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借着酒勁兒一通胡說八道,似有意似無意地又是威脅又是拉近乎,把這些官員弄的一會兒上一會兒下,暈乎的不行,一句話也接不上,隻能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
吃飽了喝足了,話也說的差不多了,王浩這才抱抱拳道:“諸位妹夫,我已經吃好了,多謝何布政使的盛情款待,咱們要是有機會,下次再聚,我這就告辭了!”
一邊說着,王浩一邊邁着醉步搖搖晃晃地向外走去。衆官員急忙起身相送,王浩又揮手道:“不用送了,我還沒……呃……醉!我會在杭州多住些日子,說不定那天就到你們家裏去拜訪,去看看我那些妹妹們。”
醉酒的人通常都會說自己沒醉,見王浩現在這個樣子,立即有人動心了。其中一個官員向何布政使使了個眼色,然後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何布政使連忙瞪了他一眼,然後親自去扶着王浩的手臂,将他一直送下樓。
等王浩搖搖晃晃地走遠了,何布政使才捋着胡子看了看王浩的背影,回頭問其他人道:“諸位同僚,大家都說說,是不是要趁這個機會除掉他?”
他這麽一問,這些官員在互相看了看之後,都緩緩地點了點頭。王浩雖說已經表示不會故意和他們爲敵,但隻要有王浩在,他們的頭上就像是懸了一把刀,當然還是除掉的好。王浩現在喝醉了,這麽好的機會不利用,他們豈不是白當了這麽多年的官?
但是也有持不同意見者,就是那個馬總兵。自從被王浩在千軍萬馬中吓的轉身逃跑之後,在馬總兵的心目中王浩就和神魔的地位差不多了,所以剛才對王浩也表現的最恭敬。這時見其他人想要趁機除掉王浩,立即出聲反對道:“不可,萬萬不可!誰知道那個王浩是真的醉了還是在裝醉?萬一他隻是在迷惑我們,我們派人去殺他,那可就徹底和他翻臉了。到時候我們都沒有好下場!”
另一個官員不屑地道:“剛才我留意過了,那個王浩最少喝了兩壇酒,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喝的還多五六倍,他能不倒下就已經是好酒量了,還裝什麽醉?這可是天賜良機。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馬總兵,你不會是被他吓破膽了吧?虧你還是個武将,膽量還不如我們這些文官。”
馬總兵大怒道:“你他媽放……”總算他顧及同僚之間不好當真破口大罵,才把最後一個“屁”字咽了回去,然後才接着說道:“你們知道什麽?他們這些江湖人,個個都是好酒量。兩壇酒算什麽?剛潤潤喉嚨罷了。”
又一個官員說道:“算了,大家不要争了。既然馬總兵畏敵如虎,我們就自己幹馬總兵冷哼道:“休想!杭州地兵權都在我手裏,你們要動手。還不是要靠我手下的兵?你們要是成功了還好,如果不成功,我這個總兵能脫得了幹系?反正我不同意。我說不幹,看誰能調動一兵一卒!”
何布政使這時也說話了:“馬總兵,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可以不幹,但你不能拖着大家的後腿。如果你真不肯派兵,那我們就隻好請總督大人親自下令了。總督大人的公子死在王浩手上,早就恨他入骨,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地。”
馬總兵見他們把總督都搬出來了,他可就沒辦法阻止了。就在他着急的時候,歸雁樓上突然射出幾支箭來,除了馬總兵之外。其他幾人的兩腳之間都插了一支,隻需再高那麽一點,就把他們集體閹割了。這一下可把他們吓壞了,登時癱倒一大片,甚至有幾個被吓的尿了褲子。
他們這一癱倒。站在遠處的下人急忙都過來攙扶,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拖着他們躲到了小巷中,防備樓上再有箭射來。這個時候,被吓壞了的官員們才驚魂稍定,其中一個膽氣比較壯的官員罵道:“你們這些廢物。都是幹什麽吃的?樓上怎麽有箭射下來?想謀害上官嗎?”
他才剛罵完。一個原本埋伏在其他房間的士卒,連滾帶爬地跑了下來。渾身哆嗦着禀報道:“大……大……大人,不……不好……不好了,上面……上面……”
馬總兵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弓箭招呼到地人,所以也是唯一一個沒癱倒的人。看看其他那些被吓癱了的同僚,自覺比他們都強,立即當仁不讓地做起主來,上前一步厲聲道:“好好說話,上面到底怎麽了?”
這個士卒喘了口氣,但依然顫抖着說道:“上面地人……全死了!大人,您自己去……看看,就都明白了!”
