你談何容易?就用搶來的金銀财寶收買了一個見錢眼開的官員,查到了你的底細,知道你是我錦衣衛延請來的江湖高手。于是他們又收買江湖上的敗類,尋找你的蹤迹。但是你在泉州報地是吳天德的名字,又弄了一臉大胡子,在江湖上到哪裏去找你?結果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找到你。
我們錦衣衛在發現倭寇頻繁和江湖人物接觸之後。立即大力追查。就追查到嵩山派了。好像是你扮成吳天德地事,嵩山派的人知道。但和倭寇接觸的隻是嵩山派的幾個低級弟子,他們好像是聽門中的師兄弟說過這件事,但還不能肯定,所以到處打聽詳情,好賺一筆不菲的賞金。我們聽說這件事之後,就立即派出了大軍包圍嵩山,一來是不想讓倭寇給你添麻煩,二來是拿嵩山派立威,警告一下那些和倭寇勾結地江湖敗類,三來嘛……”
王浩道:“少跟我打馬虎眼,什麽一來二來,你們會因爲這兩個理由就派出數萬大軍?就算你想賣我個人情,也調動不了軍隊。你那個三來,才是朝廷真正出兵的理由吧?”
張巡哈哈一笑,說道:“我就說王大俠您是明察秋毫,果然瞞不過你。實際上,是朝廷想收編嵩山派。倭寇大舉侵犯東南沿海,這也還罷了,那個倭國流派也派出大批高手随行,才是真正的麻煩。他們非常擅于隐匿行蹤,往往在朝廷大軍圍剿倭寇的時候,突然跳出來刺殺我軍主将,結果不但圍剿不成,反而被倭寇打的打敗。我們錦衣衛也曾派出高手保護各軍主将,可是我們的高手太少,需要保護的人太多,實是力不從心。而且……”
王浩道:“有什麽話就說,幹嘛吞吞吐吐地?”
張巡有些喪氣地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也沒什麽好隐瞞地了。倭國的刺客往往突如其來,不是真正地高手,事先根本發現不了他們。錦衣衛中的高手隻有那麽三兩個頂用,其他的都是廢物。所以,我們就想收服一些真正的高手來幫忙。”
王浩正色道:“這事你怎麽沒跟我說?如果我知道,定然是義不容辭。”
張巡道:“我當然知道王大俠你是劍膽琴心,在對付倭寇的事情上向來不落人後。可是我們要的是一大批高手,你就是武功再高,也無法分身幾處,同時保護相隔數百裏的我軍主将吧?所以還是要收服嵩山派,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前些日子朝廷就已經派出軍隊要圍剿嵩山派,隻是因爲嵩山派突然要舉行五嶽劍派合并大會,江湖人來了上萬,朝廷大軍不得不暫停行動。隻是朝廷大軍被一幫江湖人吓住了,這也太損朝廷的面子了,所以名義上是匪徒勢衆,暫緩進剿,請朝廷再發援軍。朝廷不能因爲匪徒勢衆就不剿了,隻能再發援軍,一定要完成這次剿匪行動才行,于是就有了前後共三萬大軍。嵩山派若是識趣投降,那麽朝廷的面子保住了,還能得到一大批高手效力,這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至于勾結倭寇什麽的,隻是給嵩山派一點壓力,這個罪名是朝廷說出來,大部分老百姓都相信。嵩山派若是不想遺臭萬年,最好的辦法就是協助朝廷打擊倭寇。隻要他們肯打倭寇,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王浩聽的搖頭失笑,說道:“誰說朝廷裏都是昏庸之輩,還是有明白人的嘛。”
張巡有些不樂意地道:“朝廷裏怎麽可能都是昏庸之輩?你要說貪官遍地還差不多,昏庸的人可沒有幾個。官場上的争鬥,一點都不比江湖上遜色,糊塗蟲都不長命的。”
王浩點頭道:“你說的也對,不是有那麽句話嗎,凡大奸大惡之人,都有大智大勇。就像千古第一奸臣秦桧,據說就是個相當了得的人物。……行了,不說這些了,還是說說嵩山派吧。你們把嵩山圍起來有幾天了吧?左冷禅給沒給你們答複?他同意了嗎?”
張巡苦笑道:“這個左冷禅,還真是了不得,我們費了這麽大心機讓嵩山派陷入困境,可他竟然還跟我們讨價還價。說不得還得動點真格的,和他們打上幾場,讓他清醒清醒。”
王浩好奇地道:“左冷禅提什麽條件了?”
張巡道:“條件倒是很簡單,隻有三條。一是嵩山派爲朝廷出力隻限于和倭寇作戰,保護主将;二是嵩山弟子隻是客卿身份,不任官職;三是所有嵩山弟子都由左冷禅指揮,朝廷的指令要先下達給他,再由他來指派門下弟子去做事。”
王浩笑道:“我明白了,你們是想吞并嵩山派,或者讓嵩山派變成你們的傀儡爪牙,而左冷禅卻還想保持嵩山派的獨立性。要我說,是你們打錯算盤了。左冷禅是什麽人?他還想吞并五嶽劍派的其他四派呢,怎麽可能答應讓你們吞并他?若嵩山派真的完全依附了朝廷,他這個掌門就隻是個小官兒了,頭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管着他,他是絕不會答應的。”
張巡攤開手道:“要是不能完全掌控那些高手,我們何必費這麽大力氣?要隻是請一些客卿高手的話,隻需以抗擊倭寇的名義,我們能請來一大幫。”
王浩道:“你說的對,像我這樣動不動耍大牌的人,對你們來說真不是那麽好用。就像現在這件事,我是不會幫你們壓制嵩山派的,相反,我還要幫嵩山派一把。告辭!”
張巡大吃一驚,急忙道:“王大俠,你可不能這麽做!爲了把嵩山派的人包圍在山上,我們派人阻截各條出山的道路,光是錦衣衛就死了二百多人。萬一事情不成,他們不就白死了嗎?”
王浩站起身來走到帳篷門前,說道:“那是你們的事,我管不着。你們若是能用高官厚祿吸引高手投效你們,我也一樣管不着。可是你們若是逼迫别人爲你們賣命,那我就不能不管了。”
張巡也急了,厲聲說道:“王大俠,爲了迫降嵩山派,朝廷不惜動用三萬大軍,決心有多大就不用我說了。你不幫忙也就算了,可如果你反過來去幫嵩山派,你可知道後果?”
王浩哈哈大笑道:“不就是再當一回通緝犯嗎?有什麽大不了!現在我就要走了,我建議你最好馬上下令,這裏有好幾萬人,說不定真的能留下我。”
說罷,王浩大搖大擺地出了帳篷,不緊不慢地向軍營外走去,似乎根本不在意可能遭到大軍圍攻。張巡看着王浩的背影,臉色變幻不定,但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眼睜睜看着王浩走出了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