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一刀劈了那個老者,上萬江湖豪傑頓時都是一靜,連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毫無顧忌地殺掉一人,其手段之狠辣,态度之堅決,讓人見之肅然。
可是被殺的老者也是有同伴的,見老者死的慘不忍睹,立即跳出五六個人,紅着眼睛向王浩撲來。王浩怡然不懼,大喝一聲迎上他們,長刀一卷,将這些人全都圈了進來。
王浩存心立威,剛一動手就全力以赴,方圓三丈之内全被他的刀芒籠罩。那些人身在其中,如同掉進了火山口,熱的口幹舌燥。這還不算,連體内的真氣似乎也被熱的懶惰了起來,運轉起來滞澀無比。而王浩卻是精神百倍,長刀所向,無不辟易。不到三招,就有一人被一刀砍斷了雙腿,倒在地上慘叫起來。
他這一慘叫,立即影響了其他人,緊接着又有一個人被王浩一刀腰斬。其中一個想要從背後偷襲,王浩不及轉過刀身,幹脆用刀柄砸碎了他的腦袋。轉眼間,撲上來圍攻王浩的人就去了一半。
剩下的三個見勢不好,也顧不得還有一個躺在地上的同伴了,轉身就像逃跑。可王浩沒同意,他們豈能跑得了?追上去砍掉了一個腦袋,接着脫手将長刀擲出又釘死一個,最後一個則被王浩用剛砍下來的腦袋當暗器,硬生生砸死了!
幾乎是眨眼之間,沖上來的人就全軍覆沒了,隻有第一個倒下的人是斷了雙腿,其他人全部當場斃命。那個斷了腿的家夥,這時也不敢呻吟了,而是死死地咬住嘴唇,唯恐再引起王浩的注意。但他的願望落空了,王浩從釘在地上那個家夥的背上拔出長刀,回頭就看向斷了腿的這個人,帶着一絲猙獰的微笑向他走來。吓的這個家夥連忙大叫“饒命”。但王浩可不是心軟地人,舔着嘴唇向他大步而來,就像是盯住獵物的餓狼。
就在斷腿的家夥以爲自己必死的時候,定靜師太輕輕叫了一聲:“王少俠,得饒人處且饒人!”
别人的話王浩可以不聽,定靜的話卻很好使。答應了一聲,轉身回到定靜身邊。那斷腿之人死裏逃生,慶幸不已,連斷了腿地事都不怎麽在乎了,拼了命地往外爬,身後拖出一道血染的痕迹。
王浩的表現。也讓恒山派在江湖豪傑心目中的地位直線提高。能讓王浩這樣的高手乖乖聽話,别人想去招惹恒山派,就不得不仔細考慮考慮了。
左冷禅站在封禅台上看着王浩的表演,心中暗暗惱火。跳出來質疑恒山派地人,都是左冷禅暗中收攏的幫手。卻被王浩不問青紅皂白地拿來立威。左冷禅這個幕後主使怎麽能高興的起來?原本他想先打壓一下恒山派,然後自己再出來做好人,威脅利誘雙管齊下,逼迫恒山派答應并派。現在被王浩這麽一搞,恒山派不并派的信心就更足了。怎麽才能讓定靜師太改變主意呢?
左冷禅想了半天,才試探着說道:“定靜師姐,五嶽劍派合并是我五嶽劍派内部的事,外人地話你不要在意。若說别人勾結魔教我還相信,可要說定靜師姐你勾結魔教,我是一萬個不信!隻是定逸定閑兩位師姐地仇你也不想報了嗎?單憑你們恒山派一派想要找到仇人隻怕會很困難。如果恒山派加入我五嶽派。兩位師姐的仇就是我們所有人的仇,我們這麽多人一起查訪。遲早能找出兇手來,到時挖心斬首,才能祭奠二位師姐的在天之靈!”
一說起定逸定閑,定靜原本恬淡的神情頓時激動起來,咬牙切齒地道:“兩位師妹地仇,我自然沒忘!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仇人是誰,但我知道,他就在五嶽劍派之中。左掌門,如果這個人是你們嵩山派門下弟子,你會把他交出來嗎?”
左冷禅見定靜師太如此質問,顯然是懷疑兇手是嵩山派的人,但左冷禅自己知道,殺了定閑定逸的人絕不是他們,所以異常幹脆地道:“我左冷禅都可以向天發誓,殺害定閑定逸兩位師姐的人,絕不是我嵩山派的。如果嵩山弟子中有人膽敢背着我參與了此事,我絕不會放過他,定然将他交給恒山派處置,決不食言!我此言句句屬實,如有半點虛假,讓我亂箭穿心,暴屍荒野!”