馬總兵驚問道:“上面的人全死了?這麽說,是有刺客上了歸雁樓了?那刺客呢?還在不在?”
那士卒說道:“沒……沒見着有刺客,但那裏的兄弟全……全死了……”
馬總兵一聽刺客已經走了,膽氣更壯,先給了那個士卒一巴掌,大罵道:“刺客都跑了,你還怕什麽?瞧你那點出息!頭前帶路,我去看看!”
那個士卒被罵的灰溜溜的,急忙躬着身子在前面帶路。這個時候的歸雁樓,已經被官兵團團包圍,藏在各處的伏兵全都現身出來,随時可以阻擊任何方向上的敵人。馬總兵見麾下最精銳的一部士卒如此精神抖擻,滿意地點點頭,大步走進歸雁樓。
可是當他上了樓,來到他們剛才宴飲的那間雅間,一開門地那一瞬,馬總兵立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隻見屋中的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了一堆人頭,最下面九個,中間四個,最上面一個,呈金字塔形。而且這十四個人頭全都非常的新鮮,頸子裏還在不停的流血。尤其吓人的是,這十四個人頭全都是睜着眼睛地,一起盯着房門的方向!隻怕無論是誰,一進房間就被這麽多血迹斑斑的人頭盯着看,都會毛骨悚然!
馬總兵剛才的膽氣全都不見了,渾身僵硬地坐在那裏起不來。最後還是那個被他訓斥爲膽小鬼的士卒把他拉了起來,送到别地房間裏,又是掐人中,又是撫後背地好一頓折騰,才算是把馬總兵地魂叫回來。
馬總兵喝了幾口茶,口中喃喃道:“這是王大俠給我們的警告啊,不能再招惹他了,說什麽也不能招惹了!對了,你,你去把其他幾位大人都叫回來,讓他們也看看那些人頭!媽了個把子地,要是他們還想要算計王大俠,我他媽就辭官不幹了,他們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去吧!老子不玩兒了!”
其他官員很快被找回來了,馬總兵一見他們上了樓,身體也不哆嗦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拉拉扯扯地把他們都弄到雅間門前,讓他們都看着,然後一把推開了門。果然不出馬總兵所料,那一小堆頭顱,頓時把本就驚魂未定的官員們吓的再次大小便失禁!甚至還有兩個當場就翻了白眼,直挺挺地昏了過去。
看到他們的糗樣,馬總兵自覺剛才被吓着的那一下,全都補償回來了。寒聲問那個提議暗算王浩的官員:“闵大人,您現在有何感想?你的那點算計,全都在王大俠的掌握之中,你還想不想動手了?”
這個姓闵的官員也隻是差那麽一點就昏過去了,勉強說道:“老……老夫……身體有些……不……不适,先……先走一步了,告……告辭……”
姓闵的官員幾乎是被人擡着回家的,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就連何布政使也都一樣。唯有馬總兵,非常慶幸自己明智地選擇了站在王浩這邊,開始的驚慌感過去,很快就恢複了精神,指揮着手下把屍體什麽的都擡走,收兵回營。
從此以後,王浩的名字在兩江官場上就成了禁忌,誰也不敢再提這個人。通緝令自然也很快就取消了,雖然他們明知道有這個通緝令也抓不住王浩,但總歸要表示一下善意不是?另外,王浩當日在酒桌上說的話也在官員的内部流傳了出去,之後這些官員禍害百姓的事就很少再做了,免得再惹出王浩一樣的人來。王浩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了。
而讓這些官員聞風喪膽的王浩王大俠,此時卻愁眉苦臉地低着頭挨訓。原來王浩當時從歸雁樓出來時,确實是在裝醉,一來是爲了接着酒勁胡說八道,二來就是要引出還不死心的官員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這些天一直也沒回沁園,讓任盈盈很不放心,于是就在向問天的陪同下跟了來。當他們找到王浩時,正好偷聽到那些官員想要暗算王浩。任盈盈和向問天聽的大怒,于是飛身上了歸雁樓,将藏在夾壁中的人抓了出來。任盈盈給那些官員一人一箭以示警告,而向問天就狠辣的多,把夾壁中藏着的人全都砍了腦袋,堆在桌子上來個更加夠分量的示威。
他們兩人弄好這一切之後剛從歸雁樓出來,正好遇到轉回來的王浩。王浩好幾天沒回沁園了,被任盈盈一抓住,當然要拎着耳朵教訓一頓。王浩自知不對,也隻能擺出一副俯首帖耳的樣子,乖乖聽訓。