一邊說着,左冷禅還特意看了嶽不群一眼。雖然左冷禅還不能确定兇手到底是誰,但嶽不群的野心已經顯露,他也就成了嫌疑人之一。左冷禅盯着嶽不群,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有什麽表情。可惜嶽不群不管别人怎麽看他,都是一臉木然,好像這裏地事都跟他無關了似地。以左冷禅的老奸巨猾,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定靜師太見左冷禅發下如此毒誓,心中也不禁猶豫。又見左冷禅盯着嶽不群,也開始對嶽不群起了疑心。嶽不群既然能給她下毒,自然也能暗殺定閑定逸。隻是誰都沒有證據,定靜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他,所以也沉默了下來。
左冷禅見定靜師太猶豫,不由心中暗喜,急忙又說道:“定靜師姐,兩位師姐地死,左某同樣極爲痛心。隻是,有句話我不得不說。如今我五嶽聯盟就要合并爲五嶽派,如果恒山派堅持不肯并入,那定靜師姐你以後可就是外人了,定閑定逸兩位的仇,也就和我們沒關系了。萬一,我是說萬一,兇手不是我嵩山派的人,卻還在五嶽派之中,我勢必不能看着自己人被你們殺了,到時候如有得罪,還請見諒。”
他這麽一說,群雄又是議論紛紛。咋一聽左冷禅這話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仔細一想,又有他的道理。左冷禅首先承諾了兇手如果是原屬嵩山派的人,一定會交給恒山派處理,這已經給了定靜師太很大的面子。
但如果不是嵩山派的人,而是其他三派的人,那就是另外一說了。五嶽派成立之後,大家就都是師兄弟,恒山派則成了外人,萬沒有看着外人來找師兄弟尋仇卻不管不顧的道理。這事不管放在誰身上,你的親友殺了人,你都不能坐視不理。這個時候的倫理道德就是這樣,大義滅親之舉不是值得提倡的,反而會被人瞧不起。
定靜師太聽了左冷禅的話之後,也沉吟了起來。她現在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腦筋很清楚,明白兇手不是左冷禅,就是嶽不群。左冷禅剛剛發下毒誓,嫌疑就小了很多,同時嶽不群的嫌疑就大得多了。如果兇手真是嶽不群,将來找到證據向他報仇時,可就是恒山一派要抗衡其他四派的聯手了。但如果恒山派也同意并派,那麽雙方就成了内部之争,其他三派就不好插手了。兩種結局孰優孰劣,不言自明。見定靜師太猶豫,方證大師突然念誦了一聲佛号,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阿彌陀佛!”
方證這一句像是自言自語的話,其實是在勸誡定靜師太,要她放棄仇恨。要說佛家本就講究什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方證和定靜同爲佛門弟子,這麽勸誡一句倒也無可厚非。
但站在一旁的王浩卻偷偷咧了咧嘴,暗罵老和尚狡猾。五嶽派合并成功,江湖上就會出現一個龐然大物,勢力之大,人數隻多,高手之衆,甚至可以超越少林、武當、日月神教這三大勢力。如果再有一個野心勃勃的掌門人,這三大勢力将來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方證身爲少林掌門,當然要爲少林派着想,所以才變相地擠兌定靜,要她反對并派。
可惜方證的勸誡不但沒能勸得定靜放棄仇恨,反而讓定靜下了決心。她向方證合十一禮,說道:“大師慈悲爲懷,貧尼佩服。隻是貧尼雖是佛門弟子,卻對佛法感悟不深。兩位師妹與我相處數十年,人非草木,焉能無情?如果不能替她們報仇,貧尼妄做了幾十年的師姐!有違大師之命,貧尼來日再親至少林領罪!”
方證聽的搖頭歎息,喧了聲佛号,閉目不語。定靜不再看他,對左冷禅說道:“左掌門,我同意并派了。我希望将來五嶽派内有紛争之時,你能秉公而斷。”
左冷禅見定靜終于松口了,頓時大喜,連忙說道:“定靜師姐盡管放心,既是同門的兄弟姐妹,自然要一視同仁。犯了錯的,别人不管,也還有門規森嚴!”左冷禅心裏又接了一句:“嶽不群不除,我心不安!定靜師姐你幫我幹掉他,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五嶽劍派最後一個門派也同意并派了,左冷禅隻覺得意氣風發,站在封禅台上昂然道:“既然五派掌門都沒有異議,那麽我們五嶽聯盟今日正式合并爲一派。從今以後,天下隻有一個五嶽派,再沒有五嶽聯盟了!接下來,我們就要選出一位執掌五嶽派的掌門人來……”
不等他說完,台下的玉玑子就叫道:“五嶽劍派同氣連枝,聯手結盟,近年來均由左掌門爲盟主。左掌門統率五派已久,威望素著,今日五派合并,自然由左盟主爲我五嶽派掌門人,若是換作旁人,有誰能服?”
他還沒等說完,又有人叫道:“不對,不對!五派合并,乃是推陳出新的盛舉,這個掌門人嘛,也得破舊立新,換一個新人。依我看,華山派嶽掌門一向有謙謙君子之名,當這個掌門人再合适不過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嘴,各人都有自己的支持者,頓時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